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许久也没有从中发觉出一丝有用的东西,心里很是烦闷,因为她知道这些类似形文的字体一定蕴藏著更加深奥晦涩的意思,如果能搞懂这些形文也许就能明白这个奇怪的石洞里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不过话又说回来,刻在石盘上的形文都是最古老的象形文字,现在已经很少有人能够认出这些奇妙的文字了,而唐艳固然修为高深,但绝非是一个厉害的语言大师,看着这些近乎令她昏眩的文字也只能感叹文字的神秘了。
经过进一步的细微观察和比较,她又发现每个石盘上都刻有形文,而且从字体的痕迹来看,这些形文都不尽相同。对于这些,唐艳倒不觉得惊讶,因为她早就看出这五个石盘虽然大小都一样,但给她最直接的感受就是每个石盘都有着不同的含义,而且这五个石盘虽然都呈现出淡青色,但颜色的色调却各不相同。
唐艳徐徐降下身形,落在石洞的一个角落,这个角落没有被包含在棋局之内,这也是她未了避免出现什么意外才故意躲开那些神秘的石盘。她微微闭上眼睛,脑海里缓缓出现那个棋局的情形,五个石盘分居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而那些青色的线条则错综复杂地穿梭于五石盘之间,隐隐间暗含着某种时空的玄机。
她其实是用神识将石洞中的情景转移到脑海中,便与从整齐上进行分析。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办到的,不仅需要高深的修为,更需要坚强的意志。随着冥神力的加强,她的身上缓缓腾出一片乳白色的烟雾,这是冥神力大幅度增强的迹象。
唐艳此时震惊地无以复加,随着神识的不断深入,她已经彻底迷失在脑海中那副神奇诡异的画卷之中。当冥神力提升到第八重时,原来简单的棋局和罗列的石盘突然消失不见,转而变成了一片漆黑,正当她纳闷之时,突然在无尽的黑暗中出现了五颗闪耀的亮星。她先是一愣,随即心中一动,她发现这五颗亮星的位置和石盘的位置几乎是重叠的,也就是说这五颗亮星就代表那五个石盘,那个棋局就相当于广袤的星空。
受到某种启发的唐燕一洗心中的颓丧和烦闷,变得精神大振,同时毫不犹豫地将修为提升到最高的十乘。这几乎已经达到了冥王诀的第十重境界,只见先前围绕在她身周的白雾越来越浓,到最后几乎变成了一个白茧将唐艳重重地裹了起来。庞大的冥神力潮水般地将整个石洞挤了个水泄不通,一些原本突出的岩石已经开始承受不住冥神力巨大的压力,纷纷从洞壁上脱落下来。
然而,唐艳马上又失望了,她几乎已经用尽了全力,但自从在脑海里生出那幅星空图之后,便再也没有任何的变化。茶盏工夫后,几乎耗尽真元的唐艳无奈之下收回神识,微微弯着娇躯,大口地喘气,此时她面现红潮,脸色格外苍白,小巧挺拔的鼻尖上渗出晶莹剃透的细密汗珠,身周的白雾不知何时业已消失。由于真元耗费巨大,她感到阵阵难受,强烈的空虚感笼罩在心头。
唐艳秀眉微蹙,觉得如果再不找个地方调息一阵,过大的真元损耗恐怕会影响到自己的修为。她四处看了看,也顾不上地上的灰尘,找了个相对干净的地方盘退坐下,美目微闭,神色肃穆,两只玉手微微合拢,葱花般白皙的手指结成一奇怪的法印,口中念念有词。这是冥王诀的起手势。
