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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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出房门的柳风凌并没有急着离去,在门前驻足回眸片刻,缓缓向别院走去。

    曲廊回转,处处假山柳树,这间院落属于内院,一般家仆奴差是不得入内的,为有王爷亲卫,专属奴仆才得以入内。

    柳风凌刚从母亲那里回到院中,便听见院中吵吵嚷嚷,微皱了皱眉。

    “怎么回事?”柳风凌拉过门前一个正不断叽叽喳喳的小丫鬟问道。

    小丫鬟转头看见是少爷来了,忙行了一礼,小心翼翼的道:“少爷,您带回来的那个女孩,醒来后好像受了很大惊吓似的,现在正躲在床榻的角落不肯下来呢。”小丫鬟边说边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她是新进府的丫鬟,因为长的娇小可爱被夫人挑上了,现在安排来服侍少爷,虽是才进府不久,但对这位恶名昭彰的柳家少爷到不陌生,虽说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但他和都城内的那帮纨绔子弟也算是一丘之貉了。想到这里,小丫鬟更小心了。

    柳风凌听罢,抬脚进入房内。推门进入房内,见还有两个小丫鬟站在桌边不断劝说着,便轻咳一声,“咳,你们两个先下去吧。”说完见丫鬟退出房去将门关好,心中暗叹了口气。

    看着床角蜷缩着的少女,柳风凌缓缓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并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而是紧张的看着他,眼里充满了恐惧,她还不知道柳风凌到底是用什么手段让她昏迷的,虽说不认为眼前的少年比自己强,但还是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

    坐在床沿的柳风凌看着少女畏惧的神情,突然一阵晕眩直袭大脑,顿时一惊,又感体内气血如沸。突然柳风凌伸出右手,一把抓住少女的左踝,向床边一拽,少女促不及提防,娇呼一声,向床边滑去。柳风凌连贯的用双手将少女双臂左右交叉一把按倒在床上,身体已压在了少女的娇躯之上。看着近在咫尺的完美娇颜,鼻中吸入的尽是幽幽香绵,鼻尖几乎已触到少女的琼鼻,眼神中充满的却是冰冷无情,口中低沉似九幽深渊中回旋着的魔音般,“我问你话,你为什么不回答。”

    少女早在玉足被袭时就呆住了,根本没有反应的机会,看着眼前如梦魇般摄魂双瞳,耳边的话语更是让她全身颤抖。

    柳风凌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看着少女原本惊恐的眼神变的更加恐惧,柳风凌缓缓爬下,将头埋进少女的耳旁,缓缓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失控,真的对不起。”话毕,柳风凌缓缓起身,看着手中的皓腕已显出一道道紫色的痕迹,又看了眼那空洞的双瞳,不禁心中一紧,轻轻握着少女腕上的余痕处,一股股清泉似的真元不断缓解着痕迹。

    看着少女手腕上的痕迹消失,柳风凌又将少女足踝处的伤痕治好,轻轻叹了口气,“你先在这里住几天,我过几天再来。”说罢也不管少女有何表示,起身便出门去了。

    回到房内,柳风凌越来越觉得身体有异,气血不断翻涌着,神识也不震颤着,甚至连意识也有些恍惚,这让柳风凌不得不好好检查下自己的问题所在。

    向丫鬟传完话,说自己要闭关,具体闭关时间不确定,不许任何人打扰,另遣人去给王爷将话带到,便盘坐于床上开始仔细检查。

    情况很糟,体内气息紊乱,真元时有逆行,灰蒙世界带来的能量不但没有因吸收而变弱反而更加强大,已快到自己无法驾驭的地步,原先散入四肢百骸的神兵已聚回剑形,现阶段身体所能改造的程度也就这样了。更让柳风凌难受的是记忆的不断倾轧,十世记忆不断在意识海中混合、分离、混合、分离,这就让柳风凌的情绪与性格不断发生着变化……

    时间流逝间,柳风凌闭关已经半月有余,刚开始王府中的人还都不以为意,可三天不见自己儿子的王爷夫人却开始着急了,自己儿子以前从没有过“闭关”一说,现在突然闭关,开始还以为他是一时兴起,借个闭关的幌子避开父亲的教诲。可三天都不见自己的儿子出来,也不见吃喝,她生怕自己的宝贝儿子有什么好歹,她早已告知王爷,王爷此刻也已由开始的“不高兴”转变的开始担忧起来。不是他不想进儿子的房中瞧个究竟,可是每次到了房门口就无法再前一步,就好似有人以魔法设了层隐形结界般。无奈只能奉劝妻子静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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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镇国王府,内院柳风凌门前,处处人影攒动,镇国王——柳云龙,正站在正前。

    “都准备妥了?”柳云龙注视着眼前紧闭着的屋门缓缓道。

    “是,王爷,周围已埋伏了一百名高级剑士。”一位全身穿着战士装的中年人沉声道。

    “嗯,好,今天本王就要看看布这结界的到底是何方高人!”镇国王说出这番话自有他的道理,自己儿子是什么货色,他当然知道,要说他自己防止外人打扰布下这层厉害的结界,打死镇国王都不相信。

