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要杀我?他到底安的什么心在当这个王后?
是与原来的乔子歌有旧恨,还是识破了我的真伪,陡生新仇?乔叶心思乱乱地想了片刻,正想招小水近身来问个明白,那个男人原是个什么底细?
不巧,又有人急匆匆地来报,说是宫外跪了好些朝廷大臣,要求他放了什么将军。
听了此话,乔叶忙自脑中搜寻了一遍,看看是件什么大事,却只一瞬间,便脸大变,脱口就怒骂了一句:“乔子歌你个混蛋!”也懒淀会旁人骇的发抖的模样,袍袖一挥,大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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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之后,华朝宫内。
乔叶用罢晚膳,便由着那扑在他身上哭泣的子,乔子歌生前最宠爱的贵——柳青青陪着,在诺大的皇宫内四下漫步。
柳青青明眸皓齿,柳腰玉肤,妩媚妖娆,相当,时龄十五,是那相邻小国——湖舞国进贡的人,一双碧汪汪的杏眼,整日水气氤氲,越发衬的中带俏,穿着不比本国,喜稍做袒露,衣领微敞,那嫩白纤长的锁骨若隐若现,很是撩人。
说话常没个分寸,胆子倒大,对着乔子歌也敢撒娇胡闹,玩的甚了,不顾旁人的眼,也敢亲热,乔子歌偏就爱她热情,常依着她,宠的她脾气很是娇纵,她少没规矩,却也没什么心计。
乔叶从乔子歌的记忆中将她仔细了解了一番,可喜的是,他对这个人不仅不讨厌,还相当有好感,就由着她伴在了一牛
乔叶可能是吸血鬼做的久了,脾气禀产生了变异,话少不隔人也就算了,偏又怕吵讨厌人过多的接触,最甚的是他白日爱睡,不喜阳光,晚间爱动,最喜黑暗。
现在与柳青青相并走着,还保持了两步之遥,不准她多话,却必须有问必答,后面跟着的太监侍护卫差不多都隔了十几步,也不知是来伺候保护皇帝的,还是来跟踪监视的。
“陛下,青青有话要说嘛!人家走的脚都有些疼了,陛下您也不心疼人家。”沉默了好些时间,好动的柳青青显然是耐不住了,腻着嗓子,娇滴滴地唤着,身子也有意无意地向乔叶靠了过去。
乔叶微微皱眉,鼻间嗅到一缕似有若无的淡淡清,很是好闻,身体一紧,知是柳青青又想挑逗他了,不觉沉声道:“前面就是紫辉宫,你随朕进去休息片刻。”
“陛下,这这不太好吧!”柳青青闻言,立马站直了身子,娇的脸白了白,本来委屈的姿态瞬间变的有些阴森,柔媚的声音很是谨慎地说道:“陛下,您也知道,王后娘娘最不喜人进他的宫殿,青青不过一小小子而已,哪敢越雷池半步。”
乔叶思虑片刻,方道:“武皓在他宫内疗伤,朕的皇儿也在他宫内,朕已三日未见,甚是想念,今既已到了门前,自要见上一见,你若不去,朕也随你。”
柳青青神再变,满目悲戚,语带哽咽道:“陛下,您那也是我的亲骨肉,是青青的亲侄儿。”
乔叶轻叹一声,道:“你随朕去看看,王后若是怪罪,有朕担着。”说着,提步便向前走去。
柳青青呆了片刻,方一把抹去刚刚滚落的珠泪,笑逐颜开地快步追了上去。
第六章王后——韩紫言
方进的紫辉宫,便闻得清清淡淡的异扑鼻,只见其内灯火映处,繁细柳,流水鸣琴,青竹成影,碧梧数株,流阴满地,玉石铺砌,微风一动,清沁人心,幽雅中又不失其的韵味。
“却比别处差些,不够华丽。”柳青青仔细看了片刻,略有深思地说。
乔叶不以为然,道:“素雅倒好,随。”
“冷清寂寥的很,只门口两个护卫,半天也没见个人影。”柳青青似乎对这里的境况不太满意,悠悠道:“臣喜爱热闹,受不得这般苦了自己。”说罢,想是发觉有些不对味,遂闭了口。
乔叶不吱声了,心中却是一阵发紧,那男人岂至是苦了自己,活着便已是折磨了。
想起三个月前,小水将这王后的身世细细说完后,就连他如此冷清无波的心也不微微抽搐起来,只那一瞬间,他才明白了自己其实还是有心的,起码还算个人,而那乔子歌只能算作畜生中的渣沫了。
原是问,这天下的男人嫁娶男人可正常?小水忙说,史前未有。
又问,男人做了皇后,天下能容吗?