过了不久,唐艳突然轻斥一声,美目猛然睁开,两道有若实质的白光如黑夜中一闪而过的流星形成两条光束笔直射出,仅仅只昙花一现的工夫,便又飞快地再度合上,那两道刺眼的目光也随之消失。片刻后,石洞里响起一阵凄厉之极的鬼啸,使这个原本就显得阴森幽暗的石洞更增添了几分恐怖。鬼啸声连绵不绝,而且越来越急促,不久,一蓬刺眼的白光突然从唐艳身上钻出,悬停在离她臻首不远的半空中。却是一个面目狰狞可怖的白色骷髅头,在骷髅头的额骨上刻着“圣冥至尊”四个字,笔画龙飞凤舞,苍穹有力,很有气势,最令人恐惧的是那白色骷髅头深凹的眼眶中腾起的两丛碧绿的火焰。
如果杨天行此时也在的话,他一定会发现这个白色的骷髅头就是在神殿前的广场上出现的那个。
骷髅头一出现,那漫天的鬼啸声立刻消失,石洞里又恢复了平静。接着,便从骷髅头的眼孔,耳孔,鼻孔和嘴里冒出条条白烟慢悠悠地汇入到唐艳的鼻孔之中,同一时间,石洞内阴风大作,各种鬼啸声又再度回荡在石室的上空,浓烈的死亡气息潮水般充斥着石洞的每一个角落。
与唐艳所选择相对的另一条小路上缓缓走来一个浑身裹在漆黑重铠中,只留有两只金色眼睛在外的高大身影。这个黑影不时地仰头,又或环顾四周,似乎对小路两旁高耸的石壁颇感兴趣。这人正是杨天行,他选择了一条和唐艳截然相反的道路,走入了右边的隧道。
隧道很深,两旁都是高高耸立的巨大岩石群,但路面却修整地极为平坦和宽广,足够十个人并排通过。看到这些,杨天行边走边嘀咕道:“这又是什么地方,阴森森的,不象是个出口啊。”
幸好这个隧道也不是很长,杨天行走了几分钟便到了尽头。和紫云洞的入口差不多,迎面而对的也是一排天然的石阶,顺着石阶而下,他感到地势骤然开阔起来,再一打量,他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巨大的地坑之中。
不过把这个地方称之为地坑实在有些不妥,因为这里太大了,足足有主殿那么大,里面密密麻麻地排列着许多真人一般的雕象。这些雕象无一例外地都被一团红光包围着,以致整个地坑的基调都呈现出亮眼的红色。
杨天行张大了嘴巴,好半晌都合不拢来,脑子里出现了长时间的空白。是什么能让杨天行如此的震惊呢?原因无它,委实是这个画面太过让他震惊。这些雕象的大小和真人一模一样,清一色都是战士的装束,身着铠甲和战袍,象军队一般,排列得整整齐齐,肃立在一道道隔墙之间。如此庞大的阵势使人联想到雷霆万钧的战场,尤其对杨天行见过大型战争场面的人更容易产生巨大的震撼。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但依然不断倒吸着凉气的杨天行不由对这些栩栩如生的雕象产生浓烈的兴趣。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在巍峨庄严的神殿之中会出现如此之多的神秘雕象。
他带着极大的惊讶慢慢走近这些深藏在地下的雕象士兵,意识到这些活生生的雕塑带来的将是一个接着一个的谜团。这些战士不但一人一个模样,他们的装束也明显不同。有的士兵戴着小帽,有的士兵却仅仅梳着发髻,这种差异意味着什么呢?这些戴着板状帽子的似乎是军官,可他们究竟属于哪个级别?难道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岁月,拥有无上力量和地位的光明神也拥有一群效忠于他的军队?这些雕象为什么会被一团红光笼罩着?
