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唐玉文
这是一个十分古老、悲壮、神奇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在我们伟大祖国的南方,有一个十分美丽富饶的千家峒。
这里群山环绕,土地肥沃,春来桃红柳绿,鸟语花香,秋来硕果累累,稻浪飘香。河中鹅鸭成群,坡上牛羊肥壮,真个是水秀山青,钱丰粮足,堪称人间天堂。
垌中住有瑶家千户,故名。他们男耕女织,团结和睦,春种谷黍秋收瓜果,用自己勤劳的双手和烫热的汗水,把这人杰地灵的垌子,建成了幸福甜美的世外桃源。
垌中有一个猎户,姓盘,人人都叫他盘大叔。
盘大叔已经五十多岁了,他生得浓眉大眼,健壮英勇,是垌子里不可多得的一条硬汉。他力大无比,武艺高强,敢除凶狼敢杀恶虎,垌子里的猎户没有哪个不敬佩他。
他憨厚正直,侠义肝肠,扶老爱幼惩强劫弱的不知在垌子里做了多少好事。只要一提起他,垌子里没有一人不翘拇指哥。
他的老伴盘大婶,温和慈祥,天生一副菩萨心肠。盘大叔上山打猎盘大婶在家操持家务。生活虽然比较清贫,但因为两人相亲相爱,互敬互谅,日子倒还是过得蛮畅快有味的。
再甜的树也有苦果,再净的米也会有沙子,平时在人前有说有笑的盘大叔和盘大婶,也有个难说得出口的心病。
他们两口儿结婚已有数十年,从英俊的少男少女到如今老气横秋的猎人猎妇,但从没能生下一男半女。
夫妻俩想儿想女快想疯了,多少次抱着胖娃娃从梦中笑醒,又多少次空着两手哭入梦乡。
为了使这个多年的梦想成为现实,他们看过多少医生吃过多少药,求过多少神仙拜过多少佛,但命运作弄人,数十年过去还是形单影只、无儿无女的两夫妻。
盘大婶没生下孩子,总觉得自己对不起盘大叔,常对了盘大叔哭着鼻子说歉意话。盘大叔哈哈一笑,进用手给她抹泪边安慰她说:“没有孩子就没有孩子嘛,你哭什么呢?孩子生多了会累死人,没有孩子,爽爽神神地过日子,比神仙还快活,你还哭什么呢?”
盘大叔故作轻松地这样说,是为了安慰伤心落泪的盘大婶。其实,作为个男子汉,他也很想要个儿子,而且想得要命。
但既然命运不给他儿子,他也只好克制着,不让愁情忧绪流露出来惹老伴伤心。
这垌子里的人都十分崇拜太阳女神,作为猎户妻子的盘大婶,更是如此。
每当盘大叔背了弓箭带了猎狗进山打猎之时,盘大婶都要燃上高香三柱,对了天上明亮的太阳跪着祷告。
“太阳女神,慈悲仁厚的太阳女神,”盘大婶双手合十不停地冲太阳叩头,“只要您能赐给我一男半女,就是叫我短十年阳寿我也愿意!”
天上云彩白,地上阳光暖,明亮的太阳高挂在天上,一声不吭,只是笑咪咪地盟着她。
只要天上有太阳,盘大婶都要烧了高香跪着对它祈求,从来没有间断过。
枝头上的小鸟,花蕊中的蜜蜂,都十分同情这个不幸的妇人。他们也齐声对着大阳为她祷告:“大阳女神,盘大婶是人世间最慈祥善良的母亲,你就送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送一个粉粉嫩嫩的女儿给她吧!”
小鸟儿怎会志记,他们学飞的时候,被顽皮的孩子用小石头打伤,是盘大婶给他们包好的伤,并且宁愿自己不吃,也将省下来的小米儿喂他们。
蜜蜂儿怎会志记,有一年鲜花盛开的时节,馋嘴的黑熊要用爪子抓破他们的蜂房吃他们的蜂蜜,是盘大叔撵跑了可恨的黑熊,保住了他们的孩子保住了他们的家。
盘大叔虽然是个猎人,但却从不伤害兔呀鸟呀等小动物,专打野猪恶狼等坏家伙。像这样的好心人,大阳女神,你为什么不送个儿子送个女儿给他们呢?
然而,天上的太阳只顾依旧地照着,一声不吭,只是笑咪咪地望着他们。
大家都为盘大婶叹息:盘大婶呀盘大婶,什么时候你才有自己的儿女呢?
