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平弩身,伯纳德.康斯坦丁审判官面露同样慈祥和善的微笑,将手中的“月影之弩”朝着左边移动了少许,接着他马上扣动了弩机。快到肉眼无法观察其飞行轨迹的秘银弩箭,好像捅破旧时的窗户纸一样,在坚固的混凝土墙体上留下一个与篮球大小差不多的透明窟窿,又过了片刻,刚才墙体迸裂的声音方才传到在场众人的耳中。
周围弩手们脸上敬畏掺杂羡慕的表情极大的满足了伯纳德.康斯坦丁的自尊心,曾经站在世界之颠风光无限的人最希望的就是找回曾经属于自己渐渐远去那往昔的荣光与辉煌,只是能如愿以偿的人不太多就是了。突然伯纳德.康斯坦丁的脸色一变,又一次转回身,表情严肃地看着张治国千疮百孔的办公室,适才的得意早已烟消云散。敌人仍然存有生命波动,而且似乎不是垂死挣扎。
丝毫不逊色与正职红衣主教等级的精神力锁定,加上伯纳德.康斯坦丁审判官的战斗经验,被猎杀的目标怎么可能仍然存活?可是不管事实多么不可思议,伯纳德.康斯坦丁审判官那完美的一击,确实未能取了张治国的性命。
张治国闪过弩手们第一轮的齐射,自我感觉良好,他没有意识到这种看起来属于冷兵器的武器换了换了弩手,威力便有天壤之别。正在张治国魂不守舍的当口,老伯纳德.康斯坦丁的狙击已经穿透几重墙壁直奔他的脑壳。
人在极短时间内是无法仔细思考对策的,张治国感到弩箭迫近的同时移动身躯闪躲肯定是来不及了,他唯一能作的就是接住这可能是致命一击的秘银弩箭。张治国修炼有成的真气毫无保留地涌向他手中的黑木棍,同时张治国本能地大喝一声,棍使剑招双手齐握棍梢,在虚空中画了一个规则的圆弧形轨迹,从侧翼击向飞行绝迹肉眼难以窥见的秘银弩箭。
贯注了张治国毕生修为的黑木棍不负所托,终于赶在要命的弩箭穿透他的大好头颅之前,与之接触。
教廷特制的秘银弩箭通体铸有“神文字”,那是一整句话,“凡是悖逆主的皆要被遗弃!”这句话的作用不止是用来传教,当以“神文字”写成的这句话语出现在武器上,它的内在含义就改变为“无视防御”!即无论多么坚固的铠甲和盾牌都不能阻挡弩箭前进的道路,因为这支弩箭贯彻了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强大意志。
张治国本该被钉成标本挂在墙上,然而奇迹却神奇地发生了,黑木棍从张治国手握的部位开始延伸出无数散发出细微光明的光与影交替的各种符号,当这些微光汇集到黑木棍的顶端,一个看似盾牌构图古怪的图案展现在目瞪口呆的张治国面前。随后,这个图案猛地扩大成为一面光的墙壁,尽管这时候黑木棍正在无节制地吸收他身体里面的力量,张治国仍旧浑然不觉。他眼睁睁地看着秘银弩箭与光墙不住摩擦火花四溅,最终弩箭的飞行速度减缓,直至被光墙弹飞到半空中。
“我靠!老子险些今天就归位了!”
虽然从前张治国经历无数风险磨难,从未有过这种与死神零距离亲密接触的感受,只是一击却已耗尽他的全部精神,教廷雄霸世界确非无因。一边喘着粗气,靠着墙壁缓缓坐下的张治国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老大给的东西果然不是凡品,虽说张治国贯注了全身的真气到棍子上面,可他相信若非这根黑乎乎的棍子内有文章,自己现在已经是钉在墙上的死鱼一条了。
伯纳德.康斯坦丁审判官发射的弩箭此刻牢牢地钉在天花板上,弩箭露出的一截尾部在空气中不住地颤动。看着那支秘银弩箭,全身虚脱的张治国长出了一口气,伸手抹了一下脸上的一层冷汗。
实在太大意了,张治国开始反省自己的决策失误,早该料到教廷不会老老实实呆在欧洲本部,“卡萨马”的防卫力量仍然是老样子,至少应该从“黑巫术联合”挖些人手过来才是,敌人重兵围困之下自己一个人孤军奋战的滋味可不怎么样啊!
“上帝说要有光,于是这世间有了光......”
前面必杀一击失败的伯纳德.康斯坦丁审判官并未就此放弃,他合上双眼,摊开双手朝着天空用古拉丁语大声颂读《旧约》之《创世纪》,在场所有的教廷人员无关职司高低一律跪倒在地,他们全体低声随着审判官的声音一齐念颂。这就是伯纳德.康斯坦丁审判官最后的杀手锏“上帝裁决”,教廷清除一切顽固异教徒的无双利器。
张治国是一个不信奉神明的人,在他看来如果神明这种存在一定要归纳出什么特性,那么由于神明而引起的不幸与灾难,其数量肯定大大超过人类所神明那里得到快乐和幸福的总和。有着这种认知的张治国并不畏惧高高在上且神秘飘忽的神明,既然他有粉碎一个旧秩序的能力和创造一个更好的新秩序的能力,那么又何须诚惶诚恐地祈求神明的赐予,不必乞求任何神明,因为我自身即是神明。
这种狂妄到疯狂边缘的自我肯定,张治国没有自我暴露的意思,他从未与任何人,包括自己最亲密的朋友和爱人谈及这个念头,从落生开始一直接受华夏文明熏陶的张治国心中仍然保持着时刻自我怀疑的小心谨慎。但是毫无疑问,如果沿着目前这条道路继续前行,他将步希特勒等战争狂人的后尘,为无限权利的毒药所腐蚀,最终毁灭他自己与他人。不过世间凡事有利就有弊,反过来说有弊自然没道理连没半点好处都没有才是,古语不是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么!”