观察整个地坑,杨天行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各种各样的雕象竟然有几十人之多,分成五个纵队,井然有序地排列在各道隔墙之间。“乖乖,从哪里冒出这么多雕象来,老光不会闲着没事转行当了雕刻家吧?”答案当然不是如此,杨天行再怎么异想天开,也不会愚蠢到认为光明神会闲着没事雕刻出这么多栩栩如生的雕象。
杨天行站在一个雕象的旁边,皱着眉头苦苦地思索着。当他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时,漫不经心的眼光无意间瞟过他旁边的雕象的脸庞,突然他象是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浑身一震,急忙把移开的目光又转到那个雕象头上。
在雕象发出的淡淡红光的映照下,杨天行的脸孔极度地扭曲着,上面布满了一种“打死我也不相信”的惊讶神色,象面对着鬼魅一般差点叫出声来。透过淡淡红光,杨天行赫然看到一个几乎和真人一模一样的面孔。他看着的那个雕象是一个大约四十来岁的中年人,阔鼻,巨眼,满脸如钢针般挺立的落腮胡须,身材异常魁梧,几乎比杨天行还要高出半个头,目光犀利,眉目间傲气逼人。他穿着一身漆黑的铠甲,头戴一个板平的折帽,两条黑色的布带顺着帽檐垂到胸前,手里拿着一把闪着濯濯黑光的长刀,就连手掌上的暴凸的青筋也清晰可见。
杨天行怔怔地打量了半晌,心里涌起激动的情绪,他发现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雕象,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象是想到什么,他急忙绕到落腮胡子的后面去打量后面的一个雕象,结果正如他早料到的,这个雕象的面目也是栩栩如生,神态,表情和动作,甚至流露出来的那股强大的气势都预示着眼前的绝非雕象,他几乎可以肯定世界上绝没有一个雕刻师能够雕刻出如此细腻的人物表情和完美的气势。
象是受了某种启发一般,杨天行急忙绕着地坑走了一遍,结果是令人震惊的,那就是这五十个“雕象”都是被某种神秘的禁制永久禁锢的真人,而且更让他不可思议的是这五十个人身上穿的都是天神甲,只是普通士兵的铠甲只有胴甲,那些军官模样的也不过比普通士兵多拥有天神甲中的靴甲而已。
“妈的,这哪是什么雕象啊,这简直就是一个完整的地下军团。”杨天行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他看了看这些神态安详的士兵,不由想道:“真搞不懂老光为何会组织这样一个军团,为何又要用法力将他们禁锢起来?”不知怎地,杨天行对这些不知被禁锢了多少年的士兵们产生了莫名的同情感,心里涌起一股想营救的冲动。
杨天行面色肃然,但又带着几分沉重和迷茫,他暗自决定要把这个问题弄个明白。他来到第一次看的那个落腮胡子旁边,开始细细地观察起胡子身上的那层红光来。
不过他马上失望了,因为这个禁制和原先加在天神甲上的禁制一样是他所不认识的。一想到天神甲,他似乎抓到了某点东西,略一沉吟后便面带喜色地道:“我差点忘了我的青雾剑了。”要想解开禁制,首先要找到禁制的禁源,然后再抽丝剥茧地将禁制破解掉,杨天行连那禁制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更谈不上去解开禁制了,不过他却有着另一股蛮劲,那就是用强大的真元去硬拼那些禁制,这种方法看似愚蠢,其实也颇为有效,不过大概也只有杨天行这样的强者才有如此自信了。
彩光濯濯的青雾剑再一次出现在杨天行的手中,他是一想到就做的人,鉴于青雾剑良好的表现,他决定再度冒一次险。不过这次他学乖了,他只使用了五乘的天爵气,而且他也不敢直接用剑去劈那层红光,他怕要是那禁制不堪一击的话,里面那个人只怕也要毁在青雾剑下。他意在救人,若非迫不得已,伤人实非他所愿。
