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狭路相逢(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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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每次吃蛋糕,都会点两份不同类型,每一份都只吃一半,这个习惯她保持了五年,和曲姚分开的四年里,她有试着去改变,可是……养成一种习惯,总是比戒掉一种习惯容易。

  曲姚的怅然地回头看了一眼他身后的桌子,上面摆着两份原封不动的点心——芒果芝士饼和提拉米苏,他扯起一抹自嘲般的笑容,挡住了身后的甜点。

  四年过去了,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抵挡不住外貌精的点心的惑,即使吃不完还是坚持要点两种。

  在他的记忆中,似乎所有值得回忆的事情,都是与她有关,不过……会对过去那十年念念不忘的人,估计只有他吧,她恐怕是再也不愿想起与他有关的事情吧。想到这里,他的心里涌起了一阵惆怅,一抹淡淡的哀伤的神悄然浮现在脸上,很快的,他强压下了这些情绪,刚才的惆怅与哀伤,就像是流星般转瞬即逝,不留痕迹。

  曲姚从恍惚中回过神,开口淡漠地问了她一句:“这几年过得好吗?”

  语凝愣怔了几秒后,浅笑着点了点头。“嗯……我过得很好。”

  她幻想过无数次他们重逢的情景,也许是在台北街头,也许是在伦敦的街头……可是真的见到他时,她发现自己竟搞不清楚自己那一瞬的心情。

  曲姚客气地招呼她坐下,甚至十分绅士地帮她拉开椅子,吓得她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忍不住用一种看着外星生物般的怪异眼光打量着曲姚。

  昔日那个对人态度恶劣,从来不懂得怜惜玉的恶少,四年后竟会变成一位文质彬彬,斯文优雅的绅士……

  诡异,实在是太诡异了!难道是因为英国的绅士教育十分普及,已经达到了能为全民洗脑的程度了?

  “苏叔叔的身体还好吧?”曲姚见她的表情僵硬,眼神闪烁慌张,他反而弯唇朝她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那抹笑容……真诚得像是见到了昔日的好友般欣然。

  “爸爸前段时间身体一直很好,最近身体大不如前,大病虽不频繁,小病却十分频繁……”

  “你……”曲姚瞪了她一眼,一副言又止的表情,顿了几秒后,他略显僵硬地说,“有空你还是带苏叔叔去医院做一次全身检查吧,小病频繁也许是他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原本淡漠平和的语气不自觉地转柔,语凝能听出他是真心关心她爸爸的健康。

  语凝应了一声,低头看了一眼手表说:“很抱歉,我还有事,先走了。”不等曲姚表态,她已经嗖的一声从椅子上蹦起来,几乎是逃命似的往大门跑过去,就在她的手快要碰到门把的时候,她突然感到有什么东西扯住了她的上衣下摆,“哇——!”她死死地拉住门把。

  透明的玻璃门上清晰地倒映着曲姚冰冷阴沉的脸,她吓得倒抽了一口气。

  曲姚敛下脸上阴沉的神,轻叹了一声,动作轻柔地把她转过来面对着自己,他微扯嘴角嘲弄般说道:“苏语凝,好歹我们也算是青梅竹马吧,见到老朋友不留个联络方式就打算走了吗?”

  语凝惶惶地看着曲姚,咬唇思索着自己是否应该把现在的联络地址告诉曲姚,曲姚抿紧薄唇,那一刻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剔透的黑眸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让人看不透。

  他递给她一张崭新精的名片,淡淡地说:“如果遇到什么麻烦,可以随时联络我,这里还有我的私人助理的电话,如果找不到我,你可以联络他。”

  语凝接过名片,干笑着说:“我现在还没有正式工作,没有名片可以给你,我随便写在纸上给你吧。”她拿出随身携带的留言条写下了一串电话号码。

  她还没写完,就听到曲姚冰冷的声音响起,“苏语凝你也太没诚意了吧,你就只留一个手机号码给我?”

