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会了吗?”白窨捏捏她的脸,问道。
“嗯!”月奴兴奋的点点头。小脸红扑扑的,“这么漂亮又会写字,肯定是哪家的吧?”一般只有那些才会写漂亮的字呢……可是这皇城没有听说过姓白的大户人家啊…………
白窨见月奴误会,连忙摆手说:“不是不是!我不是哪家。”
“恩……也对!”月奴微微嘟起嘴,一副深思的样子,“通常那些都不会像这么和善!”一边还一脸郑重地点点头。
不会这么和善?什么意思?难道那些大平常出门都凶神恶煞的样子?
白窨被她这么一说倒是疑惑了。
“那些有钱人家的啊,平时出门就喜欢欺负我们这些人,拿东西不给钱,还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说到这里,月奴显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大有义士发怒的架势!
月奴就着自己见过的娇的样子,将篮子勾在手臂上,斜眼一飞,捏起嗓子,尖声尖气的说道:“本是看中你的东西才拿的,这是你的荣幸!别给我在这不识抬举!”扮起骄横来,是十足的相像!
“呵呵…………”白窨为月奴的演技笑了起来。同时也是替月奴担心。
这样经常被她们白拿东西,几日的心血都这样白费了————不是太亏了么?
“那你怎么办?”
“嘻嘻…………每次只要看见她们,我就跑到另一条街上,没让她们看到!”月奴撇开的嘴脸,咧开嘴笑笑,“家在哪?”
白窨一愣,不知如何作答。
既然月奴说自己是梨仙,就将计就计吧!“我没有家!”
月奴眼睛立即睁得大大的,嘟起嘴,“咦?怎么会?怎么会没有家呢?!住哪儿?”脸上是吃惊不已的表情。
“这个啊…………”白窨玩心大起,故作神秘地俯下身凑近她的耳朵,轻轻地说:“我是梨仙嘛……当然不用住喽!”
瞳孔里充满调皮的彩。
月奴恍然大悟!“哦!”
白窨暗自在心里笑,真是个心地单纯的人!
她勾了勾月奴那小巧的鼻子,“那你住哪里呢?”
原本是明亮的眼睛,在听到白窨的话后却是瞬间黯淡的下来。神里是乌蒙蒙的灰。脸上的生气也是少了很多。
抿着嘴唇,“暖……榭……”仿佛那是极不愿吐出的名字。讳忌至极!
白窨为她的反应十分不解,“暖榭,很好听的名字啊!怎么了?”难道月奴不喜欢那个地方么?还是说有什么不可说的地方?
看月奴脸苍白的样子,是极让人心疼的。
暖榭…………是那里么?
白窨看向街的尽头,是一座高大醒目的楼,粉墙黛瓦却砌出了书院般的优雅气息,朱红的大门上方悬着苍劲有力、入木三分的“暖榭”的匾额,赤的门柱上,是两句诗:
岸沚汀兰珠箔华,烟云何处是今昔(自创)
宾客旅人进进出出,络绎不绝。能住在这样地方,不是很好吗?为什么月奴会一副不想让别人知道的样子呢?
她蹙了蹙眉头,不解。
而月奴现是一副吃惊不已的表情,眼眸中盛满了不信。怔怔的抬头仰望着白窨。
“恩?”白窨看着她的表现更为疑惑,“怎么了?为什么那么吃惊?”
难道她说错什么了吗?
月奴动动嘴唇想说什么,最后又是抿着唇,咽回肚里,“没……没什么。”脸上说不清是失落还是感动。
眼神也是暗淡的。
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也罢,不想说就不说吧…………
白窨笑着,揉揉她的头。笑容温和。
沉默半晌,月奴忽然抬起头来,“……
你讨厌…………青楼吗?”在喉咙的那根刺终是被吐出来,只不过那吐刺的过程是极痛苦的,那根刺划得喉咙鲜血淋漓。
妓院,难道月奴是住在青楼?!
“青楼啊……”白窨闻言,思忖着。月奴则一脸紧张的盯着她的脸,严肃的仿佛是在等待审判。
为什么这么在意自己对青楼的看法呢?
“不讨厌。又为什么要讨厌?”
在的世界里,从来没青楼,也不知道青楼是什么。
当是的时候,只是一朵。不说话也没有感情,却不枯竭。日复一日,漠然地看着,甚至不知道时间。生,亦是死————寂静得不像活物。只是在吸收那自己修炼所需的东西。
“……”听到白窨的回答,月奴竟也不言语,沉下头。
肩头那细微的颤动却被白窨敏感的捕捉到。
白窨慌了,“月奴,月奴,你怎么了?恩?发生什么事了?”轻轻触摸着月奴那弱小的身体,如幼兽的脆弱。
空气里浮起一丝沉闷的气息,阴晦得让人心慌————抬头,恰见一团团的墨云翻滚吞吐着从天边踱来。
黑云压城城摧,“哎哟……怎么一会功夫就要下雨了?又没得做生意了!”街边的卖货郎不时抱怨道,手下是急匆匆收拾着货物,快速撤离。
是呵……明明是晴好的天,怎么就下雨了呢?蹙眉,再不走,该是淋个彻底了。
不多时,街上的人已经散去了一大半,宽广的街道立即显得有些萧索。
“月奴……月奴……”
“…………”只见月奴缓缓的仰起头来,“窨……”咬咬那发白的嘴唇。
“唉……”白窨无奈的笑笑,“天要下雨了呢!”用指尖一笔笔抹去她眼中氤氲的水气。
“要下雨了啊……”月奴怔怔地望向那阴暗的天空,喃喃道,“要下雨了……要下雨了……”瞳孔有的是迷惘。
“对啊……所以我们要去避雨啊!”一面四处寻找可以遮挡这场大雨的地方。
此时,月奴却扯扯白窨的袖子,唤道:“窨……”
“恩?”她疑惑地低下头。
“窨……要去我家吗?”怯怯的,懦懦的,又恢复到原先见到月奴的那副神情;只不过少了分戒备多了份期待。
眸光里有微小的光彩在闪烁,又躲躲藏藏,不想让别人发现。是白窨所不懂的情愫。
不由自主的抚上了那泛着脆弱光芒的脸颊,莞尔一笑:“为什么不去呢?”温柔的瞳里,都是那圣洁而纯净的光泽。
月奴张张嘴,继而挂上那属于孩童的天真笑靥,“嗯!”
这才是月奴应该有的样子吧!孩童的幸福的笑容让白窨充实而温暖,却不可抑制的感到脆弱,那笑意的眼底有不散的阴影。
究竟那该是什么呢?
不着痕迹地叹口气,跟着月奴向前走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