杨天行救人心切,此时也顾虑不了那么多了,更何况手中的青雾剑也开始造起反了,灌入了五乘天爵真元的剑身微微颤抖着,不时发出清脆的长吟,那声音极为刺耳,似乎对主人的犹豫不绝而微感不满。他叹了口气,用力握住剑柄,抑制住青雾剑的冲动,然后对着那个士兵雕象颓然道:“老兄,你也看到了,小弟也是迫不得已,此剑一下,威力绝伦,万一有个不测,咳咳···,你也不要见怪啊。”自言自语了一番,他心中稍安,知道再也耽搁不得,否则这霸气初显的青雾剑保不定就乱来了。想到这,他再不迟疑,神色也转为肃然,闭目祭起彩光闪烁的青雾剑,心中除了那幽幽的红光之外再无它物。
“呼哧!”青雾剑在万丈彩光的簇拥下夹雷霆万钧之势撕破长空彗星般朝士兵雕象上的禁制迎头劈下,其势即烈又猛,霸气飓风般席卷开去,扬起无数的尘埃。
说也奇怪,那青雾剑凛冽的剑气一接触那团红光便如水吸了海绵,不仅未能切入红光之中,反而被那红光将剑身重重包围起来,剑身上的彩光也如泥牛入海,消失地无影无踪。
杨天行愕然睁开眼,本以为会先听到一声巨响,然后便是大功告成之时,却没想到结果竟是这般诡异。整个交锋过程是在无声无息中结束的,等他睁开眼时,青雾剑已然身陷红光之中,光芒尽失。
杨天行苦笑不已,幸好使用的是御剑术,否则自己恐怕也难逃一劫。这红光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能无声无息地便将自己五乘的天爵真元象喝水一般就这么吸了过去,这也太离谱了点吧。虽说自己没有使上全力,但这五乘的真元足以开山裂石了,如今竟然连个禁制的皮毛都没有伤到,反而被其所制,杨天行别提有多苦闷了。
“还是先把青雾剑解救出来吧。”杨天行想着便伸手去抓剑柄,想把它从红光中扯出来,当然这也不是贸然的,他的手掌间至少聚起了三乘的真元,乍看之下倒如一只黄金手一般。
不过他马上知道自己干了多少愚蠢的事,那红光象是早知道他会有此一举,就等他的手刚一接触剑柄,红光便突然伸缩出来将他的手也缠进了红光之内,而且走势迅疾,电光一闪间便蔓延到了杨天行的全身。
杨天行大吃一惊,事实上他刚一伸手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但已经容不得他再行变招,因为那红光吞吐的光芒足有三丈之远,而且缠绕到他的手掌上也只花了极短的时间,就这样,他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发现自己也被那红光包裹了起来。
杨天行知道事已至此再后悔也没用,只得将自己残留的真元分布在身体的表面,想依靠自己的天火之躯避免受到红光的伤害。可是,过了好半晌,他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虽然那红光仍然围绕在他周围,不过似乎对他没有任何的伤害,他还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体内真元的流动。他心中大定,尝试着移动身躯,却发现自己犹如变成了雕象一般,身体的任何部位仿佛都石化了,哪还能移动分毫啊。偏偏他的意识却是清晰无比,若是那红光将他的意识也封闭起来,倒还乐得个干脆,此时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光幕外昏暗的地坑中那一个个栩栩如生的雕象发呆,难道我的命运也和他们一样?
他不由开始恐惧起来,若真要他这么呆上一辈子,而且极有可能是永恒的岁月的话,他还不如死了算了,可是现在自己的生死都由不得自己做主。他现在开始去体会这些古老的士兵是怎样一种滋味,应该是十分孤独寂寞吧,如果换作自己真不知该怎么去度过那漫长而又可怕的岁月。念及此,他活生生地打了个寒噤,只可惜那是他的幻想罢了,又或是心灵上的颤抖,因为他的身躯仍然保持着那个古怪的姿势一动不动。
杨天行是豁达之人,对生死也不是看的很重,即便是明知自己被困在神殿里出去的机会十分渺小,他也没有感到特别的恐惧和难受。不过话又说回来,那时还知道有个唐艳也同样被困在神殿中,心理上自然得到了一些安慰。此时的情况却大不相同了,唐艳不在他身边不说,而且还落了个不能动,不能言的尴尬局面,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空有一身超群的修为,却苦于那红光太过诡异,根本就对天爵气免疫。
