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衡宇脸极差,内力尚未恢复,却强撑着对施梓言笑道,“施少,站在我身后。”施梓言依言站在他身后,眼前的人身子并不强壮,却好似一座高山,足以遮风挡雨。
他站在慕容衡宇身后,看不到他的表情,然而星辰却是脸一变,少宫主本就与这怪人纠缠耗了真气,又为他疗伤,现在一定是在苦苦支撑,他放开璎璎,立刻挡在了慕容衡宇面前,璎璎手腕一转,十里红绫卷出,刹那间卷住慕容衡宇和施梓言,翩然落到一旁的屋顶上,“星辰哥哥,交给你了。”
星辰没回答,朗声道,“阁下,请对在下来,不要伤及无辜。”
那怪人袍袖又是一挥,将狂风收住,缓缓点头,“果然有些渊宫主的气概,比起所谓的少宫主,”他又不屑的看了慕容衡宇一眼,“强了太多。”
慕容衡宇一个没忍住,就吐出了一口鲜血,整个人在屋脊上摇摇坠。
上菡萏惊呼一声,正要上去扶住他,施梓言却在一旁牢牢的抓住了慕容衡宇,笑道,“阁下口气未免忒瞧不起人了,对付阁下这种人,还需要衡宫主出手么?有星辰护法在,阁下就已经不敌了。”
其时,施梓言右手在袍袖遮掩下,牢牢的抓着慕容衡宇的手腕。璎璎的左手输入着真气,右手的绸缎也仿佛有力度似的,支撑着少宫主的身子,再无精力去应对那怪人的羞辱,而施二少白衣飘飘,高冠玉带,又是眉清目秀,站在屋脊上仿若乘风而去,这一番似调侃似戏弄的话,已让许多在场的弟子娇笑了起来。
那怪人脸不变,声音却冷了更多,“长安相府,二少梓言,伶牙俐齿,相貌非凡,果然如此,不过,施二少,再高的山,也有倒塌的时候,所以说话的时候,注意一下是在对谁说。”
施梓言脸微变,慕容衡宇捏了捏他,示意他停下来,星辰拱手道,“请阁下赐教。”
那怪人身子不动,一双惨白的手却已缓缓开始变,好似有火焰凝结似的,慢慢变成深红!
星辰面一沉,袖剑倏然握在手中,捏一个剑诀,正是离镜宫最普通的弟子都能掌握的秋水剑法。
那怪人长笑道,“大护法轻敌了,怎能用这等剑法来应敌?”
星辰淡然一笑,袖剑刺出,不见他怎样动手,那剑光好似秋水一般,凛冽而无处不至,却又绵延深长,将那怪人的拳风封的严严。
慕容衡宇沉声道,“这人后劲十足,以拳法为主,力道强劲,与我离镜宫秘法完全相反,星辰这秋水剑以柔克刚,一时半时那怪人也无法突破。”
璎璎睁大了明眸,一眨不眨的望着战局。
那剑芒将星辰整个包在其中,他人就好似一柄长剑,飞旋着瞬间刺出了六式!
慕容衡宇心下一沉,“看样子,必须用了……”
璎璎诧异道,“少宫主,难道……”
话没说完,星辰仗剑飞转了回来,眉宇间现出一抹狠厉,在他身后,已然现出寒冰万丈的幻影,剑尖直指那怪人,另一手结印于心口,喝道,“破!”
那怪人应声退后十余步,面依旧不改,却隐隐已开始心惊,从未见过的离镜宫秘法,果然贸然挑战还是托大了些。
没待他还手,星辰手中剑急速改变方向,喃喃道,“第一式,霜飞百年!”四月的天气,忽然飘起了白雪,温度倏然下降,那柄长剑之上仿佛结上了一层冰霜,刹那间刺破了那人的外衣!
那怪人霍的飘后,“离镜宫秘法,名不虚传,武林大会之上,一分胜负。”
袍袖之下,施梓言清晰的感到慕容衡宇手指握紧。
四下一片安静,就连上鸿也安静的注视着仍旧静立在原地的星辰。他眉间还隐着一层冰霜,手用力的握着剑柄,眼睛却是望着慕容衡宇。
后者淡然,“上庄主,很遗憾离镜宫无法在喜宴结束后再离开。”
上鸿缓慢而凝重的点点头,“衡宫主,武林大会再见。”
这一晚,离镜宫众人迅速踏上了归途。施梓言虽是留了下来,却是始终不明白一些事情,还是上菡萏对他解释,“离镜宫秘法以寒为主,星辰护法用的虽然是秋水剑,却有一种没有人见过的内功心法,这一点,就连我爷爷也看不出来。”
施梓言恍然,不由得有些欣慰,看样子离镜宫数百年来地位不倒,果然还是有些特别之处。
而上庄主却是再未露面。
这一,施梓言在亭中闲坐,看到一个穿着与那天怪人相似的人从内院走出来,行匆匆,虽是幕下,施梓言的视线却是一样的好,他静在原地,有些发呆,联想到这几日的事情,他不免猜测,难道那人,竟是云霄阁的?
长孙炎早在一月前就已抵达了芙蓉山庄,虽是有爵位,却始终无法与武林三大世家之一的芙蓉山庄相比,上菡萏未曾给过他好脸,长孙炎似乎也将追求璎璎不成反被扇一锅贴的事情抛之脑后,陪在上鸿身旁,倒像是芙蓉山庄的当家。
“爷爷,等不及菡萏成婚了,长安那边刚刚来消息,庄子里出了点事,要立刻赶回去。”左想右想不能静下来,第二日,施梓言就向上鸿请辞。
上菡萏大骂施梓言不讲义气,让人哭笑不得的是,堂堂芙蓉山庄大居然会这样不存颜面,让施梓言着实惊呆了。
担心上菡萏,施梓言塞给她一柄折扇,“如果不想成亲了,就跑出去,到洛阳的随便一家我的庄子,就会把你送到长安来。”
上菡萏接过折扇,面凝重的点了点头。
看着施梓言的背影消失在园子外,上菡萏只觉得一阵无力。
这一番比武,离镜宫大护法星辰之名瞬间传遍江湖,众武林人士无不期待着在武林大会上见到大护法的英姿。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