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悄悄来临,青柳初吐嫩芽,万紫千红争斗,相互竞放。
天气稍微暖和,人们的活动也渐渐开始了。
“看,是她啊!”
“无名无份的孤居然能生活在皇宫,简直可笑!”
话语中的嘲弄使得一只柔嫩的小手突然停留在半空,尔后,轻柔地摘下一朵,小心翼翼地放进篮子。
“死丫头,看见烁毅公主居然不行礼,真是没有礼貌!你还当真自己是千金之躯啊!哼!”一个老嬷嬷狠狠地抓住水叶的手,毫不留情地掐着她雪白的玉臂。
水叶连忙退后。老嬷嬷向周围的宫使了一个眼,直接把她包围了起来,不给她后退之路。
“我叫你跑,我叫你跑!”老嬷嬷一手撕扯着水叶的衣服,一手揪住她的长发,嘴里还不断吐着咒骂的话语。
而坐在假山石上的小凉亭的人,快意的掩面微笑。
“停手!”
后方传来一声令下。
老嬷嬷正当怒气冲冲地想看看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这样呼喝她。一转身,看见来人,马上换上谄媚的脸,连忙向后面摆摆手,示意那些宫们停下。
“十殿下安好!”老嬷嬷连忙行礼,心中却大大的不快。
轩辕安澈瞟了一眼凉亭的人,径自走到老嬷嬷的身后。嬷嬷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阻扰着对方的前进。
“叶儿,过来!”轩辕安澈柔声道。
被那群宫欺凌得够惨的人儿从老嬷嬷的身后往外探,只露出半张脸,看见是十殿下,连忙提上篮小步跑着出去。
一群宫相互打着眼,不知如何了结此事,连忙跪下,惊慌喊道:“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唯独刚才为首的老嬷嬷毫不畏惧,立手站在一旁。轩辕安澈挑眉看着她。他早已看这个老妪不顺眼,在皇宫经常倚老卖老、欺善怕恶、见风使舵。
轩辕安澈首先开口道:“把这个老妪给我拉出去痛打一百大板。”
“奴婢只不过是替公主教训不懂事的人,并没有违反任何规条,十殿下这是于法不合,奴婢这也是罚不当罪。”
“我也不过是教训一下你的不懂事而已。”轩辕安澈轻笑道。
“安澈哥哥,只不过一桩小事,何须劳烦到你呢?”凉亭里的人终于起来,以莲步纤纤地慢慢走下来。嬷嬷连忙上前扶着。
“公主,怎么不好好管教你的人,到处惹是生非,只会替你添麻烦,到时候,整个皇宫都知道烁毅公主疏于管教奴才,那就不好!”
“谢谢皇兄提点。但是这些话还是留给你自己比较好吧。”烁毅公主尖酸地看着水叶,恨不得眼光是一把利剑,好让这个小贱人利剑穿心。
“既然知道是我的人,还这样欺凌她,是瞧不起我轩辕安澈,还是针对我们和鸣殿的人。”轩辕安澈实在不想和这些人浪费唇舌,但又一心要替水叶取回公道。
“怎样!?看来皇兄是不愿意罢休咯!”
“让她向叶儿道歉。”
“不可能。”
“那就告到皇后那里吧,让她评理,如何?”