一种空虚寂寞的感觉笼上杨天行的心头,没人陪他说话(事实上他也不能说话),周围也没有一丝的声响,仿佛自己被整个世界遗弃了,遗弃在这个很可能永远也没有人能够找到的地方。他开始怀念起唐艳来,虽说自己和这个美丽的冥皇在天戈戟的问题上有较大的分歧,但无疑自己对她绝没有恨意,甚至有着那么一丝欣赏。他很惊讶唐艳会对自己产生出非同一般的感觉,这让他很迷茫,但也知道自己绝不会接受,撇开对他恩重如山的红狐不说,自己压根就没有那方面的意思,自己之所以对唐艳冷言相向,也是不想让唐艳越陷越深,更是想告诫自己不要轻易地被她的感情俘虏。
“她究竟在干什么呢?”杨天行无奈地想着。在这种情况下,他也只能胡思乱想地打发无聊的时间了。他很想睡一觉,最好是睡着了就永远也不要醒来,但他发现自己怎么想着睡也是徒劳,不仅眼睛闭不上,暗红色的地坑时时刻刻地映在他的瞳孔之中,而且心也静不下来,各种各样希奇古怪的想法在这个时候显得尤其的丰富。
杨天行也想过怎样摆脱红光的纠缠,但思来想去的结果就是自己没救了,身躯动弹不了分毫,体内的天爵气虽然照常运转,而且恢复得越来越快,但那红光根本就不惧怕自己的天爵气,就算自己用十乘的天爵真元去轰结果也还将是一样。
也许是天见犹怜,正感没趣时,一道亮光在他心里闪过,杨天行先是一愣,但随即高兴起来,因为他想到了自己身体内的另外一个存在——元婴天爵。“哈哈,终于被我找到伴了,这小子自从上次鬼鬼祟祟地露过一次面后便再也没见他出现过,这次我一定不会再让他轻易地溜回去。”杨天行想的时候几乎是磨着牙齿的,当然,如果他的牙齿还能磨动的话。
现在杨天行开始庆幸自己的意识还存在,他迫不及待地呼唤起静静地躺在丹田里的元婴来。这是纯意识的交流,和身体动不动没有关系,所以杨天行才能如此轻易地去唤醒天爵的意识。
“妈的,这个时候还在睡懒觉,也不关心关心你老子现在都成什么样了。”杨天行见唤了许久也没有得到回应,不禁有些气恼。他发现那元婴倒是成长了不少,不但五官清晰可见,甚至稍稍少了些幼稚和童真,至于小脑袋上的白毛更是茂密了许多,几乎有一寸来长了,只是那只可爱的小眼睛此时却闭得紧紧的,这让在一旁焦急看着的杨天行光火不已。
“我的小祖宗,你倒是快点醒来啊,没看到你老子我都快成化石了吗?”杨天行还以为天爵是在摆架子,所以也拉下脸来用上了哀求的语气。这在平时与天爵的交谈时可不多见,因为两人谁都不服谁,杨天行自持是天爵的主人,认为做主人的哪有向部下委曲求全的道理,而天爵的理由则更充分,一向自譬为天底下最聪明,最独特的元婴的他自然也不愿意轻易受杨天行的摆布,更何况他手中掌握着杨天行的命根子,除非是天爵耍性子紧紧地关着气门,让他使不出半点的真元,杨天行才会用上恳求的语气。
直到感觉自己的耐心快要耗尽时,杨天行依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音,他不禁有些哀伤。正当他准备放弃时,心底里突然传来那个熟悉的懒洋洋的声音:“怎么了?打扰我的好梦,小心我制裁你!”
杨天行又惊又喜,也顾不上天爵话语上的威胁,此时他正高兴地不得了,连忙嬉皮笑脸地说道:“天爵老兄,你终于肯理会我了。”
天爵微微睁开惺忪的小眼睛,颇感气愤地说道:“我正在修养中,你知不知道我这一出来就让你损失了不少的修为啊?”天爵说的的确如此,他是杨天行的元婴,也是天爵气的源泉,他一旦出事也就代表了杨天行厄运的到来。由于杨天行在对付唐艳时使出了诛神气,来不及抗议的他只的吞下主人率性所为的后果,不过他还不知道杨天行那时也是迫不得已,不是他愿意使用诛神气,而是诛神诀控制了杨天行。此时天爵正专心修复杨天行滥用诛神诀而导致真元极度枯竭和反噬带来的伤害,却不料被杨天行屡次地呼唤而不耐烦地冒出来,自然有些不满,所以说话间也丝毫不客气。
杨天行自然听得出天爵话里的含义,不过他也只能心里苦笑了,谁叫自己如今是虎落平阳呢,本想好心地解救那些被困在红光里呆了数万年的战士,却反而也被牵连了进去。想到这,他委屈地嘀咕道:“你以为我想啊,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再说吧。”
天爵微微一愣,随即把眼睛闭上,身上开始冒出一蓬金光,那金光飞快地绕经脉运行了一圈随后又回到了他的体内。
