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林格喊道。
林太太似乎没有听见,她心急如焚地往前赶。
林格只好追上去又喊了一声。
林太太这才下意识地回了回头,看见是林格,才停了下来,一脸焦急的神。
“儿子——”她的声音似乎有些发抖,“你爸他……”言又止,有些哽咽。
林格也有些慌,但他是男子汉,他安慰着这个在突如其来的灾难前惊慌失的人:“会没事的,放心吧。”
“嗯。”她支吾着答应。两人赶到急救室门口,手术还在进行中。
受了一点轻伤的严经理守在外面。
“情况怎么样了?要不要紧?”林格问。
严经理也是跟了林董多年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他说:“不打紧的。养几天就好。只是林董他……”严经理有些窘迫和歉意,毕竟躺在手术台上的是他跟随多年的上司兼好友。
“回去好好休息吧,严叔叔。这里有我们就好了。”
手术室门口,林格和林太太焦急地等待着。
“妈,爸会没事的。你别太着急。”林格一句简单的话安慰着眼角有些湿润的林太太。
漫长的等待之后,终于,那盏红灯灭了,门开了。
“家属来了吗?”医生一边摘手套一边问。
林格走上前去:“我是他儿子。我爸爸他怎么样了?”
“手术很成功。病人已无生命危险。”
林太太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架,她信教,脸上的愁云也舒展了开来。
“不过……”医生这个不过给他们又带来了烦恼,“由于病人头部受到了重击,他要苏醒过来可能有些困难,并且有可能失去记忆。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天啊!”林太太险些支持不住,“最坏的情况就是这个吗?他有没有希望痊愈?”
“这个要看病人的求生意志和他苏醒后的情况了。”医生说完扬长而去了。
“不会有事的。爸会好的。”林格安慰着脆弱的林太太,“先把命保住了,以后的事会慢慢好起来的。”
许夏、方希卓此刻也赶到了医院,看到这一幕,大家都有些沮丧。
“没事的。林伯伯吉人自有天相,会有神灵保佑他好起来的。”方希卓上前去拍了拍林格肩膀。
“嗯。谢谢你过来。”林格很勇敢,“对了。你不是有事找我吗?今天这……”。
“这个不急。以后找机会再商量。你先去看看伯父吧!我就是过来看看,我还有事呢,这就先走了。”
“那也行。咱俩稍后再联系。”林格看了眼旁边的许夏,“许夏,麻烦你送送方先生了。”他的情绪有些低落。
“好好照顾自己,要勇敢!”许夏轻轻上前说了几句耳语,林格点了点头,有些感动。许夏转身对着方希卓说:“方先生,咱们这边先走吧。”
二人走到医院门口。
许夏电话响了。
是陌生号。
但是许夏知道他是谁。
她对方希卓说抱歉,方希卓说送到这儿就好了,先走了,许夏这才按下了接听键。
许夏一脸不悦,忿忿地喊:“你到底怎么回事?”
那边传来一阵阴冷的、肆无忌惮的笑声,听得人有些心惊肉跳,毛孔悚然。
“你到底想干什么?难道还不够吗?”许夏鼓足勇气,歇斯底里地喊道。
一阵冷笑过后,听筒里的声音似是从地狱里传来的那般冰冷、阴森:“别以为车只是意外,我要你后悔一辈子!”
许夏一阵阵发怵,电话那头挂断了。
“那个混蛋到底想干什么?”许夏害怕了,她回拨了过去,那边却是冰冷的录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是空号。”
“混蛋!”许夏骂了句,却无能为力。
“难道林董的车是因为我吗?他刚刚说的是真的吗?”许夏疑惑不解,这一惊,吓得她脸苍白。
许夏想了想,又回到了病房门口,她想看看林董。可是,她又有些害怕。
这时,门突然开了。
是林格那张惊愕的脸。
“怎么?许夏,你还没走吗?”林格惊了一会儿,问她。
“我想想又走回来了。我想看看林董。”许夏迫使自己镇静下来,尽量说得温婉些。
“进来吧。他还没醒呢!”
