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荣一听刹住了脚,眼瞪得雹子似的,脸极难看,转向白云一字一字地又带着强烈的嘲讽语气说道:“你以为你这没心胸的臭娘们配得上我大哥吗?你有资格说我吗?像你这种人只有那些街头乞儿配你,臭娘们。”
白露见华荣这般,知道一场架在所难免,就去拉华荣走。白云跳着叫骂:“你这大嘴妈猴子你才配不上我呢,瞧你那一脖子黑皴,八年没洗过似的,脏死了。你还有脸对我说东道西的。就你这泥猴儿迟早要我踹了。”
华荣暴跳:“你这货,与何异。将来也是个汉子的人。大哥,别要她了。就这样的货妓院多的是。咱要有道德有修养的。”
白露劝道:“都别浑说了。快压一压火。华荣你是帮主,太失态了。要人看见可怎好?”
东龙也拉白云,道:“行了,行了。走吧。”
白云让华荣气得蝈蝈儿似的,两眼直勾勾盯着华荣,忽翘起脚大叫:“大黑脖子,臭泥猴儿,王八蛋……”
华荣就要动手打她。白云道:“你敢挨一下试试?”
华荣气她,道:“臭娘们你什么?你披金挂银的不还是头笨熊么?还那儿臭呢?你跟你那是天壤之别啊。你是天上银河,你是茅坑里苟活的屎耗子。你有倾国倾城之貌,微微一笑万人迷。你呢?笑起来狗呲牙儿似的。鬼见了你都吓死。”
白云被气得肚子快炸开了,叫道:“我打你个臭泥鳅。”说着就往头冲,东龙使劲拽着,眼神中满是惊恐。
白云喊:“松手,你松手。”
东龙道:“云儿,多大点子事儿啊?何必因此伤感情呢?”刚说完脸上挨了几个响响的。
白露唐翠也劝华荣走。华荣一面走着一面说道:“臭娘们不要脸。不知羞耻,无耻下流,下贱。不跟这样的人一般见识。”说完还扭腰晃胯地唱。
气得白云无法遏制自己,往头冲。东龙死死拽住。
白云道:“你快帮我出气。帮我打他。”
东龙道:“别闹了。消消气,冷静一下。”
白云落了泪,一股子火上来膀子一挥,一巴掌响在了东龙脸上,叫道:“你这没出息的,谁跟了你谁受气。我不跟你了。”说完带着气儿跑了。
东龙忙追。
唐翠叹了口气。华荣与白露走来,华荣道:“娘。”
唐翠道:“云儿脾气不好,你要多担待点。”
华荣道:“她太过分了。让人忍无可忍。”
白露道:“你比她大,又是男儿,多多包容才是。以后说话注意,别令她不爱听。她这人一有点不顺心就大发脾气。”
华荣道:“她发就发。谁怕谁?我可不惯着她。”
白露柳眉微颦,道:“你今天怎么这样啊?”
华荣道:“我就这样,怎么了?”
白露生了气,掉头就走。
唐翠怕二人闹不和,忙道:“露儿别生气。他也是气头上才这样说的。”
华荣见白露恼了,也怕了,忙紧步跟了上去,道:“露儿,我错了。一切都听你的还不行吗?别生气了好不好?”
白露听到了柔和话儿,刹住脚,道:“那好,等云儿回来你主动向她道歉。”
华荣道:“好好好。等她回来我主动向她承认错误。”
白露轻叹一声,道:“云儿是不懂事。可你……你也该多包容她一下嘛。”
华荣低声下气地道:“我也是肠子一热……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喷粪。我一定该。”
白露听了心里畅快许多,道:“道歉的时候态度要诚恳,语言要朴实,别搞什么样。”
华荣道:“我记下了。”
东龙追白云追至林中只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她影踪。原来白云早施展轻功飞走了。她甩掉东龙,抹干泪水去了城里。她一面在街上走着嘴上一面嘟囔:“我不回去了,永远也不回去了,就在城里住一辈子。”
白云正一肚子气,走起路来又快又急,一步跨出两三尺,匆匆一瞥,就像二愣子走大街。而她那飘逸倩影和那体态仍流露自然,加之芬四溢,一路留,真醉人心魄。就连那些年迈之人见了都虎视思,何况烈火男儿呢?
当下就有一俊脸男子盯上了她。白云却浑然不知。
一股面钻进白云鼻子,这时才觉得饿了,就去面馆要了一碗面。她坐在桌边安安稳稳地吃,跟客在一旁看着,欣赏着这位人间,心叹道:“这姑娘虽是凡人,却似仙下界,真世所罕见啊!我张柳苦觅多日,不想在这北阳城遇到一位这么好的姑娘,真不枉此行也!”
白云吃完面就要走。小二追上来要面钱。白云正一肚子火没泄处,可怜小二搭面赔钱当泄气桶。白云没好气地道:“我没带钱,只带个空肚子来。”
小二道:“看你样子也不像个平常家主的人,怎连一碗面钱也拿不出啊?小姑娘长得漂亮也得付钱啊。”
“没有!”丢下这话甩手走了。
“你……”小二要照顾生意,无暇管她,认吃个亏,由她去了。
白云正走,忽感觉有人跟踪,回头一看,道:“你老跟着我干什么?”
