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风起(一)


本站公告

    边上的人向被昏睡在上的孩笑了笑,展开被子替她盖好,只露出一头黑发,而她自己刚脱下身上的白衣裙,换上不大不小正合身的青长衫,俯身用白纱包住精致的脚踝上的一只带有银铃铛的镯子,套上黑长靴。几步走到梳妆台前,将自己的长及腰间的长发束冠在上,一把展开手上拿着的黑骨折扇,素手轻摇,带动几缕耳边的青丝,虽身着男装,却仍掩不住子天然的娇媚,从镜中看,恰是一个得不辨雌雄的秀丽少年。

  绕过家丁的重重守卫,她顺利地“逃”出了守卫森严的游府,作为游家的大游子蓉,她完全没有自由,不知是天使然,还是越是逼迫越是反抗。原本子及笄之后,除了兄长和父亲都不能见别的男子,然而她完全没有大家闺秀的模样,反而是隔三差五的就扮男装出门去,这一点从准备完备的衣服和扇子就可略见一二。现在的街市上大概也没有人不知道那个长相文弱却情豪爽、挥金如土的吴少,吴斐南,谐音便是“吾非男”。

  找到经常光顾的小酒铺,叫了一壶酒温和的梅子酒,虽然她已经在街面上混了很长时间了,但也许是子的体质使然,她的酒力并不怎么好。这家酒铺虽然很小,但是他们的梅子酒却是远近闻名的,若不是她是这儿的常客,像她这样要等父亲大人放松警惕后再逃出来,恐怕酒早就卖完了。

  细细地品了一口酒,向正在招呼客人的一个中年人喊了一声:“李妈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那中年人转过头来,媚然一笑,她的头上乱七八糟地插着许多仿制的翠玉钗子,虽然是徐娘半老,却也风韵犹存,丰腴的身材在纱质的衣衫下也可略窥一二,她勾手搭上吴斐南的肩膀,用力很大,使得她的身子不由地一倾:“吴少满意就好,奴家的生意还多亏您的照顾呢,让我们家小莲来陪陪您,如何?”还未等她答话,老板娘就扯开嗓子对着一帘藏青素布喊道:“小莲---快下来,吴少来看你来了,小莲---”

  这样一下以后,很快就听到楼上有砰砰的脚步声,木质的地板被踩踏出夸张的大声,伴随着脚步声还有一子脆生生的回应:“哎---就来。”想必是那个被唤作小莲的子,多半也是个泼辣胚子,还枉费了“小莲”这么个文气的名字。

  听到楼上的动静,老板娘李妈半笑半骂道:“这小蹄子,往常叫她怎么都不肯下来,听到吴少来了就这么心急。”她的话惹得众人一阵笑,而吴斐南却只是淡淡地呷了一口梅子酒。

  说到这儿,楼上的动静消失了,那年久失修的老楼梯传来和刚才相似的砰砰声,伴着声音,在酒楼里地众人都抬头望向那一方素布,从布后面出来一个年轻貌的子,便是那小莲了,她身穿翠蓝的衣服,头上没有像老板娘那样里胡哨的首饰,只是描了淡淡的素妆,干净麻利的样子,与刚才楼上的动静完全没有办法想到一起。只见她朱唇一启:“催什么催呀?”这话语马上把她的形象打破,酒铺里的人一阵嘘声,也有人打起了哄。

  “小莲姑娘下楼了。”

  “吴少都等急了呢。”

  “小莲姑娘可真给吴少面子,兄弟我昨天叫了半天你都不肯出来了?”

  “哈……”众人都笑了起来。

  在这街市上面混的人都是心直口快之人,喝多了酒,话多说了也没有什么恶意,就是用来打发些时间罢了,大家都知道,也从没有因为这样的事情而发生过什么不愉快。

  “呸,”小莲朝那个人喊道,“你昨天不是喝醉了破口骂人,要不是看在你喝醉的份上,你今天也休想进我‘神仙醉’的门。”

  几句话就显出了小莲的伶牙俐齿,那个人被咽得说不出话来,只得讪讪一笑,在众人的笑声中又灌了几口酒。

  漫步在街头,小莲的步子有点急,而吴斐南则不紧不慢地走着,她的嘴角挂着一抹似是而非的笑。

  “我真的看不透你。有时,你就像一般的孩子,而有时,你却沉着冷静的不同寻常。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地你呢?”小莲对她身边正把玩着一盒水红胭脂的吴斐南说,那胭脂是刚才他从一个卖胭脂水粉的小姑娘那里用“”骗来的,到现在那姑娘还傻傻地朝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痴痴地看呢。她怎么就不想想一个大男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做这种事情就不惹人怀疑。

  “喏,”吴斐南抿了一小撮擦在自己白皙的手背上,向小莲伸出手,“好看吗?”

  叹了一口气,她无奈地低下了头。小莲之所以知道吴斐南是游子蓉完全是是一个意外,那天,初出江湖没有实战经验的她中了敌人的诡计,受了很重的伤,就在那时路过的小莲救了她,而就在小莲在帮她包扎伤口时知道了她的儿身,后来又慢慢地知道了她是游府的大。后来她们就一直很交好,暗地里成了手帕交。而游子蓉也一直记得这个恩情,但却没有机会来报答她,直到某一天。

  那天,小莲匆匆忙忙地让巧菱来找她,等她到了约定的地定,小莲却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你想要急死我呀,大。”小莲说话向来就是快人快语,至少从认识她开始是这样的。

  好长的一段时间以后。

  “什么,”游子蓉简直不敢相信她自己的耳朵,一向心气颇高的小莲姑娘竟会一个无名小卒,“他真的只是一个当铺的小伙计吗,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然后,小莲就对她说了所有的事情,关于他们从素昧平生到相识的一切。

  最后,小莲拜托她可以在空闲时带她出来与情人相见,因为按照她母亲的个绝不可能让她和这么一个没财没势的人有什么瓜葛。回到现实中,吴斐南还是没有能明白像小莲这样的姑娘竟会那么一个人,她的目光飘向不远处,桥边的一棵树下,那儿有一个傻头傻脑的人站在那儿,时不时地抬起头来向四周望了望。

  “你怎么会如此一个人的?”

  “等你这小姑娘情窦开时你就会知道了。”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小莲笑着跑开了。

  每当把小莲送出去会情人时,她就会躲到当地一家有名的叫作聚星阁的艺坊里,所以聚星阁的最高级的雅间总是为她悬空着的,只因为聚星阁的魁娘子无双相中了她却怎么也得不到她的心。

  不知道他是否在呢?

  她心道。

  推门进入聚星阁,叫门的人抬也未抬却喊道:“客,我们尚未开张,您等会儿再来吧。”

  “只怕等我再来时,你已不在了。”撂下一句话便自顾自地上楼去了。

  谢天谢地,幸好不在,要是让她知道这个不知死活的小伙计差点要赶走了她的梦中情人,他铁定死定了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