“这是怎么回事?你外面那些红光是什么东西,我竟然穿透不了,还差点被它吸了进去。”天爵心有余悸地说道,圆乎乎的小脸上满是惊讶之色。他也有些慌乱了,甚至有些愤怒,他以为杨天行背着他又干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杨天行此时也颇感难堪,因为事情毕竟是自己引起的,不过他又有些幸灾乐祸,反正知道自己已经没什么希望脱困,天爵脸上那震惊的表情道让他大感过瘾。他不怀好意地笑道:“嘿嘿,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天爵也有害怕的时候,真是奇闻啊!”他故意装出惊讶的样子,脸上满是揶揄的笑容。
天爵小脸一红,兀自强辩道:“谁说的?我可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
杨天行一听话头不对,不由皱紧了眉头,以他的经验来看一旦天爵说这些的时候总是得意忘形,口沫横飞的,没有个一时半刻是难以尽兴的。他苦笑着打断道:“好了,我知道你很聪明,很厉害,有本事你想办法去把红光给破了。”
天爵撅起了嘴本想抗议几句,一听到最后那句话也就不再言语了。
杨天行诧异地看着天爵的表情,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他知道以天爵的个性是绝对不允许自己打断他自吹自擂的,平时自己也曾不耐烦地打断过,但立刻便会招来天爵强烈的抗议和要挟,此时他显得如此安静,显是被自己最后那句话给憋住了。“哎,要是连他也没办法的话,那我就真的没救了。”杨天行不无遗憾地想道,他原本对表现得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天爵存有的那么一点信心正在逐渐失去。
天爵瞪了杨天行一眼,然后微微闭上眼睛,也不理会杨天行的感叹。他和杨天行心意相通,杨天行的任何想法只要他愿意知道只是轻而易举的事,而杨天行要想知道他的想法却只能靠猜了,为此他也没少抱怨此事的不公平,不过每每得来的都是天爵尖锐的嘲讽,依天爵的话来说,杨天行根本就不配知道。
杨天行见天爵闭上了眼睛,想是不愿搭理自己,不由更感意兴索然。
正在这时,天爵的声音再度响起:“办法不是没有,不过···”他故意拖长了尾音,却始终没有说出不过什么。
杨天行先是一惊,随即大喜,看着有些犹豫的天角笑道:“我就知道你有办法的。快说,不过什么?”他显得很着急,热切的目光让天爵露出了厌恶的神色。不过这也难怪他,任何人只要到了他这种处境都会显得六神无主的,却又为一点点的希望而激动万分。
杨天行看了看脸色不善的天爵,也感觉到了自己有点太过心急,不过他并不打算掩饰自己的这分急切,这并没有什么错,着急就是着急,想掩饰也掩饰不了。
天爵微微冷笑道:“这个办法对你我都将产生不利的影响。”看了看略显诧异之色的杨天行,他又叹道:“而且这个办法我也不能保证绝对有效,不过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看着他说了这么多,冷笑来感叹去的就是没有说到重点,杨天行不禁有些恼怒:“到底是什么办法?不利的影响?这算什么,难道我们此刻还有别的选择吗?”他是真的动气了,不是因为别的,就因为那句“不利的影响”,在他看来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只要能换回他的自由,填补他的空虚和寂寞都是值得的。
天爵斜眼瞄着他,眼光里透出几丝嘲讽之色,不过最终还是没有在脸上显露出来。
“办法很简单,只要你再次使出四神诀中的一种,或许能够解决目前的困境。”天爵不无心痛地说道,小脸上充满了无奈。
杨天行微微一呆,不是因为天爵说出的办法,而是觉得自己有些笨拙,这么简单的办法为什么会让天爵那乳臭未干的小子先想到,都是自己太过着急,不够冷静,想了很多却单单忘了自己还有四神诀这么强大的终极法术,看来以后自己还得处处冷静。
回过神来的杨天行大笑道:“对啊,我还有四神诀,妈的,这回有救了。”粗话不经意地便脱口而出,杨天行自是没有发觉,就算他发觉了,也不会因此而感觉到什么不妥,因为他本来就是强盗出身,粗话对于强盗来说就好比身上的裤子,裤子一定要穿,粗话也一定要说,不然强盗就不再是强盗,而是那些嚼文弄字的大文豪了。
