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现异相,必生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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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阴沉着,布满了乌红的云。一大片一大片的,连绵不绝。它们来时,是毫无预兆的,就好像江里的怒潮一般,波涛汹涌,倾刻间占据了整片天空。

  鸟儿不叫了。飞回树窝,簌簌发抖。

  虫儿不窜了,钻入地缝,颤颤触角。

  最迟顿的人类也惊惧起来,躲进房子里关严窗户,谨慎地向天空窥探。也有些特别迟顿的,痞痞地晃在街头,讥嘲谨慎者的胆小,招摇着自以为是的无所谓。

  天更暗了,乌云重重地压下来,彻底遮住了日光,好像太阳从来就未存在过。黑的墨晕间,只露出细微的裂缝,从那里透出血红的光。

  播放广告的电视终断了信号,被压扁成一根细线,然后被黑暗吞噬,连细线也不剩。

  手机的功能也在一瞬间停止,漂亮的盒子里装的,是除了增加份量之外,再毫无作用的废物。

  马路上奔驰的汽车停了下来,明目张胆地违反着规章制度,但是没有谁在意。

  滴哒作响的钟表的秒针停止了周而复始的转动。

  一切都在说:现在,安静。

  蓦地!闪电毫无预警地霹将下来!白炽的光芒,几乎晃瞎所有的眼睛!

  又陡然隆隆巨响,骇断了魂魄!错觉天塌地陷!

  一根高耸的灯柱莫名其妙地折断了,砸落地面的时候压垮了两株电线杆之间相联的电缆,火被引到旁边的小树上,噌地烧着起来!与电缆断面的银蓝电光相衬着,炫出一幅绝望的火树银!

  城市里最新盖起的楼房塌了半壁,那声炸雷正是霹在它的头顶!它旁边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建的老楼,在新楼房盖起之后,一直受人耻笑,但是现在它在怜悯邻居。

  苍天在这一瞬间变得伟大,它轻易地告诉最狂妄的家伙,你不过是一只蝼蚁!

  是世界末日到了吗?以前随口说着的玩笑,在此刻变成了忌。谁都意识着,谁都咬着嘴唇不说。

  然而,在一切都张慌失措间,云退了。又是毫无预兆的。晴朗的天空碧蓝如洗,仿佛刚才的一瞬只是错觉。人们走出了仓皇间找寻的避难所,互相寻问。头上环绕着某某家某某星的名人们,争先恐后地挤上电视,发表着可笑的说明,努力地展示着自己滑稽的见识。

  物业管理员跑到被雷霹塌了的房子旁,小心翼翼地察看损失。见没有人员伤亡,着实松了口气。他拿出小笔记本,用便宜的水笔写了几个字,正要离开,却在眼角的余光里看到有几块断砖动了动。他紧张地走过去,掀开砖头,却见下面埋着一只大型的白的似乎是狗的动物。那只动物的嘴里不断地吐着血,显然因为这场浩劫已失了大半条命。他想了想,又谨慎地看看周围,没见着别的什么人,便迅速地提起那条狗,逃也似地离开了现场。

  名贵的狗的赔偿会很贵,而低贱的则很麻烦。索在没人发现时扔进垃圾堆里,写个零伤亡。圆满完成任务。

  物业管理员离开后,赵阿吉跑过去,从垃圾堆里拣起了大白狗。她大学毕业后,在一家宠物诊所实习,对于这样的事,总是多一份好管闲事的兴趣。而选择这份工作,是因为她喜欢各种小动物。她爱它们身上软软细细的皮毛,伶俐水润的各大眼睛,还有特别容易受外界干扰,而神经质颤抖的小鼻子尖。当然她也不讨厌有着冰冷滑腻皮肤的变温动物。那些青青的小蛇或者变龙,总会在最短的时间里和她相熟,然后乖乖地盘上她的手腕或颈间,在炎热的夏季,送给她一丝清爽。

  她唯一感到遗憾的是,她不能拥有哪怕一只,这种可爱的小动物。她很穷。实习的工钱很少,少到她还完了银行的助学贷款,再寄一部分给同样出身孤儿院的赵阿福读书,再交一部分房租之后,就只剩下每天刚刚能吃饱饭的数目。除非是一只不需要吃喝钱的宠物,否则她只能去捡街头被遗弃的布娃娃了。

  今天是她的生日。老板很喜欢她在工作时的认真负责,特意允她不用加班。况且中午时的天,确实诡异得吓人,他自己也想回家压压惊。

  于是赵阿吉,在工作以来第一次,在太阳落山以前回家,路上见到了大白狗被抛弃的全过程。

  她可没有追上那个抛弃狗的人的念头,没谁会去拣自己扔掉的东西,何况还是一只死狗!

