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释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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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药铺,冷含青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华荣笑道:“师傅就像我亲爹一样。我太喜欢师傅了。当我看到白士基的时候真把我吓坏了。我还以为师傅驾鹤西游了呢。”

   冷含青道:“那日为师确实被打下了百丈峰。我以为必死无疑了。不料只是虚惊一场,什么事都没有,好像有神灵救我一样。这人啊还是得行善修好啊。荣儿,知道吗?”

   华荣道:“不作恶就行了。师傅,白士基编出那样离奇的谎话你也相信?哼!白士基,一看就不是好人。”

   冷含青道:“看人不能单看外表长相。丑人心地不一定丑恶,人心地不一定良善。这个道理为师给你讲多少遍了。荣儿,不能以貌取人啊。”话头一转,“这铺子是你收拾的?”

   “除了我还有谁?”

   “你大哥有没有来抓药啊?”

   “我……我很少呆在铺子里。我又不会配药,我就把门儿一关,去了外面。”

   “过了这么多天他的药也该用完了。我配些你给送去。”

   “嗯。师傅人真善良,心里还惦记着我大伯。”

    冷含青包了几包子药,华荣拎着去了。

   去不多时就回来了。冷含青询问他大伯病情。华荣道:“较前精神多了。”

   华荣戳在门口思念白露,只因担心师傅安危不敢出门,唉声叹气,心中不快,犹如巨石压胸。

   白云因与华荣游玩一遭,大开眼界,回到客店就兴奋地讲给听。

   说着说着忽然一变脸,“那小子真坏,趁我不注意,他……他吓我。害我差点从天上摔下来。如果真的摔下来,这辈子就见不到我了。”

   又说些见闻,白露听说冷含青还活着,无比欢喜。

   白云道 :“我是不是很无能,看到仇人竟不敢动手。唉,我知道动手也徒劳,弄不好还要死在他手上。”

   “你是对的。”

   白云道:“这个华荣好像还有点人,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多了。”

   白露道:“你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还有点人?”

   白云道:“当我没说。我想说他这个人很不错,做我夫我不反对。跟了他也一定不会寂寞,整天嬉皮笑脸的逗你。”

   “一定给你找个比你厉害十倍的男人要他好好地管教你。”

   “我要脸,我不稀罕。”白云道,“,他那把神剑是怎么得来的?他有没有对你讲过?”

   “他师傅送给他的。”说完觉得怪想华荣的,怀疑自己真的他了。

   白云嘟嘟囔囔不知说了些什么说完就走了。 

   过不多时,唐翠拎着一个竹篮子进了房,道:“今天华荣怎么没来找你啊?”

  白露道:“他师傅回来了,他可能在陪师傅吧。”

  唐翠当成喜讯,笑了笑,道:“这里有几个烧饼,你和云儿一起吃吧。你们长这么大娘还不曾给你们买过什么。这……这就算娘的一点心意吧。”

  白露心头一暖,接了过来,轻声道:“谢谢娘。”

  唐翠听了不大自在,说句闲话就去了。

  白露看了看蓝中的烧饼,怀着激动的心去了房里。

  白云一见烧饼乐得心里出,道:“华荣送来的吧?还舍得与我一起分享,真是我的好。”说着,一把夺过篮子嘻嘻的迈着莲步去了边坐了,吃了起来。

  白露笑道:“没搞清楚是谁送的就吃,真没良心。”

  白云道:“不是你爷们儿送的?”

  白露道:“少浑说!不是华荣送的。你猜是谁?”

  “不是大伯就是二伯,反正跑不了他们。”

  白露笑道:“不对不对。平日里你最精明了,也会出错呀。”

  白云正道:“是……娘?”

  白露欢喜地点点头。

  白云道:“吃她点东西真是不易,比登天还难。”

  白露道:“吃着娘的你还怨娘,你好不知足啊。”

  白云道:“我说得不对吗?看着这篮子我就想起她那张凶巴巴的老脸,我扔了它。”说着只装装样子,看看,笑道:“我才不仍呢,我全吃了。”

  她吃完一个又拿一个,还要拿娘寻开心,只见她在烧饼上一口一口地混咬,一面说,“看,这是娘的耳朵。”

  “这是娘的下巴。”

  “这是娘的老脸。”说着扯下烧饼皮儿吃了,笑道:“瞧娘成什么样子了?”

  白露诙谐地道:“娘越变越年轻了。”

  白云一吐舌头,道:“娘成了乱七八糟了。”

  这边二人嬉笑娱乐,那头华荣闷闷少言。

  冷含青见他木在门口多时了,道:“荣儿呆什么呢?”

  华荣咬牙切齿道:“那白士基怎么不死啊。”

  “怎么了,荣儿?”

  华荣方才言中带恨,这会儿已气得脸红耳赤,带着情绪说道:“我就是担心师傅。白士基多活一日我就多一日担心,害得我不敢出门。我真后悔没杀了他。说什么见着鬼了,我看他才是鬼,说的都是鬼话。我敢断定,他还会找师傅报仇的。他就是怕我杀了他才慌慌乱乱地编造了这些鬼话。我真后悔没杀了他。我去杀了这个狗贼。”

  “荣儿。”冷含青喝住他,道,“你冷静一下。他当时怕了吗?他这样说确实令人难以置信,他自己不清楚吗?他之所以这样说因为这是实情。”  

  华荣道:“我不管是不是实情。如果师傅捉一个鬼来我亲眼看了我才相信白士基所言不虚。”

  冷含青道:“你不是有意为难师傅嘛。”

  华荣道:“师傅啊,你真是太善良了。说你善良不如说你老实,说你老实就不如说你傻恰当。换成我,我一定要我徒儿杀了他,以绝后患。”

  冷含青道:“荣儿,遇事要思前想后,不能由着子胡来呀。在这北阳城内有一位神道,鬼影神踪孙子敬可曾听过?”

