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点,轻点,那可是圣上御赐的匾额,弄坏喽你们有几个脑袋也是不够赔的,算了,算了,还是我亲自来吧。”说着老昌就扶着梯子上来了,还不忘提醒其他的小厮,“那边的,红缎有些皱,抚平了再挂……”
老昌恨不得能变出几个分身,也不至于忙成这样。
“哟,忙着呢。”文嬷嬷的粉恐怕足足擦了三层,因为老昌看到那白粉像是脱了线的珠子扑朔朔的往下掉。
“可不是吗,平时文府那么多人,到紧要关头,一个二个的都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老昌不得不搭着话。
“你那个孝顺的孙呢?怎么没来?”文嬷嬷朝着临镜的住处瞅了瞅,“不是还没起吧,你也是知道我的,我向来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尽管她是你的孙,但还是丫鬟的她是归我管的,你也不能太由着她了。”
“文嬷嬷教训的是,这些年来全仗着文嬷嬷的照顾了。”回头从衣袋里掏出一枚珐琅青瓷底子的指环,塞到了文嬷嬷的手里“本来是想让镜儿亲自给嬷嬷您送去的,但这么巧遇上了,我就代镜儿送上了。还请您莫嫌少,以后多多照顾我家镜儿才是。”
刚才还阴着脸的文嬷嬷,现在笑得比还要甜了,“小孩子嘛,才多大点的呀,多睡一会儿是应该的,何况她有幸能跟我们的三少爷,四少爷……”一脸不明的笑意。
“三少爷?四少爷?”老昌差点没站稳,幸亏手里扶着梯子,镜儿怎么会认识三少爷,四少爷呢,怀疑是自己听错了,“文嬷嬷确定说的是我们府里的三少爷和四少爷?”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带着那三层的白粉味荡悠悠的离开了。
文嬷嬷的一席话,弄得老昌是云里雾里的摸不着边,不行,还是不放心,得去问问镜儿。
顺着东边角门,便拐到了临镜的住处。
虽算不得华丽,倒也清雅。几处芭蕉屋前屋后,几点海棠竟吐芬,几棵修竹映带左右。老昌知道临镜就爱这些儿草儿的,所以特意托人弄了些来。
“镜儿,起来了吗?”顺便看了看被临镜把持的娇滴的朵儿,着实惹人爱,“你这丫头,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
叫了许久,也不见有人来开门。
起来过了?这丫头准是又去找小合了,哎!摇了摇头,便又去厅堂了。
“三哥,临镜那丫头怎么还没来?”文逸冰已经在园子里踱来踱去的好几回了,“我去把她揪来。”
“你太心急了,现在还早呢。”品着茗的文若流觞在晨光的眷念下,显得清雅而又不谙世事般的华丽。
逸冰的脚步顿了顿,胸口小麦的肌肤在初阳的挑逗下显得更加温暖而暧昧,“不行,我要去看看,那丫头到底死哪了。”还是走出了园子。
“既然来了就都是客人,何必躲躲藏藏地不现身呢?”依旧品着茗的流觞慢慢道来,像是跟着一个阔别多年的朋友叙着旧。
“人人都道文府三公子德才兼备,武略惊人,百闻不如一见。而今看来——貌更是惊人啊!”淡淡的绿茶随着说话的人渐渐飘来,朝四周氤氲着,引得鸟儿的惊鸣。
“公子言了,想来工资也是爱茶之人。”微微抑了内息,泯了气,“不过这种茶恐怕在下受之不起。”
“是吗?”来者浅笑,“那我就换种普通的好了。”
茶顿失,鸟儿也停了惊鸣。
流觞停杯:“不知这位客人至此有何要事?”
“要事?不敢当,就是在下府里有两个丫鬟,听别人说像是你们文府的,一个叫小合,一个叫——临镜。”紫的莽缎被初阳映的更加绚丽,更加夺目,与流觞的古朴形成鲜明的对比。
当听到“临镜”二字,流觞手中的茶盏在空中微微顿了一下,随后又悄无声息地掩了去,杯内的水漾着一圈圈的波纹。
“不错,是我们府里的丫鬟,不知是否得罪了客人?”从石桌旁起身,“若是,我先代她们赔罪了。”
“三公子这是哪儿的话,文府的人各个能言善道,做事谨慎,怎么会得罪我呢?”微风乍起,带来数片鲜红的梅,悄无声息地接住,用指尖轻捻,细细品玩,而后任他们随风飘散,“就是有些好奇,想过来问问罢了。”随而坐在了石桌旁,把玩着扇子上的玉坠。
“不知阁下想问些什么?”流觞淡淡的坐下。
“就是想知道那个——临镜。”放下手中的玉坠,“那朵兰的印迹。”
“原来就是为了这个?”流觞莞尔,抚摸着玉箫上的流苏。
“你知道?”不欠起了身。
只觉一道气场在逼近,逸冰便悄然地落在了地上,“是你!”剑已从鞘中拔出,直指着眼前的人……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