  语凝的背脊顿时僵直,她笑得极为勉强,眼睛四处乱瞟就是不敢看曲姚的脸,她垂下手时,手碰到了门口右侧的杂志架——突然,一个念头快速地涌上了她的脑袋。

  她拿起一本杂志直接往曲姚的脸上砸过去,曲姚料不到她突然会拿杂志砸他,他闪躲不及,吃惊地瞪大眼睛看着杂志砸到他的脸上,他还未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语凝已经推开门飞快地奔出咖啡馆……

  语凝逃命似的在大街上乱窜,她心里一阵惶然,要是被曲姚知道,她刚才留给他的电话号码是假的,他会勃然大怒,抑或是从此以后不再认她是他的老朋友了?她宁愿是后者,因为她觉得,分开四年后,曲姚给她的感觉是……陌生与距离。

  往事如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里,她从未忘记,四年前,曲姚用如霜般寒冷的声音对她说:“苏语凝,你会后悔的。”

  四年时间,可以让一头小猎豹成长为威风凛凛的狩猎者,四年时间,可以让一个邪恶的恶魔成长为冷心绝情的撒旦,可是……经过了四年,曲姚的眉宇间竟然寻不到一丝以前的邪气与不羁,取而代之的是让她十分陌生的成熟韵味,以前锋芒毕露的格也变得沉稳内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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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凝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耳边蓦然传来一阵悠扬伤感的歌声——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

  懂事之前,情动以后,长不过一天。

  留不住,算不出,流年……”

  语凝顿住了脚步,不自觉地走入那家看起来有点老旧的乐器行,只因为这首歌的歌词,触动了她心底最深处的那根弦。

  她和曲姚,现在算是狭路相逢吗?

  一个清浅饱含忧伤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她的恍惚,“请问……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语凝回头,视线对上了一双如晴空般湛蓝澄澈的蓝眸,她怔怔地看着身后满脸泪痕的子,她从那双蓝眸里看到了同样满脸泪痕的自己。

  语凝抬起手摸了摸脸,心里疑惑着,什么时候哭了,她竟毫无知觉。

  子看到她后微微怔住,很快她浅浅笑开,“你是……语凝?好久不见。”

  语凝笑了,点了点头,“涵烟,好久不见了,你出国留学后,我们就很少联系了。对了,这首歌……叫《流年》。”

  “哦……”欧阳涵烟环顾了一下四周,她随手拿起店里的一把小提琴,夹在下巴下,右手右手执弓,左手托着琴身,手指按在细细的琴弦上,随着她的动作,一曲悠扬的流年在小乐器行里回荡着,此刻已是日落时分,夕阳照不进来,乐器行没有开灯,显得有点幽暗,配上涵烟拉奏出的伤感而空灵的旋律,空气里似乎流淌着晦涩的气息,一切巧妙的混杂在一起,竟让语凝有一种恍若回到了多年以前的感觉,就像站在一个黑白的世界里。

  涵烟的琴音把一直躲在里间睡觉的店主吵醒了,店主是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他待她们很客气,涵烟买了几包小提琴替换的弦,说是乐团的学吩咐她来这家店买,店主收好钱后,叫她们两人自便,他又躲回里间。

  “语凝,见到你,让我想起了很多往事。”欧阳涵烟定定地看着语凝,蓝眸中有盈盈泪光。

  语凝先是一怔,随即了然地淡笑着说:“是啊,那时候我们是学校里面最受瞩目的绯闻主角。”

  那时候她和欧阳涵烟,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人戏谑地叫她们曲太太和俞太太,刚开始只是无伤大雅的玩笑,可是到了后来,她们就像是被贴上了某个人的专属烙印,她们如果和异多说几句话,或是看起来谈得很开心,就会被人指责她们红杏出墙,如此反复几次,让她们觉得厌烦不已,直到曲姚出国,俞嘉信毕业,她们才算是喘了一口气,两位绯闻男主角离开学校后,同年级的她们,因为相同的经历而成为了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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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涵烟是豪门恋曲系列文,第三部的主角,最近在首发网站已经写了五万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