过天盘大叔进山打猎,碰到了一件十分蹊跷的事情。
本来这阵子都是蓝天丽日的,可今天他进山时,却天阴风凉,半点儿太阳的影子也看不见。
他正背着弓箭提了打狼的钢叉往林子里走,突然前面传来一阵猎狗凄厉的狂吠。他赶忙跑过去一看,立即被眼前的情景给惊呆了。
在离盘大叔不远的草地上,两条粗大的黑蛇正在和一只长着金色毛羽的大鸟搏斗。这两条黑蛇头大身粗尾巴硬,它们瞪着狠毒的眼睛,呼呼地吹着粗气,吐着蛇信子,用嘴咬,用身缠,用尾巴抽,急欲将那只金色的大鸟置于死地。而那只大鸟呢,也不合糊,拍打着翅膀拼命地反击。它用利喙啄,用爪子抓,用翅膀拍,“嘎嘎”叫着不要命地反抗和挣扎。
在离搏斗草场不远的地方,有两只毛羽未丰的小小金鸟,哇哇地惊叫着,关切地望着它们在场地中和强敌英勇搏斗的母亲。
“好可爱的鸟儿!”
两只可怜巴巴的小鸟,激起了盘大叔的同情心。他走过去将两只小鸟摔起来,不停地爱抚着它们身上金灿灿的绒毛。
开始,金色的大鸟一边和黑蛇搏斗一边还要顾及在身旁的儿女。因为分心,功力便大打折扣,被黑蛇占了上风,而自己却趋于劣势。现在它见盘大叔救起了它的儿女,没了后顾之忧,便一心一意地和毒蛇搏斗。它痞激地望了盘大叔一眼,毛羽怒张,利喙直坚,回头疯了般没命地去抓去啄凶狠的毒蛇。
好一场恶战!毒蛇呼呼地吐着信子,啪啪地抽打尾巴,唰唰地移动身子,张了血盆大嘴不停地出击,恨不得一口将那大鸟吞下肚儿去。而那只金色的大鸟呢,也不合糊,“嘎嘎”愤怒地叫着,利喙笃笃地啄,利爪嗤嗤地抓,翅膀“卟卟”地拍,有好几次,黑蛇的眼睛都差点儿被它抓瞎。
小树被抽断,草地被滚平,到处是鸟羽到处是蛇血,由此可见这场蛇鸟的生死搏斗是多么的凶险多么的惨烈!
然而,黑蛇有两条,金鸟才只有一只。打来斗去,黑蛇越斗越凶猛,而金鸟却越斗越疲惫。斗到后来,它竟让黑蛇一下儿将身子紧紧地缠住,危在旦夕。
黑蛇用身子将金鸟缠住,心中别提有多高兴。它们一条慢慢地用力将身子缩卷,绞得金鸟的骨节咔吧咔吧直响,一条,张开又腥又臭的血红大嘴,一口就要向金鸟拼命摆动的头颈叼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从一旁“呼”地射来一支利箭,射中那条张口要叼金鸟的大黑蛇的眼睛。大黑蛇受痛一哆嗦,张开的大嘴忍不住就闭上了。金鸟趁机猛啄它一口,身一扭逃脱了被吞噬的命运。
这支利箭是盘大叔发射的。他见金鸟处于劣势,决心要帮它一把。于是他放下手中捧着的小金鸟,搭箭上弦,在大黑蛇将要吞噬大金鸟的刹那将利箭射出,射瞎了大黑蛇的一只眼睛,救下了大金鸟。
另一条黑蛇见伙伴受伤,不甘心让到手的猎物给逃脱。它继续用身子紧紧缠住金鸟,然后张开血盆大口就又向大金鸟咬去。
性命攸关,生死一线。盘大叔哪儿允许它的阴谋得逞?他“嘿”地大喝一声,举起锋利的钢叉向大黑蛇的身子狠叉过去。
“嚓!”钢叉扎下,大黑蛇缩之不及,蛇腹及藏在腋下的脚便让钢叉所伤。
面对如此形势,大黑蛇明白,即使它咬死或吞食了金鸟,那自己也将会被盘大叔的钢叉叉死。生死攸关,保命要紧!那条大黑蛇见势不好,赶忙将受伤的身子一滚,丢开大金鸟,头一蜷尾巴一缩,钻进草丛中就逃命。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