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明星刚刚滑过夜色的葱茏,紫京里的人们已经开始渐渐忙碌起来了,青石板上的街道被商贩们扫了一遍又一遍,擦了一次又一次。这里的人们都不约而同地想要将紫京最干净,最完美的一面展现在他人的眼中,这仿佛就是他们的骄傲。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原因。这里的人只是心照不宣罢了。
“唉,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看到那些人。”一个兵器店的老板一边擦着自己的镇店之宝,一边漫无目的地瞅着护城河的那个方向。
“放心吧老板,您把我们的镇店之宝都拿出来了,相信那些人如果走到这里肯定会进来看一看的。”小伙计尽量的说的得体,以至于不让老板太失望。
刚刚还在漫无目的游离的眼神,顿时有了光亮,但很快就黯淡了下去,仿佛是自言自语,又仿佛是说给别人听的:“不知道我的这个镇店之宝,在他们的眼中算是什么呢?”
小伙计这回没有搭话了,因为他实在找不出能安慰老板的话了。是啊,他们是谁啊,能瞧上咱们店里的东西?他们可是“五重天”的弟子啊,是真真正正的“五重天”啊。摇了摇头,打断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天渐渐的亮了,聚在护城河旁的人越来越多,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亲眼目睹“五重天”的风采。这可是多少年难遇的大事,要知道“五重天”里的人是不随便下山的。
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些许期望,些许焦虑,挤得护城河的栏杆在一圈圈的颤抖,但是奇怪的是,这么多人聚在一起竟然没有丝毫杂乱之声,有的只是无尽的崇拜与激动。
“你们看,那边的是什么?”一个眼力稍好的小伙子率先叫了出来。
人群有些躁动,每个人都在朝着那个方向张望着,眼看那个白色的漂浮物越来越近,人们都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哪里是什么漂浮物,分明是——一个人!
有几个好心的人早已经跳到了护城河里,把那个人捞了上来,看来还没有死,只是暂时的昏迷,“有谁认识这位姑娘吗?”
没有人回答。
“哎呦呦,闺女哎!你怎么就想不开呢,都是妈妈我的错,”一个带着金簪子浓妆艳抹的老妇人立马就扑了上来,随后叱咤着身后的随从,“都愣着干嘛,还不帮我把闺女抬回去!”于是那些个随从手脚麻利地将地上的女子抬了起来,看来都是练家子。
旁边的人也不多言语,这类的现象他们见惯不惯了。他们可不想招惹这群人,尤其是那个满身珠光宝气的妇人,以前跟她作对的人不知吃了多少亏,轻者丧财,重者丧命。但是这些人还是在哀叹一个韶华生命又要坠落风尘了。
哀叹归哀叹,毕竟这些人的目的还是为了——
就在这时,厚重的城门缓缓地打开了,淡淡的茶香随着浅浅的初阳撒了进来,青衣白纱,发如黛墨,隐隐的透着些许霸气,但是都被他莞尔一笑中悄然掩盖。身后是个粉衣姑娘,蓼廖婷婷,眉如黛画,唇未施朱,更甚施朱,好个美人。
站在旁边的人一个个的都呆了,看着两个神仙般的人物竟一时都说不出话,这就是“五重天”的人吗,果然都是神仙!这是这里的人心里共同涌进的话。
那个粉衣的女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犀利的目光扫在一群眼冒红光的年轻女子身上,淡淡道:“谁要是再敢直视我尤羲哥哥,这就是她的下场。”就在这句户刚刚落下最后一个尾音时,一个最近的女子便直直地倒了下去,没有呼救更没有痛苦的表情,就这么——直直的倒了下去!当然没有人会发现,这个女子的身旁多了几片深红的梅瓣。
旁边的人这才从神离中惊醒,他们总算明白了何谓“五重天”,何谓守护家族的力量,各个肃然起敬,没有一个敢直视眼前的两个人了。
站在旁边的尤羲一直没有说一句话,依旧是淡淡的莞尔,仿佛这一切都不与他相干,但是顺着他的目光,可以明显的看到,他正在盯着那个妇人的去向,嘴角的笑意更浓了,没有丝毫刚才温文尔雅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冷气,是一种令人发寒的冷气,恐怕如果这里有魔族的话,也会自叹不如。
“尤羲哥哥,为什么我们这么急的离开影邺城,我还没玩够呢。”嘴上说没玩够,其实在心里是在想:我还没找到那个不知死活的小子算上帐呢,居然敢从我的手里逃跑!最好别让我碰上他,否则我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是说过我们来紫京是为了办件事吗。”刚才的煞气又一次被淹没
“我知道,可是……我担心你的时间并不多……”咬着樱唇,似是有些痛楚,“要是不敢上……我怕……”
“我知道。”云过风清般地淡然答道。慢慢的朝着那位老妇人离开的方向走去,粉衣女子也不再多话,默默地跟在后面,只是眼里多了一分看不透的深意。影邺城,文府。
“爹到底要把我们关到什么时候,为什么不准我们去找那个樊筱王!”文逸冰暴跳地在房间里发泄着。但是明显的看出他此时是多么的焦急,“整整两天了,整整两天了,一点临镜的消息也没有,不知道老昌有没有得到什么消息。”
流觞只是静坐,在这两天,他想了很多,只是没有跟逸冰说罢了,他隐隐的猜到了临镜应该跟樊筱王有什么关系。毕竟她太像一个人了,一个自己在很小的时候就认识的人。
“三哥,不如我们逃出去吧!”考虑了很久,逸冰这次算是下定了决心。
“逃?你想往哪逃?”门砰的一声就被踢开了,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文太公。
逸冰没敢再说话,毕竟他再胆大也不敢当着面忤逆爹的意思。
文太公哼了一声,坐在了流觞刚刚坐在的位子上,呵斥着逸冰将门关上。同是自己的儿子,但是傻子也能看出来,他是多么的喜爱流觞。这点逸冰的心里最清楚,只是他把这份心痛深深地埋藏到了心底。没有人知道。
“这次我过来是让你们出去一趟,”文太公在这两天里也下定了决心,“你们从明天起就离开这里,去紫京。”
这次不只是文逸冰感到意外了,流觞也不另外,“为什么?”两个人一起问道。
“不,不要等到明天了,就今天,你们收拾一下立马出发。”文太公并没有直接说出他们的疑问,“等到了紫京,你们要想尽一切办法,进入‘五重天’,不要问我为什么,你们只管去就可以了,等你们成了‘五重天’的弟子时自然会明白。”说完这句话时,文太公微微侧过了脸,站了起来。
留下满脸疑问的二子,在出门的一瞬多了淡淡的忧愁,而更多的是——不舍。似乎是自言自语“竹篱,我当初的承诺已经实现了,希望你不要再那么恨我。”衣袖一甩,走了出去。
此时的流觞与逸冰都被父亲的话深深震撼了,“五重天”那是怎样的存在?让自己成为“五重天”的弟子,为什么?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