  华荣道:“我听说他能掐会算,有招神引鬼之术。还有人说他会……会什么穿山透壁,一行此术山水无阻,如履平川。相去千里,转瞬即到。越说越神,越传越玄。哼,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多出自疯婆蠢之口。师傅这样清明的人怎也信这一套。还有那街头算命卜卦的,哪一个不是骗子。师傅,你…………嗨!”

  冷含青道:“你觉得我很天真很幼稚是吗?荣儿,你记着,凡事多思啊!”

  华荣自我调整了下心态,回想方才所言,亦觉失礼,便向师傅道歉。

  冷含青道:“你没错。你成人了,也有自己的一套处事方案。荣儿,有时候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会因为偏见而被冲动迷惑,也要用那颗平静的心感知事物啊。”

  华荣点点头,道:“知道了,师傅。”回想在林中发生的一幕幕,认真加以分析,觉得白士基言语恳切,不似作假,心中畅快许多。深入一番,好似刮起一股强风,一扫心中疑云,不欢快起来,叫道:“师傅,我去玩一会儿。”

  冷含青忙问:“去哪里?”

  华荣道:“师傅放心,徒儿想明白了。”

  他一路向西,心内的一面风儿似的走一面小声唱道:“小露儿真是。啊,啊。迷得我两眼发直找不到北。小露儿温柔似水,我好想抱你的腿亲你的嘴。小露儿,我的小媳我的小娘子,我的我的宝贝,我的心肝我的肠肉儿我的小心欢,哎哟哟…………”

  白露一见华荣,心中欢喜,道:“你师傅还好吧。”

  “好!”华荣道,“你们俩商量好戏弄我是不是?”  

  “没有啊。”

  “那她为什么冒充你呢?起初我就觉得不对,声音怪异,两眼神光不定的,我以为是病了就劝她吃药。你猜她说什么,我一闻药气就恶心干呕,死也不吃。哎,你没瞧见你那副模样,看见街边小吃口水滴滴答答一条道儿啊。我见她可怜就买了些给她,她就像一条饿急了的狗似的,那副吃相,那张嘴脸,哎哈哈…………”

  话音刚落,只听“啪”一声白云踹门进来了,指着华荣鼻子叫道:“以后说人坏话小点声,小心闪了舌头。”

  华荣忙道:“云儿,我错了,我错了。我方才只是胡说八道,只是想逗你开心。你大人有大量,别生气,别生气。”

  白云一句没听,尖叫道:“你这大嘴妈猴儿才流口水呢。瞧你那副德行,臭蛤蟔。”

  华荣道:“我是妈猴儿,我是癞哈默。”

  “再敢背后诋毁人,就没今天这么便宜了。”白云给他敲响了警钟,说完拂袖而去。

  华荣去关了门,走近白露低声道:“同是一母所生,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你不馋不坏,温柔大方,也不像她那样尖声野气的。她呢,正好与你相反。”

  白露道:“她最恼别人说她什么了。别说是你,就连我也不行。”

  华荣会说,“这样也好,免得挨人欺负啊。”

  白露道:“天快黑了。你快回去吧,别要你师傅担心了。”

  “他知道我出来。”华荣忽又问道,“露儿,妈猴儿是什么?”

  白露一笑道:“就是狼。”

  这时,唐翠端了一碗粥来,见了华荣立时露了笑脸,要给他端粥去。华荣忙道:“不必了,大娘。我是吃过饭来的。我喝点水吧。”说着就去桌边倒水喝,端起壶时才知是空的,不好麻烦人,装样子倒了一杯喝了。

  白露道:“娘,我不饿。”

  唐翠笑笑,道:“那你们聊着。”转身就往外走。

  刚出门就撞见了白云。白云道:“娘真疼,还给端粥喝。唉,我就没她那样的福气了。”

  唐翠道:“娘得一个一个地来嘛。你不吃了,这碗你吃了吧。”

  “给我的我吃什么?我不吃。”白云使子,也觉语气硬了,又柔声道,“最爱吃粥了。她不吃是因为有外人在,不好意思。我给端去。”

  说着从母亲手中端过粥,又道,“我不饿了,娘不必为我端了。”说完跨进房来。

  她并未把粥端给,一直让华荣,“你吃,你吃……”

  华荣则一再地推,“我不饿,我不饿……”

  白云仍让不止,最后故意把粥泼他身上。华荣早晓得她的用心,也未动气,笑着说道:“我没吃成,都被我这身贪吃的衣裳吃了。”

  白云笑笑,把碗放在了桌子上,一面说道:“没好命的人喝水也塞牙。”

  华荣心道:“真是小气。只是说了你两句又都是玩笑话至于这样嘛。”开口道:“天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不必相送。”说完去了。

  白云一撅嘴儿,“谁送你呀。还把自己当个人儿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