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在宣室中独自苦恼着,丞相许昌、御史大夫庄青翟等一干人,极力主张惩办卫子夫及卫青。然而刘彻的潜意识里,依旧相信子夫不会做出这等事。
他一个人在不停地喝着闷酒,此时一个女子悄悄走进宣室,不知不觉间拿起刘彻的酒壶为他倒酒,刘彻猛地一下抬起头。
“是你?”来人并没让刘彻吃惊,她便是莺儿。她没变多少,只是有少许消瘦。
莺儿跪在刘彻面前:“奴婢是奉皇后娘娘之命,伺候陛下。”
刘彻冷冷地笑道:“哼,子夫才刚被打入冷宫,她就开始蠢蠢欲动了。”说着夺过莺儿手中的酒壶,继续喝着闷酒。
莺儿上前夺去他的酒杯,自己倒酒喝了起来,几杯下去,另刘彻也大吃一惊:“你……你这是干什么?”
“奴婢是来伺候陛下的,陛下既然要喝酒,奴婢理当奉陪。”话未说完,又再次往杯中倒酒,一饮而尽。
刘彻望着她便呆住了,然而莺儿始终是个女流之辈,而且是头一次喝酒,不过几杯,便渐渐的开始觉得眼前模糊了,随之便难以站稳,开始摇摇晃晃的……
“哎,小心。”刘彻一把抱住她的腰,担心她会摔倒。
而他小看了莺儿,莺儿倒在了刘彻的怀中,熟练的手快速的解开了刘彻的腰带:“让奴婢为陛下更衣。”莺儿的手一面为刘彻褪下衣物,娇媚的双唇还不时地吻着刘彻的胸膛。
一个风流的天子,难以抵住这般诱惑,刘彻看看眼前这个女子,姿色不凡,在宫中也可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美人了。还未等莺儿反应,刘彻只是轻轻的用力便把她压在榻上……
他是皇帝,夜夜可有美人陪伴,而又有谁知宫中的佳丽无数,要等多少个日夜才有一次这样的机会?
清晨,宣室里依旧是那般宁静,刘彻起身穿好朝服准备上朝:“朕之前见过你,不过那时朕正在气头上。你叫什么名字?”
莺儿头发散乱的跪在地上:“奴婢王莺,皇后都叫奴婢莺儿。”
“是吗?”刘彻叹了口气,“那从今天起朕封你为王夫人,居于春华殿。”
“多谢陛下。”
莺儿正名为王莺,第二日拜为夫人,居于春华殿,没多久,阿娇便过来了:“哟,莺儿,想不到你也麻雀变凤凰了,这下可好,莺儿,本宫和陛下就得靠你啦。”
莺儿冷冷地笑道:“娘娘,臣妾现在已经是王夫人了,不再是那个丫鬟,还请娘娘改口,另外,臣妾可不记得说过要帮娘娘的忙。”
“什么!你……”阿娇差点没气得晕过去,“你可别忘了,你有今天全靠本宫,你居然翻脸不认人!”
“哈哈哈哈!”她笑得很得意,“说实在的,我还真没见过像你这么蠢的人,居然往自己丈夫身边送女人来达到获宠的目的。饮鸩止渴说的就是你吧。”
阿娇尽力压制住心中的怒火:“王莺,你给本宫小心着点,本宫不会就此罢休!”
“哼,我说,娘娘才是最应该小心的。”一句话让阿娇不由得愣住了,“你真的以为,刘陵死了,就真的没事了?”说着莺儿从一个匣子拿出一封信递给阿娇。
“怎么,看着眼熟么?这不就是你在淮南军攻城的时候写给你母亲的信吗?”话音刚落,便一把夺去了阿娇手中的信。
阿娇呆在那里许久,王莺才发话:“来人啊,皇后娘娘累了,要休息,替我送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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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经很浓,刘彻跑到皇宫里一处安静的角落,那里有他最喜欢的亭子,还有一池荷花。他依旧记得,子夫曾经对他说过,她最喜欢荷花。
以前居住的长宣阁,后院中也有一池荷花,但是后来搬到了漪兰殿,能够看到的,就只有一个空荡荡的池子。刘彻曾经应过,会派人在漪兰殿的池中种些荷花,然还未来兑现。
正想着,远处传来他熟悉而曼妙的女声,这声音如水一般的柔和,丝丝浸入人心:“爰采唐矣?沫之乡矣。云谁之思?美孟姜矣。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爰采麦矣?沫之北矣。云谁之思?美孟弋矣……”
这是子夫素来爱唱的一首歌,刘彻曾经多次要求她唱,她便以嗓音不好而推脱掉,刘彻也只是在太皇太后的寿宴上听过一次。
刘彻立即叫来太监问道,太监才告诉他这里距离关押卫夫人的冷宫只有一墙之隔。
刘彻屏退了所有的太监,此时传来的声音也越来越美,琴声和歌声巧妙的融在了一起,是他很久没有听到的桑中。
他停在那里,久久都不愿离开,他想将那一曲听完,但是又希望那一曲不要完……
子夫在那冷宫中掉着眼泪,扶着一把已经老旧的琴,高声吟唱着。也许将心与琴声和歌声融在了一起,使得这首原本就不欢快的歌显得异常凄凉。
不知过了多久,一曲始终未完,刘彻却早已似灵魂出窍的站在那,回想着二人的初次相遇与无尽的欢爱。
“嘣”的一声,琴弦断开了,子夫难过地倒在地上,曼妙的歌声顿时转成女子的哀鸣。婉儿冲进屋中:“娘娘,娘娘您怎么了?”
子夫的肚子剧痛难忍,按时间推算,也是时候该分娩了,只是在这冷宫里,只有婉儿在照顾她,没有多余的宫女和太监。
“来人啊,快来人!”婉儿冲出屋子,喊叫着,希望有人能过来。然而这里实在太偏,几乎没什么人来。
婉儿将子夫扶上床榻,她只见过子夫在生卫长公主的时候一旁的嬷嬷是如何做的,她便只好按照自己的记忆再做了一遍。
而一墙之隔的刘彻自然也听到了这一切,歌声突然停止,子夫的惨叫,婉儿的呼救,他都听见了。开始担心起来。
而冷宫中,子夫因为用嘴咬住了布块才停止了尖叫,婉儿却十分紧张:“娘娘您要撑住,在用些力。”
子夫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珠。而在外的刘彻也已经心急如焚,他没有带上太监,直接奔向子夫所在的冷宫。虽然不过一墙之隔,但是路程遥远,因为这一段路程需要绕上一大圈。
刘彻刚刚踩上冷宫的石阶,一阵阵新生婴儿的哭声传入他的耳朵。刘彻急忙跑了过去,冲进屋中,看见婉儿才刚刚将婴儿包好。
“啊,陛下!”婉儿吓得惊呼了出来,然而刘彻没有理会她,径直冲到了子夫的榻前……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