    天空,乌云低沉,清晨的明媚阳光此刻已丝毫不见踪影,随着黑云不断低垂,屋前一行人此刻心里也沉甸甸的。

    “嗡!”剑声低鸣,镇国王持剑立于房前五米外,双手握住剑柄,掌宽剑身之上流动着淡黄色斗气。

    “喝!”一声大喝,镇国王拔身而起,凌空向前直劈,一道三米长的宽大剑芒直射房门。

    “啵,嘭!咔嚓!卡啦啦!”一连串声响过后,尘土飞扬,木屑纷飞,这一剑不仅破了结界,而且还拆了一道门。

    “啊!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了?”尘土中窜出一道人影,这人此刻正扫视着门前的一大票人马,满脸疑惑的瞧瞧这瞧瞧那。

    此人俊秀不凡,一头短发更添了几分硬朗,一袭紫色战士装更添几分英气,正是闭关一月有余的柳风凌。

    柳风凌这般疑惑的表情装的是惟妙惟肖,门口聚集这么多人他当然知道,但他并不想因此而分心,继续调息。但虽着门外的动静越来越大,他也无法在坐视不理,便起身换了套衣服整理了下思路,缓缓向外行去,刚到门口镇国王的斗气便随即而至,他并未躲避,门前的结界是他根据“柳风凌”的记忆中对这个世界的武学所领悟出的。结界强度并不强,以镇国王大地剑师的实力想要破开并不难,他也不打算点破。在结界与大门被破瞬间他便借着尘土飞扬的瞬间闪身出去。

    看着眼前这么多人,柳风凌丝毫不惧,看着父王狐疑的眼神,也没多做解释便任由他老人家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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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风和日丽,阳光明媚,再加昨天夜里下了场大雨,泥土的芬芳湿润且清和。柳风凌盘坐在床上,缓缓睁开双眼,“原来是这么回事。”呢喃中,又回想自己这些日来的精进。

    那日一回来便闭关不出仔细检查,看到自己糟糕的情况后,柳风凌先稳定住自己的情绪和记忆变化,才开始调整自身功力的进境,随着不断尝试,柳风凌耗时半月才寻出解决办法。

    内视体内现在情况,他只能说自己好运。现在在柳风凌体内正有三股能量运行,柳风凌将天地真灵之气引入体内并不炼化而是让其缓缓转动,称之为“上玄”,又以灰蒙空间内的能量在上玄下方做反向逆旋,称之为“下玄”,上下玄之间以自身真元为引,调和乾坤六合,自身真元以上下逆行之力吸收其能量转为己用,再以真元逆反回上下玄,加速历炼上下玄能量,从而使其保持平衡,柳风凌称这套功法为“气双流”。他还记得刚开始运转这套功法时的痛苦,因为自身真元太过弱小,被上下玄庞大的能量撕扯挤压,那种源自灵魂深处的痛苦,根本是他从未尝试过的。

    现在体内“气双流”已不必刻意以神识引导,便可以自行运转,真元之力正在与时俱进的强大起来。

    柳风凌正自回思,门外前来的脚步声却已将他唤醒。

    “当,当,当,”门扉轻响。

    “少爷,该起床了。”一阵甜美的女声。

    “嗯,进来吧。”柳风凌一动不动答道。

    “吱呀”进门的是一个娇俏可人的小丫鬟,正是那天柳风凌探望林月儿时遇到的那个刚进府的小丫鬟。小丫鬟端着一口棕色面盆小心翼翼地将盛满清水的盆子轻轻放在盆架上,从盆架上取下一条柔软的毛巾,在盆中搓洗了下,拧干递给了仍自坐在床上的柳风凌,同时还一脸好奇的四下打量着房中摆设饰物。

    “你叫什么名字?是新来的吧。”柳风凌接过毛巾,将脸和手擦拭了遍,问道。

    “是,奴婢叫小梅,是上个月进的府。”叫小梅的小丫鬟小心的道。

    因为刚进王府的小丫鬟都要将名字改掉,运气好的能得到自家主人赐名,一般的就直接由管家来起名了,叫小梅的女孩就属于运气好的一类,被王府夫人挑上并赐了名字。

    “嗯,最近那位姑娘怎么样了?”柳风凌见这个叫小梅的小丫鬟颇为机灵,同时又想起了自己那天“拣来”的那位少女,便想问问她的情况。

    小梅果然机灵过人,听少爷问“那位姑娘”,她当然知道是指谁,便回答道:“那位姑娘已经不那么怕人了,不过却不和任何人说话,整天将自己关在房子里。”小梅说着还露出了一副思索模样。

    柳风凌一听暗暗松了口气,看来那位少女已经平静下来了,柳风凌打算再去和这少女“聊聊天”。

    这间屋子自从住进了那位少女便天天门扉紧闭了,王府管家看着紧闭的房门不由叹了口气,自从少爷将这位少女带回来,这后院就没消停过,他还清楚的记得那日少爷一大早回府便穿着一身雪白的内底衣裤,怀中抱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少女急匆匆的冲进府里……

