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唐晓夏到底是强迫自己清醒了少许。
“你想怎样?”她冷声问出,面早已惨白异常,竟衬得她那浅灰眼眸益发淡起来。
凤子卿低低讽笑,手中力道不觉加重,“你认为朕会如何对付你?”说话间,他微低首,寒眸逼视身下之人,凛冽犹如千尺寒冰。
唐晓夏闭了闭眼,想别过头却被对方生生钳住下颌无法动弹,到底只能漠然面对上头那益发黯的帝王,她轻轻扯了扯嘴角,硬硬道:“我无话可说。”
凤子卿狂肆笑起,“好个无话可说!”他甩开唐晓夏扬袖站起,转身对守候在不远处的士卒大声吩咐道:“给朕将昭斥国无忧公主押回!”
冷不防被凤子卿如此狠狠一摔,唐晓夏无法抑制地猛然朝坚硬冰地倒去,一下,那耳朵连同右侧脸颊直直撞上地面,竟惹得她晕眩不已耳鸣难抑。她实难再骄傲抬首了,只能侧首微阖眼地望向身前正站的男子。视线,其实早已模糊,迷蒙了一片。
此时,月幽莹,清冷万端。也不知何时,那青月雾竟早已生生破进暗黑,摇曳出了一抹惨白惨白的孤寂,透亮得近乎诡异。
唐晓夏面无表情地抬眸望着,如此白月中,那帝王孑然而立,颀长孤傲,肃杀难当。
少顷,便见有人急急朝她而来。然后,在她颓然闭眼间,那些应声上前的士卒七手八脚小心翼翼地将这身受重伤的子抬起,离了那片冰冷异常的土地。
人影,渐行渐远。
凤子卿负手迎月而立,漠然而视。长长发丝,迎风孤独而扬。直至那些人影逐渐淡出视线,他方回神迈开步子缓缓离开。
身后,有被月拉得老长的黑影,同样孤寂难抑。
原本还有些许活络的冰原,顷刻间,便只剩了寒风肆虐,恍惚无尽寂寞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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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着士兵将昏死过去的唐晓夏抬回,那被唤来诊治的军医顿时错愕不已。刚想开口问些什么,却见不远处那高高在上的帝王正尾随而来。
“陛下!”滕清秋与众人齐齐行礼。
凤子卿略有深意地垂目睨过滕清秋,半晌才收回很是凛然的视线,冷声吩咐:“进去诊治那人。”
“是!”滕清秋应答,竟莫名其妙地松了口气。
只消半会儿,一干人等便各归各位各司其职而去。
凤子卿抬首望向苍穹,月朗星稀,尘世里,早已不见了早前的雾气浓重。他略一思量,抬步往他所在的营帐行去。
是时候决定如何进攻凉国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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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帐内,只有唐晓夏与滕清秋二人。前者眉头紧皱昏迷不醒,后者眸间微凝神复杂。
好一会儿,这位老实忠厚的大夫才再度为那受重伤之人清理包扎完伤口。
他站起,垂睑睇了眼榻上正昏厥的子,隐隐叹气,幽幽道,好似自言自语,“造化弄人,无法逃开便只能认命了。”说完,他转身走,却听得身后有人低低说道,坚韧异常:
“在我的生命中,没有‘认命’两字!”
明明是很无力的话语,却分明可辨期间的霸道。滕清秋恁是在原地怔了良久,待他回首时,却见到对方依旧蹙眉安静躺着,眉目之间,那不屈的倔强竟益发浓重起来。
滕清秋若有所思地凝了好一会儿,最终他也只是无奈摇首,轻叹着离开了营帐。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