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能说,今天他处于失常状态。
只是当他踏进李胜昌书房的一瞬间,看到李胜昌一脸傻傻的笑不知在想着些什么,心中的怒火就不打一处地涌了上来,回过神来之后,身体已经先一步行动起来。
“弥修,你是怎么了?”
在夜府里,李胜昌就觉得夜霖有些奇怪,而夜霖现在脸上的表情,作为挚友,他仅见过一次,那种浑身散发着寒气不由让人退避三舍的样子,第一次见到游子蓉的那一天。
“你喜欢她?”手没有松,反而是加重了力道。
“呃?”被问者一头雾水,你那吓死人的表情只是问这种问题吗?
“你喜欢她,是吧,胜昌?”
松开手,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眼睛却仍是紧紧地盯着面前的人,眼中的认真是任谁都不会错过的,所以自然地,李胜昌一改以住吊儿郎当的样子,一下子严肃了起来。
“是的。”简短的回答,仅仅两个字,坚定且没有半点犹豫。
满庭月光之中,夜霖卧身躺在庭中葡萄藤下的靠椅中,右手边上有一石凳,上面放送一只汉白玉壶和一只杯盏,地上还有几坛酒。
真是没有想到,堂堂夜相,成亲还不过一月,就有婚姻破碎的危机了。
如此想着,夜霖自嘲地一笑,抬手将白玉酒杯送到唇下,将其内的泛有淡淡青色的竹叶青酒一饮而尽。
第三杯。
夜霖的酒量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极差,不过三杯必醉,更何况是这酒性甚烈的竹叶青了,而那新婚夜那次只能算是超常发挥。
可能是觉得单单用杯还不够过瘾,提起酒壶直接往口里送,晶莹的液汁顺着下巴流了下去,那夜相似乎早已忘记了一个月前自己许下的小酌怡情的诺言了。
一时间,庭中酒香四溢。
取了火折子,游子蓉将葡萄藤下的四个角落里的石灯都点了上,这才看清了身子埋在椅子之中,右手握着酒壶垂在椅侧的男子--她的丈夫夜霖。
夜风吹过脸颊,庭中的酒气吹得更是散了,浓烈的酒气使她皱起了眉头,借着灯光,她可以清楚地看到,夜霖已经醉了,平日里白净的面色染上了醉酒的酡红,固定头发的簪子落在了地上,黑发散乱在椅子上,胸口处的衣襟被酒染湿了一大片,湿嗒嗒黏在胸口处。
这完全是一个……
“酒鬼。”身旁的珏儿说出了她脑中余下的两个字。
苦笑一下,的确,现在的他真的是一个酒鬼,怎么也不能让人联想到夜相上去吧。
几步走到他的身旁,蹲下身来试图叫醒他,只是根本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站起身来一想,总不能让他在这里呆上一夜吧,夜凉如水,明天定会得风寒的。
“珏儿,过来帮我扶一下他。”招呼因忍受不了酒气而站在几米之外的珏儿,他似乎对酒精十分厌恶的样子。
在夜霖如一滩烂泥一样伏在她的背上时,她才深刻地体会到男女在体格上的差异。平时,夜霖清清瘦瘦的样子,看上去没有几两肉的,没想到竟会这么沉。
靠坐在红木椅中,看了眼半个身子倒在床内,半个身子挂在床沿上的夜霖,游子蓉深出一口气,一边敲着自己的腰,一边敲着被夜霖下巴硌得生疼的肩膀,而珏儿,却在离开他们最远的地方,一脸不悦的样子。
“阿嚏,阿嚏阿嚏。”
“怎么了,冻到了吗?”听到珏儿接连着的三个喷嚏,游子蓉关切地问道,起身走过去想要看一看,谁知却被珏儿一个闪身闪开了。
“怎么了,你?”
珏儿揉了揉红彤彤的鼻子,别开眼去,“没什么,没,阿嚏,阿嚏。”他那个喷嚏不止的样子可不是没什么的样子。抬起眼,对上游子蓉威胁的眼,有些不甘地说,“我一闻到酒的味道就,阿嚏,就会打喷嚏,没事的。”
游子蓉曾听人说过,有人一生碰不得酒,一碰到就会有不良症状,有的人甚至因为这样而死去的呢,如此想着,她走到前去,不管珏儿不愿意,拉开他的衣袖,果然不出所料,白皙的手臂上有点小红点,松开手后退了几步。
“珏儿,今天你回房去吧,好好休息一下。”
原本想拒绝,可是她那坚定的眼神容不得他说什么话,珏儿只得不情不愿地走向房门,回头,游子蓉仍是盯着他。
开门关门声后,房内一片安静,走至门口,确认珏儿确实离开之后,游子蓉端了水盆走到了床边。
一切安置好了以后,床上的人反倒不安分起来了,手不停地抓着些什么,口中喃喃地不知说了什么,好不容易按住了他的手不让他乱动,现在倒好,他竟闭着眼睛坐了起来。
这个人,酒品实在是差。
“喂,喂。”拍了拍坐在床沿上闭着眼的人的眼,试图唤回他的意识,这一招好像起了作用,夜霖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醉酒加刚醒,夜霖的脑子十分不清醒,看他手指揉着太阳穴的样子,她起身想给他倒杯水。
模糊的视线中,只见她的背景。
--你喜欢她,是吧,胜昌?
--是的。
她,要离开。
不要。
伸手,拉住她的手腕,而后者根本就没有想到竟会被这么一拉,想要转身稳住身形,却仍是来不及,一个重心不稳,便向下倒了下去。
遇到危险时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睛,原以为肯定会磕到脑门,只是预期中的疼痛并没有如期而至,取而代之的是环住自己身子的温暖的手臂。
睁开眼睛抬起头,原本自己竟倒在夜霖的怀里,他唇齿间的酒气清晰地吐吞在她的脖颈间,使得她腰侧产生麻酥酥的感觉,而最让她脸上泛红的是,她竟将夜霖压倒在床上。
如此一个暧昧的姿势。
而他,因为刚才的意外,酒似乎有些醒了,四目相对,她的脸近在咫尺。
危机,当真的是危机。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