    想了想,又摇了摇头,管家无奈的转身离去,刚转身,便瞧见少爷从回廊过来,忙低头,“谦恭”的道了句:“少爷。”只听见少爷“嗯”了声便朝那紧闭的房门走去。

    “哒,哒”敲门声响,随即屋内发出细小的动静,“吱呀”,门开了,两人相立,四眸相对,一时无人开口。

    依旧是那么美,美得无比纯洁,美得目眩神迷。看着这美丽的娇容之上带着丝丝憔悴神色,柳风凌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怜惜。

    “我们进屋说吧。”柳风凌并不等少女回答,便踏步入门,径自走到桌前坐下。

    柳风凌坐在桌边见少女关上了房门行近了些,便立在了那里,他也不强迫,略整理了下,便开口道:“你愿意跟着我么?”

    少女不答,依旧站在那里静静注视着他。

    “如果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柳风凌缓缓道。

    少女注视着柳风凌说完话并不反驳开口,似乎是默许了。

    柳风凌也不多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起身便离开了。行至门前停下了脚步,眼睛看着外边明媚的阳光,身上被晒的暖烘烘的,又转头看了眼依然注视着自己的女孩,眼中一抹温柔一闪即逝。

    清晨,天空还是湛蓝湛蓝的,镇国王府内院中,此刻正聚集了一群一身短褂,腰间配刀的壮汉,为首的正是那日在城外树林边被称作“阿三”的中年汉子,此刻他还是一脸沉寂,看不出是什么心情,旁边依次懒散的站着二十多人。看着这些一天到晚跟在少爷身后作威作福的护院打手,阿三心中充满了不屑,这些护院打手说白了就是一群地痞无赖,没什么本事成天游手好闲,见到少爷有镇国王做靠山便阿谀奉承着跟在少爷身后混饭吃,每次跟少爷出去都免不了沾沾这镇国王牌子的光,看哪家不顺眼便找着法子刁难,出了什么事便把少爷搬出来当盾牌使,可以这么说,这队人马真正忠心于少爷的也就他阿三一人而已。阿三曾经是一名在“人之大陆”闯荡的佣兵,后来因为一次任务,整个三百多人的佣兵团除他之外全部战死,而他也身受重伤生命垂危,几番漂泊到了这华文帝国,就在他伤重欲死时,恰巧遇到了出门玩乐的少爷,那时少爷还小,虽任性格任性了些,却有着一副好心肠,见他可怜便叫人把他救回王府,因此,阿三便死心塌地的追随了柳风凌。

    今日是柳风凌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出门(前面还没入门,所以不算是出门。)。可以说是心情颇好,经过这几日的不断接触,柳风凌与林月儿的关系终于有所进展,这让柳风凌不禁松了口气,他就怕林月儿一点机会都不给,虽说对于林月儿还谈不上熟络,现在也只是知道她的名字叫林月儿,可柳风凌心中对她还是有了些喜欢,这点柳风凌认为并不需要什么理由。

    跨出院门,看着眼前三三两两有一句没一句聊着的人马,柳风凌当然知道这些人是干什么的。当他出来后,一直关注着大门的大汉们参差不齐的喊了声“少爷好!”便慢慢满脸谄笑着走上前来,当看见自家少爷背后跟着走出一位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时,所有汉子的眼睛都直了,不过他们很快便收敛起目光,只是有的还有一眼没一眼的偷偷瞟着这位美丽少女,没别的意思,纯粹欣赏。

    将这二十多个大汉的神情尽收眼底的柳风凌在心中暗暗笑道“看来美女的杀伤力果然很强。”面上却不显丝毫不正之色,他转头对着旁边看门的侍卫小声吩咐了几句,便向台阶下走去,走到人群前方扫了眼人群,目光在阿三身上略微停留,便缓缓道:“阿三留下,剩下人散了吧。”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清楚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

    本想着瑟缩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能跟着少爷出去“找找乐子”的护院们顿时不乐了,几个不怕死的叫嚷着:

    “少爷,小的们受王爷嘱咐一定要保护您呐。”

    “是啊少爷,昨个儿还听说都城里最近来了伙大盗悍匪,可不太平呐。”

    “还有,少爷小的听说……”

    有一两个壮汉带起了头,随即应和的就纷纷扰扰了,柳风凌看着眼前的情景,脸上没有丝毫变化,沉声道:“你们要出王府,我不烂你们,但出去的,就不用再回来了!”声音依旧平淡如水,虽四周仍人声嘈杂,但并不影响这句话的效果。顿时所有人都收了口,灰溜溜的转身散了开去。

    这时,刚才吩咐的侍卫已经回来,手中拿了顶白纱斗笠,递给了柳风凌。柳风凌转过头来看着身后一直注视着他的林月儿,亲手将纱笠戴在了林月儿的顶上,林月儿此刻也乖巧的没有反抗。

    转过身来,看着唯一留下来的阿三,柳风凌嘴角牵起一丝微笑,缓步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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