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初到张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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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全身剧痛中醒来,一手支起疼痛得要散架的身体,环视四周——这是一个挺别致的孩子的闺房。阳光正从木制的窗棂间射进来,亮堂了整个房间——我已经三年没有见到阳光了。明亮、温暖的太阳光让我睁不开双眼。这就是我前世生活的地方吗?

  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一定要好好珍惜这次婆婆和三生石给我的机会,不管结果如何,这三年我一定要好好活,不能辜负了她们。

  对,三生石,在哪?我胡乱地在身上乱摸了一通,结果却什么也没有找到。顾不得全身的疼痛,就要下去寻。耳边隐约传来阵阵撕杀声。不会那么惨吧?我的前世竟然生活在水深火热的战争年代?可耳边传来的一次比一次清晰的撕杀声却容不得我有丝毫的乐观。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挪到窗台边,攀上窗台,说是迟,那是快,却见几十个壮汉正拿着樱枪往我这边射来。

  “啊——”我本能的往后倒去,却不想一个脚下没站稳,往后倒了去。这可如何是好。刚回魂就又成了枪下之魂了吗?上次是无主孤魂,这次可就是无主加枪下冤魂了啊——怎么我那么惨啊。

  谁知,也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我的房门“吱呀”开了。正觉着奇怪,为何不是哄拥而上的破门而入,却是这般的小心翼翼。

  进来的是个年约十四五岁的丫鬟打扮的长得干干净净的孩。她初见我先惊后喜,

  “,,你醒啦?——”很快,她那干净的小手就把我扶了起来。

  “快来人啊,醒了——”朝门外又是一喊。

  不会是要叫那些拿枪的人来杀我的吧。我全身发冷,一时搞不清状况,不知眼前面临的是福,还是啊?

  “不要那么大声,好吗?”只是想阻止她的大声喧哗,说出来的却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就凭婆婆的力量,是不太可能让我落到这么悲惨的时代的。我打算一切先朝好的方面想。

  “奴婢该死!奴婢是看到醒了,一时高兴过了头了。”说时,边早已经站满了乌压压的一群人了。

  “。”

  “。”一个个的陌生面孔,让我又是惊吓不小。

  “你……你们……这是怎么了?”面孔虽是陌生,却脸上清一的挂着一样的表情:“惊喜”。他们会这样,那么应该来说,这里也算是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了?

  “,你可是醒了啊!”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身穿深蓝长衫,腰系一黑宽腰带,朝我作了个揖。我群视一番,也只有他一个蓄了八字须,还淡淡地泛着金黄。他就是这里最年长,说话最有分量的人了吧。

  “刚才,外面怎么那么吵啊?”细听一下,刚才那声响却又不复存在了。难道是他们散去了,还是,刚刚只是我的幻觉?

  “没有啊,刚刚外面只有我们几个在打扫啊。我们一听到巧叫唤,就跑进来了。”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厮指着旁边的几个小厮说。

  那我不仅有幻听,幻觉也来了吗?

  “对不起,,我以后会严加管教下人的。”那个胡子老头很是知错般将责任抗了下来。难道真的是我的错觉,还是我几年没见人了,第一次见时,却有些分不清是人是鬼?

  “柱子,再去看看刘大夫来了没有。”胡子老头发话了,想必是想转移刚才的话题。

  “来了,来了。”门边传来一个急促的年轻小伙子的声音。

  “刘大夫来了。”大家很是自觉地让出了一条小道,却又不愿各自散去。

  来人刘大夫,灰白山羊胡须,看来也已是古稀之年,身穿灰白长衫,腰间也是黑宽腰带。怎么又是黑宽腰带?我群视一番,却见大部分也是这样子的腰带,才觉得自己有些过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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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大夫。我们家的病,现在如何?”见刘大夫把脉也有一阵子了,却还是坐在我边不动弹,眉眼间猜不出一丝一毫的可能,刚才那个胡子老人终于忍不住发话了。

  刘大夫这才回了神。

  “老夫也甚是觉得纳闷,为何清晨来是,脉象还那般地虚无,已是要大去自身了,而今看来,却又是一平稳脉象?”说得慢条斯理,话中却让人七上八下,不得安心。

  “大夫,要不您再仔细瞧瞧。”身边刚才扶我的丫鬟小巧急切地问着。

  “老夫从医六十余年,不会有错的。只是如此怪的脉象却是第一次遇见啊,也算是让老夫开了眼啊!”刘大夫拿出刚才放在我手下的小枕,收拾东西离去。

  “我就说嘛,只是睡了一觉而已,哪有睡醒了还要看大夫的啊?”躺回上,想着被一大群陌生人当猴戏看,心中不免有些气。

  “啊?……”一片的哗然与目瞪口呆后,我又成了刘大夫手中的“猴子”。

  “你们这是怎么了?”我也被吓了一跳。有必要吗,不就是那么简单的一句话吗?只觉得额头边上又只乌鸦“啊啊”叫着飞过。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脉象上看,确是安康的。想不起以前的事情,也许是沉睡过久,脑部血运受滞而引起的。”刘大夫轻轻地说,却也不敢马上下断言。

  “那可怎么是好啊?”