小水回:“本是不容,但陛下将几名激烈反对的大臣全都抄家灭族了。”
再问:王后可是自愿的?
小水发抖,回:“王后是极骄傲的人,自是不愿。”
你可是当朕发了失心疯,问你这些奇怪的问题?
小水磕头,只一个劲说:“不敢,奴才不敢,陛下恕罪”
你颈朕大病初愈,一时脑子乱了神经吧!朕只问,你只答。
小水忙不迭点头。
好,你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朕不是好人,但朕不杀你。
小水抖的如风中秋叶,说声是,便低下头去。
王后的名姓?
小水回:“韩紫眩”
你只管将他的身世一一说来。
小水忙哆哆嗦嗦,断断续续地说了起来:“王后娘娘是当今首辅韩斌大人的小儿子,他的母亲阿丽·诺玛是本朝北边一个附属小国——善落国的二公主,是韩大人的正室,王后娘娘是她婚后三年才生下来的,当时的韩大人因她婚后无孕,已经娶了两房小,早有三一子,王后娘娘出生就成了么子。他的出生本该令公主和韩大人开心的,却万万没料到的是,这个孩子生了一双紫眸,按理说是不该的,因公主是蓝眸,韩大人又是黑眸,怎就王后娘娘成了紫眸呢?韩大人与公主都惊恐不以,韩大人为此还差点拍死了王后娘娘,后来”
紫眸又犯了什么法?怕他做什么?
小水又抖,回:“陛下岂不知三百年前有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天师曾预言过,得紫眸者得天下,后又说善落国数百年后将会出现紫眸天子。”
倒是奇事,那韩斌定是怕皇帝知道了他家出了个紫眸,会灭他九族,岂不知一个无辜小儿,能有什么害,真是庸人自扰。
小水道:“陛下所言甚是,后来公主以死恳求韩大人放了王后娘娘一条生路,韩大人不知是一时心软,还是别有所想,竟真放了娘娘。但随后便将此事呈告了先皇,先皇只说可让公主养些时日,再着韩大人送进宫来。”
韩斌可答应了?
小水咬了咬牙,道:“他才巴不得呢!”
好狠心的父亲,当真将亲子当成了害。
小水也点头,道:“过了年余,王后娘娘差不多断了奶水,韩大人便不顾公主的哀求,将娘娘送进了宫内,先皇夸他忠心可嘉,赐赏了好些财帛给他。可怜的公主在娘娘进宫不到一个月,便伤心死去,当时还不到二十岁,真是红颜薄命。”
哼!什渺颜薄命,明明就是那韩斌折了她的寿。
“陛下说的叮”小水显得异常激动:“陛下不知,那韩大人在公主死后,就立马召告天下,说是与王后娘娘脱离了父子关系。可怜的王后一时成了孤儿,攘无所知,只傻傻地呆在宫中,常嚷着要见娘亲,想那娘亲是见不到了,幸得身边还有陛下陪伴。”
朕陪伴?他进的宫来,与朕同在一起?
小水又点头,道:“陛下当时已是太子,比王后年长四岁,很得先皇的宠爱,许是先皇有些相信那老天师的话,便让王后进了你的宫内。”
朕待他可好?
小水应道:“小水那时还未进宫,但听旁人闲话,应是很好的。”
好好的伴,怎就成了夫?
小水状似为难至极:“这,这”
你只管说,朕恕你无罪。
小水应是,道:“王后自小体弱,喜文恶武,小时便聪慧异常,认字读书,如有神助,可一目十行,倒背如流,等陛下登了龙座,六岁的王后已经可以出口成章,兴起了,竟能挥毫成画,笑语成诗,长的也越发俊了。那年奴才已转到陛下身边服侍了,常见得陛下看着王后娘娘,看着看着就呆了过去,总是王后被看的气了,拿纸丢了过去,您才能醒转过来。后来您怕惹他生气,就让奴才在您发呆时,扯您的龙袖,减少些失态。当时,奴才刚刚满十二岁,不懂的其中爱恋,只隐隐觉得陛下对王后好的有些过分了。比如说,王后自小体弱,偏又讨厌练武健身,是您不厌其烦,怕他日后生病了伤身体,一遍一遍地教了他一些功夫。”
朕教他,他就练吗?