“正有此意,乐意奉陪。”
双方誓成水火,哪一方面都不好劝,免得到时候两边不是人。于是,站在一旁的宫全都乖乖闭上嘴巴。
“七殿下驾到!”远处又传来一声通报。
烁毅马上露出得意的神。
要知道,烁毅的母亲和七殿下轩辕泽同的母正是同父异母的亲姊。这样说来,她相比于轩辕安澈,便与七殿下关系更为亲密。
于是,当轩辕泽同一出现,烁毅公主便马上提起裙摆,撒娇般扑出哥哥的怀里,并且指着轩辕安澈道:“哥哥,他欺负我!还有那个小贱人。”
水叶看见轩辕泽同,下意识地躲在轩辕安澈的背后,务求完全遮挡着自己全部的身影。
轩辕泽同素来知道这个公主的脾气,三天两头找他撒娇,并且他一向对她没辙。不是因为出于疼爱,而是相反出于厌恶。
此刻,他更是恨不得丢开这块黏黏的狗皮膏药。
“好了,澈,烁毅,不要再胡闹了,居然在御园为了一点小事就吵吵闹闹,成何体统。让皇奶奶看见,又要抓去佛堂抄写经文了。”他叹气道。
他记得上次,皇弟安澈因为独自跑去狩猎,结果被皇太后抓去问话,结果过了三天才放了回去。这个弟弟只是淡淡说被罚抄了好几天的经文,便没有说什么了。
可是,谁也不知道,那只不过是老太后对外做的一场戏,维护一下皇室的权威和法纪,心里极度疼爱着这个调皮的孙子。带到华阳宫后根本就没有一点惩罚,让他乖乖留在华阳宫读了几天书就放了回去了。
“可是……”正当轩辕安澈还想说什么,泽同早已快了他一步,横手捂住他的嘴巴,截住他要说的话。
“叶儿,你有没有什么意见,要不要我替你做些什么判决?”泽同向一直躲在弟弟身后的水叶问道。
水叶吓白了一张小脸,连忙低头,温顺地摇了摇头。
“那就这样吧。”轩辕泽同宣布道。
“我们走。”烁毅公主如孔雀般,骄傲地旋身离去。
嬷嬷还落下一记恶毒的目光。
至今,水叶依然未能忘却。
去秋来,从先帝驾崩,再到新帝登基,短短几年间,皇宫各处早已是人事几番新。每年都来了一批新人,又送走了一批旧人。
皇宫里,也早已换了掌权的人了。
当年羞涩卑微的黄毛小丫头,也早已是落落大方、亭亭玉立的大人了。
现今,水叶正忙碌着皇帝选的事情。
华皇后才主事皇宫没有多久,皇帝陛下便要求再纳贤。
于是,皇后不得宠的事宜早已传遍了皇宫每一个角落,暗地里,还有人暗笑皇后嫁错了丈夫。
千万不要以为母仪天下是一件显赫且容易的事情,但里面的心酸也只有自己才知道,说得白一点,也只不过是为世间多添了一名怨、一名弃罢了。
可是,她是华渝,她会有那么容易就放弃了吗?
那也太小看她了!
说回另一方面,水叶忙里忙外,忙得无暇顾及。
终于有一人实在按耐不住,借着进宫向太后请安的名义,跑到了御园一处小角落静心等候着。
水叶吩咐完所有事情后,便提着篮子去到御园采集新鲜的朵。
一道素的身影立刻跳了出来,挡着去路。
水叶抬首而望,摇摇头,便打算绕道而行。
谁不知,对方就是不放过她。她去哪里,他就挡着哪个方向。
“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来找我?”
自从父皇仙逝,自从皇兄登基,自从他成为了王爷,搬离到皇宫以外的府邸,他再也没有见过她。
水叶心中叹息,淡淡道:“有必要吗?你是知道,我不能随便离开皇宫。”
“你可以托人写信给我。”安澈有点怒气了,原来她是那样的不在乎,亏他对她朝思暮想。
“王爷殿下,奴婢有要事要办,请不要妨碍。否则,奴婢难以准时向太后复命。”水叶的语气有礼且冷漠。
“你…..”一时间,他不知如何说。
他情不自地抬手覆上她的脸颊。
然而,敏感如水叶,一下子就避开了。使得他落了个空,冷眼看着她绕开自己,转身而走。
为何?
为何她变成这样?
他记得,小时候的她总爱跟在他身边。
无论什么时候,她明明是那样触手可及地留在自己的身旁。为何现在,两人的距离相隔得如此遥远?
仿佛,一个在天,一个在地……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