第二十五章 瓮中之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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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公公,这一定是个误会,你让我见见皇上吧。”看着马公公手里拿着的明黄的圣旨,苏绮媚的感觉不是五雷轰顶,而是滑稽可笑。

    徐充容和冯才人的陷害不是已经查明了吗?姬冰不是曾经抱着她说相信她吗?刚才不是还特意请神大人给她俊吗?还有孩子,她什么时候怀了皇子?

    “苏姑娘,皇上下旨让你即刻迁往留云殿,你就不要为难我了。”以前对着她总是笑容可掬的马公公依然笑着,却是淡漠、敷衍的笑。

    苏绮媚没淤坚持,也没有哭闹,她知道自己现在就好比落地的凤凰,在这些势利小人的眼里连只鸡都不如,何况他们也做不了主。

    留云殿其实就是小说里说的冷宫,也不知从何时起,这里就成了幽失宠嫔的地方。虽然也是宫殿,但里面的陈设连进宫之初所住的玉荣宫都比不了,更别说碧澄宫。这是一个连阳光都不愿意涉足的地方,阴冷、潮湿,苏绮媚像是从天檀到了地狱。

    因为□风波的影响,她一直以为自己身体上的不适是心情郁结的原因,然料竟是自己最担心的事——怀孕。摸着自己的腹部,她有些怀疑,真的能在这种地方生下她的第一个孩子吗?

    身边服侍的宫人全都被换掉了,她不清楚赵轻红等人的下落,不知道他们是重新等待调配,还是会受到自己的牵连。眼前的宫娥都冷冰冰地盯着她,好像她是一个罪大恶极的甲级战犯。

    对,她一定是罪大恶极,否则不可能一下子从万人羡的苏昭仪变成了万人唾弃的苏庶人。但可笑的是,她竟然不知道自己的罪行。

    苏绮媚在留云殿里的反应出乎郑皇后的意料,她没有哭喊自己冤枉,没有吵闹着要见皇上,而是静静地坐在那间简陋而冰冷的房间里,好像已经认罪了似的。但这还不够,苏静山一定会为自己的儿喊冤,采补之事又不可宣扬,她还需要做一些事,让苏绮媚的罪名无法翻身。

    最可恨的是那个孩子,郑允懋坚持认为那是皇上的骨肉、南禺的皇子,不可以伤害;皇上更是指定她看管苏绮媚,其意也就是要她照看那个孩子,如果孩子出了事,她也讨不到好处。

    皇上不杀苏绮媚虽说是为了孩子,可也是因为心里还记挂着她。所以,只要苏绮媚没有死,再生下皇子,那她就还有机会卷土重来。郑皇后有些头痛,咒骂苏绮媚怀孕还真是会挑时候。

    因为孩子的缘故,留云殿里的起居饮食还可以,倒让苏绮媚想起了穿越前的时光。如果姬冰一怒之下杀了她,她会不会又可以穿越回去。可既然她还活着,就要想办法活下去。

    进入留云殿的第三个晚上,苍玉终于来了。

    “我到底犯了什么事?”苏绮媚见到苍玉问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一句。她一直没有问过别人,因为她知道除了陷害她的人,没有人能比苍玉知道得更清楚。

    苍玉也没有隐瞒,把失魂引的始末都告诉了她。

    “就是这样?就因为我的体内也有失魂引,就认定是我买的药、下的药?这些古人太可笑了,难道他们不知道什么叫人证、物证俱全吗?还让皇后的亲弟弟给我检查身体,明摆着是串通一气。”

    “你确定是皇后在陷害你?”苍玉漫不经心的态度仿佛在暗示她猜错了。

    “德只有一个儿,贵被异国公主的身份限制住了,害了我对她们没什处;淑不太可能请得动神,剩下的就只有皇后了。”

    苍玉有些惊讶。苏绮媚却笑了,“我知道你觉得我很笨,搞不清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是的,我以前的生活都很简单,说到勾心斗角,确实后宫里谁都比我厉害。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后宫生活她是第一次经历,可后宫的故事她知道得恐怕比皇后还多,只要静下心来想一想,也能想出大概。

    苏绮媚一边说,一边在房间里翻找,却没有找到她想要的东西。她走向苍玉,“给我纸笔,你应该能变一套出来。”

    “你要纸笔干什么?”

    “我要写陈情书。我要把这案子里所有的疑点都写出来,皇上看了自会明白我是被冤枉的。”姬冰不是人云亦云的昏君,不应该这弥促地为她定罪。

    苍玉并没有变出纸笔,而是问道:“如果他不愿意明白呢?”

