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廖仲秋作揖道。他出生于书世家,即便面对败国公主,他依旧给予她应有的礼数。况且,跟前这位公主确是有让人给予尊重的东西。
唐晓夏上下打量过来人,眉尖微微蹙起。这般境地下,廖仲秋的行为其实很容易会被对方误以为是幸灾乐落井下石故意找茬。廖仲秋许是意识到这一点了,他轻轻笑了笑,“公主无需多心,末将不过与公主打个招呼罢了。”
唐晓夏睇了廖仲秋一眼,见对方似乎并无恶意,遂淡淡道:“谢谢。”
廖仲秋了然一笑,他似乎稍稍能明白为何文熙帝眼内会起那般光亮的神采了。面对如此桀骜不驯的子,但凡心内有征服之人都会起那企图掌控对方的。更何况,这位公主招惹的是天底下最不能招惹的铁血帝王。
考虑到这一层,廖仲秋好心提醒道:“公主,面对不同之人应是会有不同的方法。既然此法不通,为何不换一种?”
唐晓夏冷清一笑,“你是要我低头吗?”
廖仲秋但笑不语。此刻,正着冰冷铠甲的将军柔软至极,无端地便起了极浓的书生气来。
唐晓夏将手伸到嘴边,哈了哈气,有些无所谓地问道:“你认为在这个时候我低头向你们陛下讨饶与他好言好语会是件好事吗?”
廖仲秋默然一秒,笑道:“你所言确实不无道理。”现下看来,文熙帝似乎确实不会让无忧公主有生命之忧,虽不知他是因唐晓夏的桀骜而故意折磨她,还是为了折磨宁耀国而间接对付无忧公主。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公主一低头求饶,那么,这场折磨人的游戏会彻彻底底地走上为了雪恨的施暴施虐之路。
唐晓夏自顾自抬首望天。此刻,日头已残山头,在那遥远天边竟可见那极其丽的晚霞,它似乎将末凉旷野的彩全数吸收了,惹得此地只剩了一片的苍白萧瑟。
廖仲秋见对方并无理会自己的意愿,也便作揖告了辞,“那末将便先退下了。”
话音刚落,便听得有人暴喝:“一群饭桶,连个垂死之人都无法抓牢,本将军养你们何用!”气愤之声越来越近,唐晓夏与廖仲秋不投过了视线。
只见营帐后方走出一群人。排头,赫然是一五深刻分明的男子。身后,正跟一群低首不敢多言的士卒。
“凌雄,你这又是怎么了?”廖仲秋笑着上前。
廖仲秋口中的凌雄,便是那统领右军的一线将领,十足一大胆之辈,声音洪亮,大咧咧至极。但一上战场,确是那不容小觑的一股力量了。
见廖仲秋问话,凌雄朝地呸了一声,破口大骂,“这群饭桶,连个受过仗棍惩罚之人都无法抓牢,险些让他逃了。幸亏当时我正好经过,不然还了得,逃了人犯,如何向陛下交代。”
廖仲秋素来清楚凌雄的火爆脾气,笑言打发了几句后,便到了那受伤之人的跟前。此刻,宁耀国正被两名士卒死死按于地面,低垂着头,毫无声息。
唐晓夏注意到宁耀国了,但她却只静站于旁,默不作声地望着,平静异常。
“放开他。”廖仲秋吩咐道。
士兵向凌雄投过征询目光,却唤来凌雄一顿暴喝,“你们他妈的连大将军的话都不听了?叫你们放,你们便给我放,手脚麻利点!”
士兵一顿,条件反射般将宁耀国一扔,便恭敬站在了一旁。
宁耀国倒地低低呻吟,痛苦难当。想来,那五十仗棍几乎要了他的命。
“看过大夫了?”廖仲秋蹲至宁耀国跟前,问过凌雄。
凌雄扫过宁耀国,不屑道:“不过五十仗棍,死不了。”战败之人,无需同情。
廖仲秋抬首望向正襟危站的士兵,用眼神征询着。立时,那几个小士卒点头如捣蒜。随即廖仲秋站起,吩咐道:“将他带到无忧公主所在的营帐。”
“是!”士兵应过,急急架着宁耀国离开。
在经过唐晓夏身侧时,那几乎晕厥的宁耀国极其微弱地道:“对不起……”
唐晓夏猛然一震,回神间,那人却是已被带离只剩了背影。她不轻扯嘴角苦笑,他何时对不起她了……
这头,凌雄已拽过廖仲秋,瞥了眼唐晓夏后,他恼道:“咱们陛下还真将一姑娘扔在这里了?”
廖仲秋笑了笑,开始煽风点火,“不过一姑娘,陛下自有打算。”
“打算个屁!”凌雄似是有些怒不可遏,“我平生最见不惯对人动粗之人了。”
廖仲秋继续好言好语地提醒着,“陛下并未对公主动粗。”
“他妈的,那姑娘都成那样了还说没动粗!”凌雄大声嚷道。
廖仲秋知晓凌雄耿直归耿直,却是对子有着由衷的敬畏,这或许与他太过强大而不自觉产生了庇佑子的情绪有关,也可能与他生于有母无父的单亲家庭有关。
听得凌雄如此叫唤,失神的唐晓夏不转过头来开始正视起凌雄来。就在她转首的瞬间,她的视线内不期然跃进了凤子卿的身影。
方才,凤子卿本在帐内略作休息,却听得帐外叫嚷声不绝,便掀帘布出了帐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