伯纳德.康斯坦丁审判官使用教廷铲除异端的王牌“上帝裁决”,丝毫没有给张治国带来痛苦。透过伯纳德.康斯坦丁审判官的身体,处于其他次元空间的圣力源源不断地输送到人间界,办公室周围聚集的庞大圣力正如强力电磁铁磁化普通钢铁一般,企图侵占腐蚀张治国的精神世界。这种直接打击对手心灵的秘技,伯纳德.康斯坦丁审判官平生只用过两次,上一次就是柏林保卫战中他奉命出手杀死希特勒的那一次。
当年保护希特勒的精锐党卫军特战队士兵就是一个个在伯纳德.康斯坦丁“上帝裁决”的强大威力面前倒下的,对希特勒忠心耿耿的炼金术士戈培尔博士也没能逃过此劫,重伤逃回家中之后伤势发作的戈培尔当即毙命。教廷唯恐自己参与犹太人大屠杀的内情泄漏出去,又派了两个资深审判官杀死了戈培尔的全家老小,然后从容地将现场布置成自杀。自此洗清了教廷与第三帝国的瓜葛,有好多事情大家都在装傻,教廷这一系列的举动表示自己与纳粹德国划清了界限,牵涉其中的其他势力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于前因后果心知肚明的盟军方面草草调查之后宣布了此事的调查结果,整个事件就此被敷衍了事,所以说真实和事实永远是不相干的两码事。
“本来不想麻烦别人的,看来我还是个没用的窝囊废啊!”
一边嘲讽着自己的无能,张治国掏出杜言修留给他的“求援飞针”,双手合十默祷片刻,然后他把三棱形飞针粗大的尾端在地上用力敲了一下,接着掉回头将飞针的尖端朝向坚硬的混凝土地面一掷,顿时张治国眼前一道火光闪过,“界阻断”的封锁被冲破,他手中的“求援飞针”跟着消失无踪。
修行者虽是强横世间难逢敌手,但是偶尔碰见高手吃鳖的经历在修行者漫长的修炼岁月里并不少见,需要朋友救援的情况亦是难免。比如说身处“界阻断”或者“结界”一类的东西之内,一般常用的求救措施都要失灵,那么事情便不免有些棘手。临走之前的杜言修不大放心张治国的安全,留给他一样特殊的法宝“求援飞针”。不用想,这类东西都和信号弹差不多,基本属于用了就报废的一次性用品,但是“求援飞针”的炼制程序繁琐每每得来不易,慷慨大方如杜言修这般人物也只给了张治国、章岚、齐云每人一支,算作聊胜于无吧!
运筹帷幄的杜言修是不曾料到教廷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几乎是光天化日之下去围杀基本属于一国首脑身份的张治国,自然杜言修的各种情报仍然停留在自己搜集推测的基础上,无法领会教廷孤注一掷的用意何在亦是毫不稀奇。正所谓人心隔肚皮,教廷这一回顶着破坏世界各方力量微妙均衡的危险出手狙杀张治国,自然有它难言的苦衷。
教廷已经面临一场两线作战的高强度局部战争威胁,派驻南美洲的教廷三大支部之一的“巴西圣保罗圣殿骑士团”三天之前遭到不明身份的大批“能力者”(教廷对一切非教廷特殊力量的代称)袭击,一场激战下来“巴西圣保罗圣殿骑士团”伤亡超过三分之二,几乎完全丧失了进行进攻作战的能力,甚至可以说在没有得到欧洲总部增援以前,仍能保有战斗力的人员为了保护伤者,根本不可能主动出击,已经是自顾不暇了。
孤立的看待这件事情已经叫人觉得不简单,再联系到如火如荼的非洲战事,教廷突然察觉到自己陷入了一个空前规模的巨大陷阱当中,更可怕的是直到目前为止教廷除了可以肯定“黑巫术联合”在非洲事变当中插了一脚,而且有来自东方的势力牵涉其中,既找不到幕后主使者,也无法确定南美洲与非洲这两个远隔大西洋的大陆之间是否达成某种不为人所知的默契。
比任何已知的恐惧更可怕的就只有未知的恐惧了,基于这个认识,教廷决心朝着唯一可知的目标“非发总部”发动火力侦察,无论成败都能进一步窥探敌人一直隐藏在幕后的身影。张治国顺理成章地变成了这个逻辑推理的牺牲品,最可怜的是他事到如今还没弄明白教廷为什么摆出一副非要致人于死地的架势。
“求援飞针”的速度是各类移动法宝中首屈一指的,张治国送出还不到两分钟时间,它就从非洲窜回杜言修的手中。看着电视上战火纷飞的场面,杜言修知道张治国的日子不好过,但是怎么也不曾料到他居然要传讯求救。
“师兄!我被教廷的人困在总部里,很多弩手,而且他们当中有高手在,你最好马上联络援兵,晚了就只能给小弟我收尸了!”
手里捏着“求援飞针”,杜言修读到了张治国的留言,苦笑一声,转回身和咽下汤药正是一脸苦相的章岚说道:
“唉!早都说计划没有变化快,我们可是什么都算到了,唯独算漏了称霸全球的教廷也会有狗急跳墙的一天!”
章岚还在琢磨杜言修言语的意思,杜言修却摸出专门租用俄国军用卫星传输讯号的保密电话,拨通热线说道:
“大长老么?我有一点急事需要您亲自出手,小事情一桩!只要您老带齐人手过去肯定能搞定!”
起点中文网 www.cmfu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