    苏绮媚浑身的肌肉都僵硬了,但随即又放松了下来,“如果是那样,就请他给我一个名副其实的罪名。”

    苍玉拉住她,让她坐下来,然后说道:“姬冰不傻,可郑氏也不傻。她既然定下这个计策,当然已经安排好了人证、物证,足以让姬冰相信。”

    “失魂引算是物证,人证呢?难道她随便找几个宫人指认是我下的药,皇上也会相信?”

    “如果那几个宫人都是你最亲近的呢?”

    她最亲近的宫人不就是赵轻红她们几个从一入宫就服侍她的宫人?但她们既不像王兰心怀妒嫉,也不像马公公贪图钱财,不会出卖她。

    “不可能!她们怎么会指认我?”没有人会无缘无故陷害别人,除非他能得到什处。

    苍玉端起桌上的茶杯,里面顿时出现淳的茶水,“确实有人自始至终都说不知道。”

    “是谁?她、她现在怎么样了?”苏绮媚意识到了什么,心里充满了不安。

    “是个姓何的宫娥,现在么,应该已经到净善堂了。”

    苏绮媚突然扶着桌子弯腰呕吐起来。净善堂,那是宫死后焚化和安放骨灰的地方,前不久王兰才被私那里。而姓何的宫娥便是何晓娟,那个比她还小两个月,总爱看着她的脸发呆,说娘娘好的小姑娘。

    苍玉挥了挥手,地上的呕吐物就不见了。苏绮媚掏出手绢擦了擦了嘴,又歇了一会儿,才问道:“屈打成招的证词也有人信?”

    “嘿嘿,这么大的事,没打过决来的话才没有人信。”

    苏绮媚叹了口气,又问:“其他人呢?”

    “一个姓杜的宫娥指认你于半年前确实在皇上喝的茶里放了点别的东西。”

    “可她并没有说那就是失魂引。”杜月仙是个胆小怕事的人,看到何晓娟的惨死,一定会屈服,但她至少还是留有余地。

    “一个姓赵的宫娥承认是她出面买的药,这一点也得到了卖药人的核实。卖药的是个大商人,和各国皇室都有关系,却没有害你的理由。”

    “轻红?她是不是也受了很大的罪,才会编出自己根本没有做过的事。”苏绮媚充满了惋惜,她原以为赵轻红才是那个坚持到最后的人。

    “你错了,她没有编造,失魂引确实是她买的。她唯一编造的只是这件事的主使人。”

    “你说什么?”苏绮媚睁大眼睛看着苍玉。

    苍玉站起身来,伸出手,“来,我带你去看课谓真相。”

    苏绮媚不明所以,但还是伸出了手。苍玉把她拉到近前,而后用右臂搂住她的腰肢。

    “你要干吗?”苍玉的举动让苏绮媚有些紧张,她想起了苍玉为她指点媚术的那个晚上。然而才说完这句话,她就发现自己的脚离开了地面,身子越过了窗户,飞向了半空。

    “你要带我去哪里?”飞翔的感觉没有让苏绮媚觉得兴奋,她更紧张了。

    苍玉还是没有说话,带着她降落在一座宫殿的屋顶上。苏绮媚认得这里是郑皇后所居的抱月宫的正殿,她开始意识到苍玉是带她来看郑皇后的活动。

    苍玉把苏绮媚放开,把手放在屋顶的瓦片上,释放出一阵青雾,青雾散开后,苏绮媚看到那里出现了一个脸盆大小的洞,足以让她看清下面的情形。

    “你做的很好,没有人会怀疑不是苏绮媚让你去买药,苏静山那个老东西也无话可说了。”躺在卧榻上的贵人正是郑皇后,她说话的对象是跪在她面前的一个宫娥,虽然只能看到后背,苏绮媚还是可以轻易地认出她。

    “这明面上本宫还是要处置你,不过你放心,等风头过了,你就可以回到抱月宫。以后,本宫照样重用你。”

    “多谢娘娘抬举。”

    “哈哈,可笑苏绮媚还一直拿你当心腹。用人之前也不看清用的是谁的人,如今只能说她是自找苦吃了。”郑皇后笑得很开心,哪里还有当初端庄大方的模样。

    苏绮媚没淤看下去,她转过身,坐在屋顶上,望着头上的明月发呆。她已经看明白了,赵轻红并没有背叛她,她本就是郑皇后安放在自己身边的棋子,她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忠于她的主子。

    原来,从一开始,她就是瓮中之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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