小水道:“开始不愿意,但陛下总想着法儿哄他,有时也欺负他心善,将一些可爱的小鸟、白兔、小猫小狗用绳子系了,挂的高高的,和他说只要他够的着,就放了这些小动物。王后虽是个心高气傲的人,但心地极为善良,见不得别人受苦,那些小东西,自也舍不得。于是就赌气一般和您练起了轻功,王后非比凡人,冰玉做的肌骨,只要稍稍尽心,就练的身如飞燕,可把陛下高兴坏了,逢人就说,紫言聪慧,深得朕心。把个皇宫闹的人心惶惶,每个人都想见上一见这个紫言才好。”
朕倒难得有些好处。
小水身子一晃,忙道:“陛下言重,陛下对奴才一直很好,奴才对陛下忠心不二。”
朕知道,朕只觉得到此时与王后处的也不算坏,后面可是发生了变故?
小水回道:“确是。自从陛下允了王后让他参加秋闱举试,王后不负所望,当了状元后,陛下就不太笑了,还常常动不动就乱发脾气,有时待在后宫内,三五个月都不上早朝。”
紫言怎不劝朕?
小水似在叹息,悠悠道:“劝?可怎么劝啊!话说之前王后喜欢上了玉尚书的千金,二人情投意合,正想着风雪月时,被陛下知道了,便想法儿将那玉尚书一门抄了家,王后也被数名大内高手制住了,眼见着那心爱的玉在跟前丧了命,他恨您都恨不过来了,那还自己跑宫里来劝您呀!”
朕朕竟这般可恶!那他去了何方?
小水抖了抖,方道:“他辞了您给的阶,说是要浪迹天涯,再也不要看见您,可,可”
朕肯定没答应,又抓他进了宫,可是?
小水应道:“陛下说的对,其实奴才知道陛下是满心想着王后的,不想他离开您,可又不敢困住他,只因您怕自己给不了他太多。您的痛苦,奴才看的清楚,所以不忍苛责。但王后然知道,只当陛下抓他,是那老天师说的什么得紫眸者得天下,想他心气那么高,十岁那年也不知由谁口中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只哼了一声,说什么我还瞧不上那韩家人,我得个韩姓都觉丢人的很呢!遂此后从不开口谈他的家人,可见他面上是很要强的。所以”
他定是不容朕的。
小水点头,道:“容是不好容的,只当着您的面,就要戳瞎自己的双眼。”
烈至此,令人佩服。
“陛下只说,你若敢弄伤了自己,就杀了韩斌一家,再刨了你娘亲的坟,拆棺践骨。王后顿失了血,又冷哼道:‘与我何干?我来也一人,去也一人,干干净净,你不必牵些枯枝败叶乱插在我的身上。’说是这样说,却未敢真伤了自己的眼睛。当时您笑了,笑的很恐怖,只说:‘来也一人,去也一人,那朕又算什么?算什么?什么也算不上!’那时的陛下神异常阴沉,可把奴才吓得哭了。”
紫言定是伤了他的心,不过他、朕也太卑鄙了,欺他心善,就威胁他,朕实在可恶。
小水忙道:“陛下言重,只是当陛下就,就”
你说便是。
小水颤抖,道:“就逼迫了王后,第二日,奴才见到王后的时候,差点吓晕过去,眼泪就不停往下流,可怜他”
乔子歌你个混帐的东西!
小水抖的更厉害了,磕头道:“陛下恕罪,奴才该死。”
不关你事,继续。
小水哆嗦道:“是。王后满身伤痕,血人一般躺在上,眉头锁的紧紧的,双眼闭着,手脚还用绳索给绑在栏上,心口竟被剑刺个两个血淋淋的字,就是陛下您的”
朕的名讳,子歌是吗?这世间当真有这种畜生吗?
