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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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双打结束,紫递上毛巾和水瓶,越发觉得自己像个经理而非监督,可是,经理必须是在校的学生,她暂时不能有一个学生的身份来束缚自己的时间。

    除了每天在立海大度过的两三个小时,她都守在医院寸步不离,智发布的消息已见成效,政界名流每日出入医院,祖父正在利用这最后的时间向她解说手里的政治力量,也将她介绍给所有人。

    病人每日的面见时间本该只有两个小时,可是他们都在日无休的工作。医生已经发出了警告,祖父本来还可以延长十数日的生命,是没有可能脱出“二十日”的死亡预告了。

    若轮到自己,然知能不能像祖父那样,将生命最后的价值发挥到极致。

    ——即使是不可能打赢的战役,我们也要争取尽可能多的胜利。

    她定了定神,方才感觉到嘴唇上被咬出的些微疼痛。她侧头,看向大咧咧在身边坐下的少年。

    “橘桔平,全国级别的选手,我可是特意留给你了。”

    黔赤也不屑地用鼻子哼了一声,拿起球拍就要上场,却又被紫叫住。

    “不管什么绝招特技一概封印,否则就是你承认自己实力不够。”紫下巴微抬,点了点网外手插在口袋里的几人,“他们可都没有违反,要是你……”

    语焉不详的口气显然危险系数更高,黔不知怎么又想起了自家的人部长笑得风和煦的样子,莫名地打了个寒颤。

    九州地区的两大高手之一,然知能不能治好黔的坏毛病。

    紫早就看出来,黔赤也的球技正在面对一个瓶颈。他执著于伤害对手,并从中发泄心中的消极情绪——因为立海大三巨头的压力而产生的焦躁和烦闷。虽然被称为立海大的二年级王牌自信心强得爆棚,却总是在自家受到一次次的打击。

    要是能有一个对手将他彻底打败就好了,以绝对高超的球技凌驾黔之上,而且,必须是——外人。

    她倒没觉得这个少年是格恶劣到极点的红眼恶魔,只不过……他玩得过火了些,自己却没有注意到这点。

    估计弦一郎也是这么想的吧,才会没有异议地任由她把这个九州的高手安排给黔,否则好歹都是全国级别,肯定会有想要较量一下的想法。

    事实证明,无论是紫的考量还是真田的好意全部都落了空。

    “……还是不行啊……”紫无奈地耸耸肩,脑袋里一套套惩罚方案已经出炉。

    都说了“封印一切绝招特技了”,黔这小子脑袋,不,眼睛一充血就把她的话置之脑后了吧,嘿嘿~发出诡异笑声的紫让真田不由得全身一颤,他对于藤原紫姬的格可是再熟悉不过了,准确来说,恶作剧状态下的紫最为孩子气,却是连幸村精市都要避退三尺的可怕存在。

    立海大的人看惯了黔的红眼状态,加之他们的“临时监督”也依然是成竹在胸的样子,紫的镇定向来有着很强的传染力,她没有动作,立海大众人也自然相信她的判断。

    只是,不动峰那边可就没有这样淡然处之的心情了。眼见着部长受伤,黔还狞笑着一次次将球打在最容易加重伤势的落点,甚至直接瞄准橘受伤的脚腕,动演变成了愤怒与不甘。

    “紫!拜托了,你可以阻止他的吧!”终于,杏带着哭音向紫喊道。

    要阻止这个状态下的黔,方法有几种,最直接的就是弦一郎用拳头让他清醒过来,但是……

    “与其要我阻止赤也,还不如劝橘君弃权比较好。”以她的立场是不可能去阻止,尤其是,立海大网球部刚刚接受她的现在,更何况,她不希望黔心头的三座大山变为四座。不过,作为部长,橘桔平也是不可能主动弃权,只会拖着伤脚继续打下去吧。

    不用回头看紫也知道,虽然她并没有要和不动峰交恶的意思,但是这梁子肯定是结下了。

    “纵容选手伤人,你这算是什么监督!”陌生的声音充满怒气,向着紫吼道。

    紫一个手势制止了要为她出头的立海大众人,望着发出怒吼的人,眼神漠然。

    “石田君是吧?你的波动球威力相当大呢。”

    不相干的话题使得石田铁有一瞬的愕然。威力大?被立海大轻松打回的波动球?这算是讽刺吗?