天爵见杨天行那手舞足蹈的高兴模样,不由从头到脚泼上了一瓢冷水:“别高兴太早了,成不成还不一定呢,就算成功了,你也可能被神诀反噬,你接二连三地用出这么危险的法术,迟早有一天会自讨苦吃的。”
杨天行愣了片刻,不过也就片刻而已,他马上又回复了笑容,看着有些不情愿的天爵笑嘻嘻地道:“你不要这么愁眉苦脸的,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反噬就反噬,我不在乎。”他是知道天爵为何如此不情愿的,因为使出四神诀受苦的不仅是杨天行自己,还包括天爵,那就等于一次把他的家底全部掏空了,他能心甘情愿吗?这也天爵竭力反对杨天行滥用四神诀的原因之一,当然,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自然是四神诀本不是杨天行这等未达到神级实力的修行者所能承受的,每多使用一次,便多一分潜在的伤害。
天爵翻了翻白眼,无奈地道:“随便你了,我只是提个醒而已。”他知道杨天行虽然表面上嬉皮笑脸的,但为人却很固执,倔强,决定了的事是很难更改的。
杨天行笑了笑,便沉思起到底用四神诀中的哪一诀好,无疑这四神诀中的任何一诀都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自己只使用过四诀中的两诀,即仙界的灭神诀,魔界的诛神诀,至于冥界的亡神诀和妖界的噬神诀他从来没用过,灭神诀和诛神诀自己最熟悉,那就灭神诀吧。
杨天行心情一定,便立刻调息起真元来,天爵也知道自己责任重大,也钻回了灵魂深处。
使出四神诀这样的终极法术是需要极大的真元支持的,即便是当年的那些灭神先驱也要用全部的修为去催发神诀的法门,更何况杨天行这个实力还远远达不到那些灭神先辈的境界的修行者,因此就更需要精、气、神的高度集中方能发挥出神诀的一部分威力。不过杨天行奇特无比的真元——天爵气倒是弥补了真元的不足,若是换了另外一个人,譬如同样也是上位皇级高手的唐艳就不一定能够做到。唐艳的冥神力固然比杨天行的天爵气来的深厚,但若论及潜力,则要略迅一筹,毕竟天爵气乃是集中了仙法,佛法,以及妖,魔,冥三界的顶尖功法融合而成的一种旷古绝今的奇特真元。
也不知过了多久,杨天行才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真元回复了最高的境界,充盈的真元让他的信心更加强大。
杨天行由于不能动弹,所以不能结成法印,不过他却可以用意识却虚构成神诀的手势,小指上翘,拇指微屈,指尖上光华耀眼,这是灭神诀的起手势。他用心地感受着体内真元的变化,发现疯狂涌动的真元在经脉内迅疾地奔驰着,无数的金光将一条条纵横交错,却又脉络分明的经脉点缀得金光闪闪,随着真元流速地加强,指尖上闪耀的金光显得更加璀璨夺目,如同太阳一般。
此时杨天行的身体上也开始冒出大片的金光,尤其是原本就泛着淡金色的瞳孔里更是金光四射,犹如两个巨大的灯笼。更让他欣喜地是红光这次没能将金光吞灭,反而缓缓被金光逼开了身体。
真元仍旧在猛烈地燃烧着,转换成强大的灭神力。杨天行渐渐感到一阵昏眩,真元过急地流动让他的经脉产生出火烧般的剧烈疼痛,而且天爵真元的剧烈消耗也让他极为难受,就好象全身的血液正缓缓流失一般,英俊而又苍白的俏脸上汗珠密布,满是扭曲的痛苦之色。他发现自己体内的天爵真元已经所剩无几了,真正的灭神力是淡金色的,如果说刚开始澎湃如潮的天爵真元象一条奔腾的大河的话,那么此时的灭神力则只是一条潺潺流动的小溪,然而他可不敢小看这条小溪,因为小溪虽窄却很深,一旦小溪决堤,十条大河也抵挡不住。然而这并不是杨天行的本命真元,灭神力不属于他。
正当杨天行感到快要油尽灯灭时,却惊奇地发现一个巨大的“灭”字突然形成了,那是在一个相当诡异的气氛下,他的眼中充满了黑暗,那个巨大的金光闪闪的灭字由无数颗星星组成就那样毫无征兆地出现在黑暗之中,将黑暗彻底地消除。他很纳闷,因为自己记得上次使出灭神诀的时候就没有见到过这样的灭字出现,不过他已经无暇去想了,因为灭神诀就要爆发了。58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