  她注意到狗狗的暗淡的灰白的毛发上,沾着许多碎石砖砾和垃圾的污渍,嘴巴由里至外,还结着许多暗红的血块,有着肉垫和弯曲指甲的爪子上,还残留着灰土。真是可怜啊,过着肮脏的流浪生活,又被恶人打死。她心想。

  然而多与动物打交道的经验,又告诉她这似乎并不是狗!它比普通的宠物狗要大得多!而且脸很宽,嘴巴很长,耳朵也更尖一些。更重要的是,它有一种狗根本没有的,很浓重的味!

  这一定是一只!她下了判断。

  她从包里拿出早上买的报纸,从中扯出两张,把死包在里面,心里充满怜悯和痛惜。明明是野生的动物,不适合做宠物的,却总有些爱哗众取庞的人,捉了它们去饲养。结果当然养不好。而不喜欢了,又随便地赶出来,完全不为自己的一时好恶负责任!哪怕后果是害死了一条生命!

  一边腹诽着某些人的良心,她包着回了自己的住处。那是个处在郊区的很偏避的旧式小楼。交通十分不方便,又时常断水停电。不过这里的租金非常便宜,以她现在的身价,能住在这里,已属万幸。

  她上楼开门,叫出了正在小厨房里做晚餐的房东大婶,向她借那把自己常借的旧铁锹。

  房东大婶看了一眼她手里抱着里报纸包裹,善意又爱怜地笑笑,叫她自己去墙角取。

  她礼貌道谢,努力地单手抱住,另只手拿过铁锹,出门下楼。

  房东大婶追出门去喊:“阿吉!早些回来!今天阿姨给你煮生日面!”

  赵阿吉答应一声,心里暖暖的,甜甜的。

  带着死爬上小楼后面的一座小秃山。这座小秃山虽然寸草不生,但土石之下却有许多东西。比如小鸭子,小鸡崽,小猫咪,小麻雀,小乌龟……现在又要多了小。呃,不,是大。

  她努力地用铁锹挖了很久,剔除了许多杂石碎块,终于在小猫咪的旁边挖出了一个,可以勉强把大放进去的土坑。

  她蹲下来,把抱进去放好,动作轻柔地好像还是活的。

  她双手合十,闭着双眼,喃喃地念叨:“狐兄啊狐兄,这辈子你命不好,被人从山里弄到了城里,枉死他乡。但愿你转世投胎能做一只精,和这山里的伙伴们和协相处。对了,听说是喜欢吃鸡的,但愿你不要欺负小鸡……”神情肃穆地好像在祷告。

  她没有看到,那坑里的的尾巴动了一下,一只眼睛也已睁开了一条缝,其中闪烁着点点红光。

  天不知何时又暗了下来,乌红的云再次聚拢来,低沉得仿佛要挤到地上!

  脊背上突然来的一阵凉意,吓了赵阿吉一大跳,不仰头自语道:“这是什么鬼天气?难道要出妖怪吗?”有时候人的第六感很准,但却常常得不到重视。

  兄还在曝尸荒野,她打算把土好好填上。甚至要堆起一个小坟包,再竖块石头在上面,写道:狐兄长埋于厮。

  于是她开始往身上填土。

  的尾巴又动了,精神质的,好像死青蛙触电弹跳一般。

  她看得清楚。手掌一个哆嗦,其中捧着的泥土洒在地上。

  尾巴又不动了。

  她怀疑自己的判断力,小心翼翼地探出手指去颈间,想要检查自己活埋动物的罪名是否成立。然而的脑袋也动了,脏乎乎的长嘴巴努力地凑进她手心里,喷出浓重的血腥气,和一颗姆指甲盖那么大的红丸!

  与此同时,天际划过一道耀眼白芒,将这一人一狐拢在其内,又一声惊天巨响,炸在赵阿吉的脑袋上!

  赵阿吉浑身剧痛,然后晕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