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时间,整个大厅、整个世界都停歇了……
只有我大叫的声音。我紧捂着脸,大叫了起来,真的好痛哦,谁告诉我,不会痛的啊?
靳也击退李重,快速退回我身边,用身体护着我。
“你不要欺人太甚!”靳也满眼通红地瞪着一手还拿着晨儿面具的秦步。没想到多年不见,这个家伙竟会变得如此蛮不讲理,还无礼。
“出来!”秦步急红了眼,他又吼了起来。眼前的希望,是最后一个机会了,他真的再也受不了在那样茫茫人海中搜寻,大海捞针的日子了。
“秦公子,还是不要为难人家小姑娘了。”二哥向前止住了秦步进一步的咄咄逼人。
“哥哥,我不要在这里了……”我装作伤心地抽噎了起来。“这里都是坏人。”
“哼!”秦步甩甩袖子,快步地离去了,那个叫李重的也跟了出去。
顿时厅里的每一个人都不由地松了口气:那尊佛总算是送走了!
靳也从怀里掏出一方纱巾,为我轻轻地挂在两鬓之间,遮住了那丑陋的伤疤,还用手指梳理了我的乱发。
“我们走吧。”
我点点头。这个时候还不是我可以回家的时候,要不是先前易容的时候,我恶作剧心起,在自己脸上贴上了那么个恐怖的东西,刚才可就穿帮了,到时可就打草惊蛇了,甚至还会一发不可收拾了呢。
“两位请留步。”爹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张某真是对不住二位了。看来两位不是本地人。”
“在下靳也,这位是舍靳婉。我们兄二人本是桃源山上人家,自幼父母双亡,我们兄二人相依为命。怎料到,多年前,歹人入舍打劫,不慎伤了。为了让忘记伤痛,便带她离开了家乡,到处漂流。今日到访也只是见着贵府新归家,想来讨杯喜酒喝喝,给自己舔舔喜庆。没想到……”
靳也想了一会,还是胡乱编了个故事,只为能过了这关。靳也心疼地看着我,轻轻把我拥在怀里,温柔的动作,真挚的眼神却让大家认为他是一个多么好护自己的兄长啊。而我却希望能得到一些同情分,不让我们留下来,也会请我们吃顿饭吧。呵呵,那样,我岂不是就可以跟我亲爱的爹爹还有哥哥们在一起喽。哪怕只是一顿饭,那对现在的我来说也是一种奢望啊。
“如不嫌弃,二位可暂时住在寒舍。也免得姑娘身体虚弱还要舟车劳顿。”老人看来是真的被感动了。
“是啊,这里多的是房间,就住下吧。”二哥也热络了起来。
“谢谢张老爷,谢谢这位公子。我和哥哥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赶紧先行了个礼,靳也看了我一看,知道了我的心思,也作了揖,表示感谢。
虽然理由有些荒唐,也被安排在了客房,但我和靳也还是住进了张府——我的家。一时间,我竟然有些忘形了起来。还好身边有个靳也不停地借“关心”之名来提醒我现在的身份。
跟爹爹、哥哥们还有吕龙翔和另一个“我”一起用过晚膳后,回到客房,我便兴奋地难以自持。幸好有靳也及时捂住了我即将要发出了狂笑声。
“晨儿,不要望了自己现在的身份。”
“是你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吧?哥哥,我是婉儿。”我朝他做了个鬼脸。
“还疼吗?”靳也轻抚着我的脸,薄薄的脸上,到现在还泛着丝丝红印,微微浮肿,想来白天的大叫是真的弄疼她了。
“还好意思说啊你?是谁说不会痛的?结果差点没把我的小命给要了去。”我故意夸大了事实。气得靳也的眼睛都要突出来了。
“叩叩叩——”敲门声传来,我们赶紧闭嘴。
靳也开了门。见二哥立于门前。说是,爹爹请我们过去一趟。
爹爹请我们过去?为什么?难道是他发现了我们的真实身份?我紧张地不行。如果他知道了我的身份,那在这府上的另一个“我”呢?她是谁,我回家了,她又该怎么办?靳也紧紧握着我的手,像是在安慰我,又像是在鼓励我。
“呵呵,我很少见有像你们感情这么好的兄啊。”二哥兮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出了他的心里话。眼前的这对兄,说是兄,又像是情侣,但又像是夫,这样的变化,让外人看来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二少爷,想来是羡慕还是……”为了缓解自己紧张的情绪,我开涮期了二哥来。也是,这里是我的家,面对的都是我至亲的人,我还能有什么好害怕紧张的呢?
“兮伶是羡慕了。”张兮伶白天就见识过了眼前这个小子的灵牙利齿,没想到,这会儿便用到了他的身上来了。他可不想得罪这样的人。要是不小心得罪了,那可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了。
“二少爷跟四也是兄啊,你们间的感情看上去很‘相敬如冰’哦。”这是个好机会,如果二哥不过于太精明的话,我还是多少可以套出点来的。可是,他为什么要那么精明呢?
“婉姑娘见笑了。我们赶快些吧,家父想来是等得久了。”
爹爹的书房,还是那个样子,干净、整齐。窗外的紫薇还是那么地摇曳生姿。窗子旁边的小桌子上,还摆放着未曾完成的书法。那字体歪斜不定,像是个初学者的作品。想当年,我刚学时,也不过如此……
“婉儿啊,这是我的大儿子张兮侨,他的位大夫。刚好他回来,便请你过来,让他瞧瞧,帮忙调理调理你的身子。”爹爹介绍着。
张兮侨抬眼看着眼前这个唤靳婉的姑娘,只觉得她好生面熟,那娇小的身材,那黑溜溜的眼珠子,还有那一头乌黑的长发……只是为何这么熟悉的人,偏偏长了长陌生的脸?
大哥?可他看我的眼神为何如此怪异?难道是怕了我的丑陋,还是厌恶这样丑陋的我?我微微别过脸去,不想正对着他。在这个家里,虽然和大哥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他冷静睿智的头脑,俊朗的面容,提拔的身材等等都曾让我为之惊叹的。现在,一年后的现在,初次见面,却为何用那样的眼神如此这般地看着我?
“婉姑娘,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些血气不足而已。我一会开些药,再加上饮食调节,稍待些时日,定会健康如前的。”把了脉,兮侨说了些普通大夫说的话。
“我这里还有一瓶特制的药物,叫凝玉露,也请姑娘每日睡前往疤痕上抹些,对于一般伤疤,只需三日,便会自动散去,回复自然肌肤。”大哥把药瓶递给我。
我只好收下。我总不能说,不用了,我的伤疤是假了,不用浪费了那么珍贵的药。
我和靳也谢过后,也不便多留,便回了客房。
身后的书房里,张兮侨在沉默了好久过后,终于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疑惑,“靳婉身上有跟晨儿以前一样的毒。”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