医院雪白的墙壁散发着丝丝灵魂剥离、游走的阴森与恐惧的味道,许夏看着病上林董惨白的、毫无血的脸,神秘电话里那句恶狠狠的“别以为车只是意外”不断回响,刺痛她的耳膜,许夏的心里像是长了无数个的小毛刺,刺得她浑身的不自在与灼痛,她的背上一阵阵凉意袭来,仿佛掉进了无底深渊,一直一直向下,没有停的意思。
许夏这些日子来恐惧的感觉一直牢牢地占据着她。
可是,她却不敢也不能向任何人倾诉。
她爱那个电话里的人。因为是他,带她离开了痛苦冰冷的日子。
可是,她也恨他。
自从进入恒永集团以后,许夏才明白自己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
许夏逃不出他织的樊篱。她只好违背自己善良的本。尽管最开始,这是为了报恩。
可是,自从许夏不再顺从他,不再甘愿做他的棋子之后,不再恒永集团机密文件之后,那个外表斯文干净的男人居然拿着许夏的私密照威胁她……他是怎么照的那些照片?他怎么会那么做?许夏痛苦极了,一边是良心的谴责,一边却要昧着良心做事。
这晚,许夏失眠了,往事像密密麻麻的小虫子吞噬着她的心。
而,她的邻居林格此刻却睡得特别,因为他最心爱的明天就要回来了。
前些天的那个电话,那声清脆而悦耳的“哥”驱散了自从林董入院以来的笼罩在林格连续不断的阴云。
一晚充足的睡眠,让林格精神抖擞、神清气爽地出门了。
许夏已经等在门口了,他们形成了七点半的默契。
“早啊!林总。”许夏跟他打招呼。
林格显然还不习惯这个称呼,他冲许夏笑了笑,说:”公司以外你就叫我林格就好啦,我这一听林总、林总,还真是无福消受呢!“
林董还昏迷着,集团的大小事务已经全都由林格接手处理了。尽管,这个决定遭到了不少的阻力,可是林董毕竟是这个集团的创始人。所以,他的儿子,大家眼里的黄毛小子,也就顺理成章的当上了新一任的董事长。为了区别于林董,大家都唤他做”林总“。
许夏说:“好啊!”她莞尔一笑,:“林格。”
“对了!林格。”林格笑。
“上回E公司的人还希望你回去比赛呢,说你完全有实力成为冠军。他们保证捧红你呢!”许夏跟他打趣,“昨天他们又来电话了。希望你去看看。”
“这个……”林格有些不好意思,苦笑道:”你看我现在还能去吗?”
“是啊。您现在是咱们的总裁了啊!再去那儿当然是做嘉宾的啊!”许夏笑了,“所以我就帮你回绝了。”
“不过,好可惜哦!你的梦想呢!”
“哪有可惜,我就是去玩玩的嘛!”林格嘴上这么说,心里难免会有些难过与惋惜,不过,也就一秒钟而已。唱歌是他的爱好,当唱歌变成职业以后,也许也会给他带来痛苦。就像很多男孩子都喜欢篮球,但他们不一定都想成为篮球运动员。林格只想可以好好地唱自己的歌,没想过要做什么大红大紫的明星。可是这好像做起来有些困难,至少E公司不会培养只是好好唱歌的歌手。
谈笑间,两人坐着BMW去了公司总部。
林格年轻脑子好,之前学过企业管理,又有许夏这样尽职、有能力的秘书,他对公司的事很快就上手了。
林格是80后新型人才,一大早,进了总部,他就对在公司里见着的人报以亲切的问候——微笑致意。然后他才到他那个特大特豪华的办公室里去工作。
他正忙着看桌上的文件时,突然想起,若乐是中午的班机。
眼看就十点多了。林格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这时,有人敲门。
“林总——”是许夏。
林格一边套外套,一边问她:“怎么?有事吗?”
“林总,你要出去吗?刚刚E公司决出冠军了,他们邀请你出席他们的庆功宴。地点是……”
“等等。”没等许夏说完,林格连忙打断她,"能不能帮我推了,许夏?我今天有事,下午也都不来了。“
许夏有些疑惑。
“这个,我必须去吗?是以选手还是以嘉宾的身份?”林格系着扣,又问。
“是邀请总裁的。不去好像不太好。不过时间是晚上呢!到时候你应该能过来吧?”
“那好吧。你到时候告诉我具体时间和地点,我尽量赶过去。”林格急匆匆地走了。
望着林格匆匆的背影,许夏的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林格的眼里没有看到她,是另一个孩子,她看见了,她似乎冥冥中知道林格眼里的那个孩是谁。
许夏的电话响了。
是他。
许夏决定去见他。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