    紫的语气里并没有讽刺的意思,她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上次你们和青学的比赛里,那种球差点毁了河村君的手臂,想必橘君不会不知道它的危险吧?你觉得,他会因为担心你的对手受伤而止你使用那种招式吗?同样的道理啊。”

    似乎有道理,又似乎有些地方异样的不协调,但真要说出是哪里不董…

    不动峰的几位面面相觑,现下也不是他们仔细考虑逻辑问题的时候,只是心情复杂地望了一眼安然坐着的藤原紫姬,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转开。

    另一边,立海大的人当然也听到了紫看似平淡的间话,相较于他人的纠结,欺诈师仁王雅治可是一下子就听出了其中的矛盾所在,他地笑着,向真田说道:“没想到紫姬竟还是个诡辩师。”对着面带不解的众人,他笑得带了几分轻佻,“虽然听起来是一样,那个石田和赤也的目的完全相反,她这不是换了概念么?”

    石田用波动球是为了追求胜利,而在赤也获得胜利的过程中,娶非一定要采取这种伤害的打法,他是在通过折磨对手发泄取乐,怎么会相同?

    紫和正选们就隔着一张铁网,仁王的说话声并不大,她却也能听个十之。

    她注视着场上踉跄奔跑着的橘,想起了另一个人。一个同样,背负着伤痛战斗到了最后的人。只不过,对于国光,她一直是憧憬崇拜着的,对于橘,却只是有着“杏的哥哥,不动峰的部长”这样的认识而已。

    自我中心。她从阑是什么温柔善良的公主。

    杏愤怒悲哀的表情稼一群愤怒悲哀的表情里,距离半个球场遥遥相望。

    4-1结束第五盘交换场地,黔赤也依旧是一双血的瞳眸,嘴角带着不祥的笑容走下场。紫一手托着下巴看他几秒,淡淡地说:“可以结束了吧,等会儿还要去看精市。”

    赤也不以为然地把球拍横放在膝盖上,“我还没玩够嘞,再……”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紫声音略提,打断了赤也的话,“你忘了比赛前我交代的话了吗?”

    紫是习惯发号施令的人,虽然平时都是好说话的样子,她其实并不喜欢别人违背她的命令。

    已经感觉到身后真田的目光,黔不情愿地撇撇嘴,算是接受了。

    脚上带伤的橘桔平已是强弩之末,能够走动都已经是奇迹,几乎就在裁判宣布比赛结束的同时,他跪倒在了地上,然后被医疗班抬上了担架。

    以常识来说,紫是应该带着黔赤也去道个歉的,但显然黔并没有这种打算,而且其他球员也都背起了背包准备离开。没人认为己方应该为橘桔平的受伤负责,在他们看来,追不上球导致扭伤,然后又无法破解黔的打法而加重伤势,本就是实力不够的证明了。

    狂妄自负并非紫一向的风格,但是……入乡随俗吧……紫起身,不经意地看到球网的外围,龙马站在那里。黑白分明的三白眼一眨不眨盯着黔。

    ……似乎是被刺激到了……

    收拾好东西,紫和众人一起从龙马的身边走过,两人的视线攘无交集。

    ——龙马的眼里完全容不下其他人,就算这个“其他人”是从小认识的青梅竹马。

    对部里各人的臂力作出一个粗浅的评估,紫将丸井拉到一边,掏出一只球塞在他手里,然后替他转身45度摆好姿势。

    “七成力,扔出去。”紫拍拍他的肩膀,见他僵硬不动,加了筹码,“蛋糕,一星期份。”

    贵族出身,注重生活品质的藤原家族有着只为自家提供的全套服务,吃穿住行都是由专人打点,从手工制造的和服到祖传的食谱,尽善尽,但并不对外销售,尤其是在“食”之一道,既有祖辈相传的手艺师傅,也有出国学习的归国大厨,他们的料理有着一般人难以想象到的梦幻味,紫拇当报酬的,就是“藤原家传说中的蛋糕”……

    不愧是“传说”中的味,受到惑的丸井毫不犹豫地将球丢出,黄的小球在空中划过一条优的抛物线之后——正中龙马的脑袋。但是当他摸着头四处张望时,只看到了立海大一群人霸气十足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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