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的藤原紫,身边似乎总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华,没有“才华横溢之极限”那般耀眼,但却让人移不开眼,但是今天,那种无形的光华好似变得暗淡许多,有一种……无精打采的感觉。
由于真田过了头的关心模式,关于藤原家现在的混乱状态——当然他们不可能知道藤原道隆的病情,以及紫毛遂自荐的初衷,他们都了解得不少。所以,即使是叛逆之极的赤也,大多时间都会乖乖照着这个空降的小监督的话去做——当然,本人绝对不承认是因为每次看到紫的笑容就会起一身鸡皮疙瘩的缘故。
“柳,这是决赛的出场顺序,你看一下。”
过去,出场顺序都是由幸村和柳两人商量着制定的,在幸村不在的现在,这项本就该由监督完成的工作被紫自动接了过来,还有诸如训练菜单之类,都是由紫一手包办。
柳迅速看完了安排好的顺序,一下子就指出了紫的意图,“你认为青学能坚持到第一单打?”
“虽然是关东大赛总决赛,大家也没有使出全力的打算吧,我只是加一个保险而已,毕竟这次比赛,立海大是绝对不能输的。”紫一边解释着,一边用左手揉着太阳穴,“你的对手不用猜肯定会是乾贞治,双打先不说,弦一郎和赤也都不是会在比赛中考虑战术问题的选手类型,时间紧促,要我和他们培养出默契很难……”
“也就是说,他们俩智商都不够高是吧。”柳言简意赅地总结。
“咳咳……不要说的那么白……”其实紫更想说,不要说的那么毒……
“听起烂像挺有趣,我没意见,不过这个保险措施大概是用不到的吧。”顾及到紫的面子,柳特意加了“大概”两字,然后他问起了自从今天他走进学校就一直很在意的事情,“宣传栏那里……是你做的?”
“哦,你看见了,效果如何?”紫也突然来了兴趣,支棱起脑袋期待着柳的感想。
……效果……星期天只有几个社团在学校训练,根本炕出效果吧。
“那可未必,我这里已经有不少发现敌情的报告了。”紫笑着指指网球场外,严阵以待的少们举着拖把扫帚一致对外,巡逻井然有序,“双休日网球部的人气也是一点儿不减啊~”
柳在心里很是为自己曾经的搭档掬了一把泪,根据他对乾贞治的了解,星期天,他绝对会过来侦查……不愧是柳莲二,分心的时候还能注意到紫的动作有些不自然,他顿了顿,说道,“……明天的训疗划在哪里?”
嗯?不就在他眼前么?紫感到了奇怪,见柳还是毫无反应,只得将那张纸拿起来给他。
——果然还是左手。柳接过,一边看一边不经意地问道:“右手受伤了吗?”
“没事!”紫急忙否认,“嗯……你的护腕能不能借我一下?”
护腕?柳正要从手腕上褪下,想了想,走向他的网球包里摸出一只正常的护腕,递给紫,“用这个吧。”
紫道了谢,只是拿在手上,仍旧把右手藏在身侧。
柳看出自己在场,紫似乎有些不方便,于是像真田一样摸摸紫的头发,“不止是弦一郎,如果有什么事也可以来找我们商量的。”
……柳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啊?紫莫名其妙地眨眨眼睛,把护腕套上手腕,尺寸太大了些,看起来摇摇晃晃的。
说起来……自己这个监督还真是当的没有半点威严啊……
一天的练习在傍晚时分结束,部员们纷纷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但是在清算人数的时候,却发现少了几个,其中,就有正选黔。
真是个让人担心的家伙啊。紫摇摇头,对着真田说道:“弦一郎就先回去吧,我正好要找赤也,昨天的事还没解决呢。”
“赤也,迁怒是弱者才有的行为哦。”紫站在网球场外,朝着几个非正选的部员点头示意,“社团时间已经结束了,你们收拾好东西回去吧。”她叫住一个部员,看着他腿上的伤口深深皱起了眉,“去一下医护室。”
几个一年级生如蒙大赦,匆匆行礼离开。赤也捏着球,脸阴晴不定。“你不是很强吗?下场劳我比比看啊。”
紫很是无力,好净有人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了,“……我说过了,我不打网球。”
“别骗人了,能使出无我境界的人怎么可能不会打网球。”黔不信地嗤笑,将球抛起朝着紫的方向用力打去。
“信不信由你。”紫一动不动,任球从身边呼啸而过。还算留着点理智,要是敢对着她打,她可真就要不客气了。紫将因为球风被带起的长发用手按住,“奔跑、跳跃、回击——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理所当然地做到这些的。”
黔试图粹话语中找到一些哀怨的味道,但他失败了。
紫走到他面前,递给他一张白金的硬卡,“明天结束后到这里来找我。”
网球俱乐部的VIP卡?“……干什么?”