那男子道:“因为你长得实在太迷人了。我有些情不自。”
白云狠声道:“你最好离我远点。我可有一肚子气呢。”
男子“哦”一声道:“姑娘的意思是如果在下继续跟下去的话姑娘就把那一肚子气全数撒在在下身上了?那姑娘打算如何对付在下呢?”
白云不想理他,加快脚步甩开了他。那男子根本没打算再跟下去,望着她远去的倩影,笑道:“被我盯上的人永远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小,你说连天下最丑的子都不肯跟我,我要带回一个月之容的要你看看。我要你跪在我的脚下向我称臣。”
忽飘来一股淡淡的乳臭味,一少怀抱一婴扭着俏臀走了过去。男子两眼立时闪过一股邪气,跟上那,稍施法术,人跌倒,婴儿脱手,掉在地上哇哇嚎啕起来。人忙起身去抱婴儿,他抢先一步,抱起婴儿匆匆而走。
人慌忙乱喊:“还我孩子,还我孩子……”一面疯追。
追了一阵,气力耗尽,伏地大号。正哭得厉害,一匹高头大马飞奔而来。上坐一,子妖秀迷人,腰悬宝剑,一身红装,满身侠义之气,当下视作贵人,忙向她呼喊:“侠,侠,快救救我儿子吧。”
那子面目清泠如水,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让人觉得亲近,至前,道:“你刚才说什么?”声音刚劲有力。
人道:“我儿子被一个男人抢走了,不知他要干什么?求侠救他。”
子道:“他往哪里去了?”
人往西一指,道:“往西去了。我儿子身上裹着条红丝带。”
子爽快,未多言,驾马西去。
赶上一个行动匆忙的男子,耳闻震天哭声,目见红丝带,料想必是此人了,心道:“大恶人,看我怎么整治你。掰开嘴灌粪汤。”对马道:“黑风,你在这儿等我。”下马跟踪。
马儿担心主人,又恐惊动那名男子,就远远尾随。
那男子名叫张柳,既会法术,不难想象,非仙即妖。他是一个万年蛇妖,居于蛇谷之中,也是谷中之王,众蛇皆听他使唤。
张柳喜吃人,新婴尤甚。迄今为止死在他手上的婴儿不下百千。他也常捉些膘肥体健的人丢进蛇谷喂养他的蛇子蛇孙。可以说这张柳做尽了坏事。
蛇谷位于北阳城西七十里处。距谷不远有一独立高山,名为常乐山。山内居一狐仙,名叫黄儿。张柳口中的小指的就是她了。黄儿已修得无量道法,张柳屡次向她挑衅皆大败而逃。黄儿还有一兔仙,唤作红儿。红儿也有几千年修行了,亦会些吞云吐雾,玄幻变化之术。
闲言表过,那子跟踪入林,不见了人,只见一条全身油亮的黑皮大蟒正张口吐信要吃那婴儿。情急之下摰出宝剑“嘿”的一声郑了出去。
大蟒中剑而逃。子去追,结果让它跑了。
子抱起婴儿,四下望望,心道:“这恶人真恶毒。竟拿小孩喂蛇。被我捉住非把你推进虎口不可。”转眼瞧瞧婴儿,觉得可爱,用手捏捏他的小鼻子,逗道:“小样儿,小样儿。哎——呜——嗷——”
一声长啸,马儿已到跟前。子笑道:“风儿真懂事。”飞身上马,往东而去。
当子把孩子交给人的一刹那,人激动得落泪,对子千恩万谢。
子道:“谢又不顶饭吃,别谢了。”飞身上马,往西去了。
马儿奔行如电,少时已到城外,进入林中,沿路而行。路的尽头有两间小屋并一间马棚。
马儿在屋前刹住蹄子。
一条棕毛大犬从屋中跑了出来,跟马儿亲热。子翻身下马,道:“小狗子一边去,我嫌你脏。”又教育黑风,“黑风,别跟它玩了。你瞧它那副脏样儿,又脏又臭。”
那狗听了不悦,白了子一眼。子见了道:“你这死狗还敢白人?你找打了是不是?小心杀了你吃肉。”
这狗非但不怕,反更放肆了,冲她呲呲牙,咧咧嘴,伸伸舌,瞪瞪眼,晃晃头,摇摇尾,最后一掉头,放了个响响的。
子拿话唬它,道:“今天要拧下你的脑袋,看你还能晃到几时?”
那狗听了露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很滑稽地立了起来,后腿儿着地,只见它摇头摆尾伸舌头,还挤眉弄眼的。
子恼了,向它一冲,把它吓得,撒腿就跑。跑出不远就撕心裂肺地惨叫起来。
这声音引出一个人来。一个身着白衣,脚蹬白鞋的文靖子从屋中走了出来,她双手相勾端在胸前,走到那子身前,道:“湖儿,你又欺负宇儿了?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它?它哪里惹你了?”
这子名叫金珠,挨训的是她金湖。那棕毛犬叫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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