  “对啊,这可怎么办啊?”

  ……

  小小的房间顿时吵杂不已,看来他们也是很关心“我”这位的嘛。

  “我先开几服活血化瘀的药,先喝着。注意休息。等我回去再繁阅翻阅医术,请教同行,再给府上老爷答复。我明天再来拜访。”刘大夫兴许是真的被我的症状吓倒了,求知旺胜的他,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我不想难为他的,可自己脑中也是一片浑浊,就像间的忘川河畔,灰白朦胧,摸不清方向,理不出头绪。我索闭上眼,不去理眼外的世界。

  “栓子。送刘大夫。”

  “是,刘大夫,这边请。”

  “大伙都散了吧。”

  接着就是大家散去的脚步声。偶尔间中还夹杂着叹息声。

  “好好休息,已经通知老爷和各位少爷了,想必明晚他们便可到家。”仿佛知道我只是闭上了眼而已,胡子老人还是说了他要说的话。“巧儿,留下照顾。”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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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了,好久了,原本只是想闭上眼睛而已,却不想真的就睡着了。兴许是太久没有睡觉的缘故,我竟然有些贪恋起人类的睡眠来了。一觉醒来,却见屋内烛光微颤,一小人儿竟趴在我边睡着了。这是多么可人的一张小脸啊,嘟嘟的,像个孩子。却为何这般大的孩子,连睡觉也紧皱着眉呢?是趴着睡难受,还是梦中还见到自己悲惨的过去?府里的小厮丫鬟个个年幼,想必也是因为情不得已,才会离开爹娘啊吧。心里不免有些心疼了起来。伸手便去抹平小人儿的眉头。

  “?”

  我微微一笑,她醒了,没有原先大声的叫唤,轻轻的,柔柔的像是在半醒来唤自己的亲娘。

  “咕噜——”我肚里的馋虫不合时宜地叫了几声。我还没来得及不好意思,小人儿,已经跑到桌子前,从一个密闭的盒子里,取出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粥。

  “来,,先吃点粥吧。这是最喜欢的小米蛋粥。”小人儿舀了一小匙羹放到我嘴边。没有多想,微微一张嘴,暖暖的,温度刚刚好,清滑嫩的粥即刻融化在了我的口中。

  “真好吃。”是说给眼前人听,也是说给自己听的。多久了,似乎在我的记忆中,根本就不知道食物的味道。

  “怎么会还热着呢?”想来这深人静的,倒是上哪儿着吃的东西啊。

  “这一睡啊,就是三个月。我怕哪天突然半醒来,觉得肚子饿了,巧儿找不到东西给解饥,就一直备着了。”巧儿边说边喂我吃粥,仿佛她这么做都是应该的。

  “谢谢巧儿。”心里有股暖流涌入,直冲向我的双眼。

  “,最喜欢巧儿煮的小米粥了,每天早上都要吃,一天吃不着啊,就干什么都没心思了。”小小的人儿,说起话来真是活脱脱一个大人啊。

  真是感谢婆婆,感谢三生石,感谢上天,给了我重生的机会。让我有机会感受到人间的这一片温暖啊。

  吃完了那一碗小米粥,暂时安慰住了腹中饥虫,一时之间,精神也多了许多。看着巧儿收拾桌上的残局,我便想趁此机会了解一下自己现在的状况了。

  我都睡了三个月了啊,难怪我觉得腰酸背痛的,原来是躺得太久了,开始我还以为跟上次一样,又是意外呢。

  “巧儿,为什么我会睡那么久呢?”

  “你中毒了啊。”满眼的理解与同情。

  “为什么?”中毒?食物中毒?药物中毒?我怎么会中毒呢?看来,无论是哪一世,好像都不怎么受欢迎啊。

  “老爷、少爷、管家也没说,巧儿也不知道。自小身体就不好,常年待在家中养病。平日里连家门都很少出。三个月前,看着的身体好些了,老爷和少爷们便想带着外面散心。那天,我们刚到一河边小树林,说想下去走走,巧儿转身去取披风还没来得及过去,就看见掉河里。等救上来时,早已经昏迷不醒,大少爷才发现已经中毒了。大少爷医术高明,也不知道中的是什么毒,为何会中毒,什么时候中的毒。回来后,请了很多大夫都说没希望了。后来,老爷和少爷们便全都出去为寻名医取了。”

  原来“我”的故事还这般地扑朔迷离啊。想来我原是一无主孤魂,脑中已全无记忆,在奈河桥的三年,也只是跟少言的婆婆和数不清的不说话的过路鬼魂接触过,哪还想到,这世上竟还有如此深奥复杂的事情?

  大脑一时无法荷重,加上食物饱腹后的作用,没一会儿,我竟又匆匆与周公进了梦观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