“你的惩罚。其实我还真没想到会有人打破规则呢。”紫轻松笑道,可讽刺之意却明显极了,“如果不来,就说明——你怕了。”
原本没打算应约的黔一听这话,咬牙点头一气呵成。
“等很久了?”
“不,立海大的训练可是很刻苦的。”紫从司机拉开的车门走进,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她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自豪。
心情好象好多了,都是因为立海大的那些家伙……迹部心情继续矛盾,“……你还说不喜欢网球。”
“你还真是记仇,我的确对网球本身没什么执著,毕竟我又不上场打球,不过,光是观看也是挺有趣的。”看着他们在网球场上奔跑流汗,为了接一个球竭尽全力的样子,就会觉得到底还是有些东西是值得相信的,比如说这些少年的热情和努力。“今年的二年级里有一个很好玩的家伙,一激将就上钩了。”
“不就是黔赤也嘛,和日吉打成平手的小鬼。”见紫说得简直是眉飞舞,迹部也不甘示弱,把自家的接班人搬了出来。
有这回事?紫不太能相信,“……真的?日吉居然能和赤也打平?”
“……你这是什么口气,日吉不能和那个小鬼打平吗?”迹部挑起眉,语气不快。
“不,只是觉得赤也的进步速度好快啊之类的~”
“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车窗外的风景在飞快地倒退,紫终于发现了行进路线的异常,而在下车时,这种疑问得到了确实。
目的地显然不是迹部家那位于市郊的超级豪宅,而是港区的一处公寓——更正,是一层公寓。
“就我们两个人住在这里?”紫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别问我,主意是道隆大人出的,地方是我爸提供的。”迹部拿出钥匙开门,脸上也是很无奈的表情。
——那两个老家伙,简直是以看小辈们的戏为乐趣啊。
紫很明白他的心情,尤其在她打开自己房间看到成打的羽毛垫子时——和她在集团的私人房间完全是一样的布置,看来祖父不止是出主意,还参与了具体运作啊。
换好衣服出来,两人正好在房间门口碰面,一阵无语之后,不约而同地转开了头,走向书房。
虽说在人前都已经不在意了,可是独处反而……
迹部敲了敲开着的门唤起了紫的注意,“紫,这个数据……”
“什么?”紫接过文件看了看内容,然后诧异地看着迹部,“这是……”藤原集团和迹部财阀的合作案,“怎么会在你这里?”
“最近有关藤原集团的案子交给我负责了。”
紫对此并不知情,找出另几份文件来看,果然签的是迹部景吾的名字,处理得相当恰当,完全炕出是出自这个十五岁的大少爷之手。
——男孩子,是成长的这么快的生物吗?想当年,她足足跟在祖父身边学习数年之久,才得到了独自担当案子的资格。
真是让人嫉妒啊。
紫从电脑里调出文件,将资料指给他看。两人一起商量工作,仿佛是很久之前的相处模式的重现。不得不说,原本需要双方负责人集中开会商议的事情,居然就这么商量着解决了,省了不少时间。一般来说,两个集团握有实权的继承人私底下聚在一起谈公事的概率,也实在很低。
在偶尔的交谈中,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紫去传真机前收信时,注意到附注的时间,才发现距离晚饭的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
“景吾,只有我们俩在这里,不会有别人来吧?”紫的语气怪异,不过然是朝着暧昧的方向,“那晚饭怎么办?”
迹部也沉默着,犹豫后开口说道:“冰箱里应该有材料吧。”
……材料啊……
一个是迹部家的独子,一个是藤原家的嫡,工作能力上比同龄人要强上很多,但是生活能力……
两人对视许久,突然都觉得很好笑,这个状况,恐怕是谁都没想到的吧。
“……还是出去吃饭吧。”
“……嗯。”
结果,晚饭是在外面的餐厅解决了的。回来之后,迹部就不见了人影,紫在书房里看了会儿书正准备回自己房间,走过大厅还是没看见迹部,她想了想,走上顶层。
果然,这里是一个露天的网球场,还有设备齐全的健身室。
聚光灯的照射下,迹部一个个地练着发球,对面的场地上已经积了满地的球。
——虽然通向全国的路中止在了关东大赛,但是,他的战斗还没结束。
紫靠着墙看了一会儿,迹部精神集众练习上,根本没听到玻璃门开阖的声音。两筐的球都被他打完了,他拿起叠在一边的毛巾擦汗时看向入口处,似有所觉。
不过,那里早已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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