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啦?”巧儿甜甜的小脸出现在我面前。伸伸懒腰,
阴霾的心情一扫而空,身体也感觉轻松了不少。
“巧儿准备了热水,请沐更衣吧。”
“哦——”沐?洗澡?说起洗澡就兴奋,——我已经三年没洗过澡了啊。
“这是什么水啊?”虽然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但常识告诉我,哪有人的洗澡水是这种黄绿的,还时不时漂着一股恶心的辛辣味。
“这是艾草叶煮的水,给沐,去邪气的。”丫鬟兴奋地说。我都不知道,她一个小孩,怎么懂得那么多?可能是老人们教的好吧。
“巧儿想得真周到。”在巧儿的帮助下,我退去素衣,泡在热热的水里,全身的毛孔迅速张开,在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真是舒服啊!三年了,也真该洗洗了。
“巧儿,你可见我身上的一块石头饰物?”整个屋子我都找了个遍,就是没有见到临行前婆婆给我的三生石。
“是不是记错了?巧儿伺候多年,没见到身上有这么个饰物啊。”巧儿瘦遍了整个脑子,也没有想起有那么的一块石头饰物。
“哦,可能是吧。你先下去吧。”想一个人理理混乱的头绪,便遣了巧儿去。
“是,。”巧儿退了下去。在热水中泡得红扑扑的我,没有注意巧儿脸部的变化,只顾着沉醉在自己的思绪里。多年过后,当我回忆起来,真后悔自己不该如此忽略了她的心情。
清洗完毕,在屋内用了些食物,竟又犯困了起来。难不成在奈河桥上的三年,没能好好的睡会儿觉,现重新做人了,脑子却变得这般不经磨用,竟又闹起了罢工来。
朦胧中,听得门外来了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很快,门“嚯”的一声开了,却转而安静了起来。想来是巧儿吧,见我还躺着,自然也就放轻了声响。
“巧儿。”我轻唤了一声,前后的声响差距那么大,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吧。但是,等待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得到巧儿的应答。
“巧儿。”我支撑了身子坐了起来,掀开边纱帐,却被眼前的人儿给吓得愣在了那里。
“你?”一袭白衣、身材魁梧、长发飘逸、眼神坚毅、气宇轩昂……他……他不就是之前在梦中出现了人儿吗?这会儿怎么就出现在这里了呢?
“大哥吵醒晨儿了?”兮侨一收到管家的飞鸽传书,得知师安然转醒,便快马加鞭地往回赶。原本应该晚上才到的路程,在他快马加鞭,又换了两匹骏马的情况下,在傍晚前便赶回了家。兴奋之情难以掩饰,却在推门而入的瞬间,见着上静躺的人儿时,化为了点点温情。
“大哥?”来人声音温柔,一点不像梦中那般严厉、粗鲁。也许那也只不过是一个梦罢了。是我的大哥?我竟然忘了,在这个世界上我已不是孤单一人了。心中突涌感激,却不想在这个时候坏了气氛。嘴角微微翘起,迎向来人。
“晨儿。”带雨梨在兮侨眼前展开,看似温柔可人,却为何那般地让人心疼。兮侨向前将扶住,紧紧地将人儿抱入怀中,就像抱住了异世珍宝。
“晨儿终于醒了,可把咱爹和哥哥们吓坏了。”
“大哥,我……”没有料到眼前人的举动,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又感觉到靠在大哥宽畅温暖胸膛的脸,像被什么硬物磕碰了一下。
“晨儿无需再害怕,凡事有爹爹和哥哥们担着。”兮侨感到怀中那僵硬的身体,才发觉自己过于激动的动作,放开了怀中人儿。男授受不亲啊,虽为兄,却也要守礼才是。
我没有理会大哥的话,朝他胸前那硬物伸手而去,只因隔着衣服,只能摸到,不可观得。
“大哥身上为何有这一硬物?”