小水面无血,道:“陛下”
你抖什么?朕已恕你无罪,你不必害怕。
小水依旧惊骇无比,道:“是。陛下,后来,后来”
你只管长话短说,细节便省了吧!听着伤人。
小水闻言,镇静了些,道:“是。陛下离开后,让人治愈了王后的伤,便两个月未去看他,只情变的更加凶残,朝上有一人说话不中听,就将人拦腰斩了。全国人心惶惶,民众积怨难平,偏这时到处闹起灾荒,荒民往城里涌来,您也不作理会,死了好些人,盗寇四起,占山竖旗起义的流民也有好多处,国内一时乱成了一锅粥。幸的当时有大将军武慕阳要求抚顺平叛贼寇,您无心多管,只应了他的要求,没多久,各处起义叛军都归顺了朝廷,按理说武将军该封赏才是,可您当时正要封娘娘做王后,偏朝中老臣全体反对,连武将军也不答应,您一怒之下斩了那些大臣,但武将军曾跟随先皇金戈铁马,挥兵作战,打过江山,此次又平叛有功,在国内声望极高,你拿他不下,便作罢,但赏赐是不可能给的了,后来又”
此事不必多言,朕有印象。你只说紫言当了皇后,这态度怎还如此嚣张?至少为了他的家人,也搞强礼貌些呀!莫非朕早随他去了,不再管他?
小水又万般为难的样子,吞吐道:“这,这怎么说好呢?”
乔叶眸光一寒,沉沉道:“说。”
小水吓的一跳,忙道:“陛下恨他傲骨,恨他对您毫无情意,每次行房都伤他甚重,最后一次,就差点无力回天了。许是老天爷有了良心,平空出现了一位白发老人,他也不怕您,也不说话,只上前拉起王后的手,按了会儿,就从怀里取出了一个红玉做灸玉盒,打开后,满室生辉,异阵阵,盒内取出一颗散发着七彩流光的仙丹,放入了王后的口中,那老神仙放下盒子,双手在王后的身上按了几处穴脉,又自怀中抽出一本破旧的厚书,丢了下来,一眨眼就没了踪影。您当时定是只想着王后的安危,竟也没派人去追查这老神仙是何方来的。”
怕是追也追不到。
“是。王后身子好了,人却傻了,不会吃不会喝,人瘦的像根竹竿,风吹吹就会飘一般。您也失魂落魄,陪着他水米不进,憔悴的吓人。”小水心有余悸的说。
吓他也没用吗?
“没用。打他骂他威胁他都没用了,人就死了一般。”小水脸发白,想是那时吓的不轻。
心枯了,人自然也就死了,后来怎又活了?
“只说您快死了,他就活了。”小水说完,一咬牙。
乔叶心下莫名一震,低叹道:“恨到此地,着实可怜。”
“三个月前,您又误听了小人的谗言,疑猜武募阳有勾结乐国,谋反叛国之心,即一怒之下,颁下旨意,将武氏一门三百五十二口人于惠帝十年四月五日午时三刻全部斩首示众。不想旨意刚下,当您就头疼裂,口吐白沫,双眼翻白,双脚抽筋,晕死了过去,众医诊治无方,束手无策。当王后听见了噩耗,他就睁开眼了,让人将那老神仙留下的书拿给他,每日吃的很少,就捧着本书,白天看,晚上看,从不出宫门的他有时竟还跑到了御药房去。”
那书定是医书了,看来在他心中恨也恨朕,却也很在乎朕,他心地的确很善良。
“陛下变了,陛下”小水想到了今天王后来时,主子冷淡的态度,心里为王后难过了。
“变了?怎可能不变,我又不是”乔叶想着想着,竟自言自语了起来,秘就被人推了一把,蓦然惊醒过来,转头来看,却是柳青青满脸忧心地看着自己,大眼汪汪地说:“陛下您是怎么了?都到了内室门口了,仍做这般魂不守舍的模样,可叫臣担心的紧。”
乔叶暗自有些恼恨自己,这三个月来,也不知着了什么魔道,只要脑子一闲下来,就不时想着韩紫言的事,想着想着就入了魔似的,魂都不见了,真是活见鬼!淡淡说了声:“无事。”便向前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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