兮侨解下颈后红绳,轻轻地将那硬物放于手中。心中一阵懊恼。一见到楚楚惹人怜惜的,开心得竟然忘了刚才进门时,管家说的好像脑子不是很清楚,也记不得以前发生的事情了。
“这是‘上宝玉石’。”
那“上宝玉石”洁白通透,上面隐约可见一些图案,当我想仔细辨认时,却什么也没有看见,仿佛,刚才的都只是错觉而已。握在手中,阵阵凉意传来。
“这‘上宝玉石’啊,原本是一块晶莹通透的玉石。是我们张家的家传玉石。后来,爹特意请来匠家,将它一分为四,分予我们兄四人。”
“哦,原来是这样啊。”虽然样子极像婆婆给我的三生石,不想竟有四块那么多,想来也不会是它了。可是既然我本该有这一玉石,为何巧儿说,她从未见过呢?
“因为这‘上宝玉石’属极冷,晨儿体弱又未曾习武,并不适合配戴于身,所以爹已代为保管了。”兮侨温柔地对待着眼前的人儿。很久过后,他才真正明白,一向冷漠的他为何会在这一次见到晨儿时,竟如此多话了起来,还说到了那块他早已忘记的“上宝玉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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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前,当大哥抱着还未能自如地行走的我出现在前厅时,门口涌进了一大帮人,风尘仆仆。
“晨儿——我的儿啊!”疲惫声音中带着苍老。
“爹爹?”大哥将我轻放于地,只是小步向前,却早已落入那温暖宽厚的胸膛。我开始有些恨起自己的前世来——为何有这么多的人关心与疼爱,还那般地薄命而去。而我,原本只是一缕无主孤魂,又何德何能,能得来这般的温暖与关爱?热泪哗然而下,如决提般湖水,如倾泄般山洪,势大而不可挡。
“爹爹,晨儿不孝,让爹爹担心了。”
“我的晨儿啊,来,让爹爹看看。看看我的晨儿是否安好。”爹爹用双手抚去我满脸清泪。粗粗的手指划过我细嫩的脸庞,有些生痛,却真实,让我有了一种真实的感觉。感觉我真的是一个人了。有肉身、有泪、有了感情。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不敢奢望的。原本以为就那样生生世世在奈河桥上伴着婆婆而过,没有欢乐,没有忧伤,不会笑,没有泪,没有牵挂,就算灰飞烟灭也不会有任何的不舍。
“晨儿啊,我的儿啊,这是怎么了?这泪怎么就止不住了呢?”一直没法止住的泪,让爹爹和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束手无策了起来。
“对不起,爹爹。”我努力地挤出一丝微笑,止住还一个劲往外涌的泪水。帮眼前的老人拭去泪珠。还说我呢,自己不也是老泪纵横了起来。
“晨儿一切都好,那爹爹呢?身体可安好?”眼前的老人银丝缕缕,满眼红丝,本是四十年纪,却为何看似五十有六?这银丝,那皱纹,想来也是被我给折磨出来的吧。
“爹,想来晨儿能逃过此劫,也是件喜事,我们就不要这般地伤心了。”来人是一直站在爹爹身后的灰衣男子,劝开了抱在一起痛哭流涕的父两。
“是啊,爹,现在晨儿也没事了,可怜我们的,空着肚子还赶了两天的路,这会儿都快站不住了。”是旁边另一青衣男子。从他们相似的样貌和挂在胸口那块若隐若现的“上宝玉石”来看,他们应该就是我的另外两个哥哥了。
“晨儿见过二哥、三哥。”简单的施礼,却把那两人给吓了一跳。
不错,那两人确是张府二少爷张兮伶和三少爷张兮佟。四张兮晨简单的问候,让兄弟俩竟有些怀疑老管家刚才的话是否属实了起来。当然,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只要眼前的四平安,他们也就真的放心了。
“老管,开饭!”老爹一声吼,不知何时围了一屋子的人,一会就散去了,很快便将喷可口的饭菜传递了上来。
那确是:
一围桌,
五人坐,
父慈子孝。
一家人,
其乐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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