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看来我来的还不算太迟。”贝坎宁的声音略有些突兀的出现在女孩子们身边,然后,空气里出现了一阵水波纹似的晃动,这些晃动着的波纹组成了人形,然后,法师就十分自然的出现在了这场事故的现场。
“是谁,谁在哪?”瞎眼的巫师本来是盘坐在地上的,在他来说,一个盲人行走于山道上原本就是件危险的事,至于那群爱哭的小鬼,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怎么出那么有破坏力的魔法,但是只要等下去,瘟疫就自然会结果他们,根本没必要再花什么心思,所以他得意的盘腿坐着,耳朵里听着阵阵传来的痛苦呻吟声,把那当成了最悦耳的音乐,然后,当这些音乐里忽然插进一个温和、自然的声音时,他立刻就感觉到了危险。
哈纳姆是个巫师,但并不是完全与世隔绝,根本搞不清状况的巫师。他甚至完全可以猜出这群危险的爱哭小鬼到底都是些什么角色,同时他很清楚,这些根本不知道世界有多危险的联席会议小学徒们绝对不可能和自己的导师隔得太远,于是乎,这种危险的感觉甚至连第六感都算不上,而是论据翔实的可靠推论。
所以,哈纳姆立刻爬了起来,侧着耳朵。脑袋扭来扭去,甚至连身上烧伤的地方已经开始出现严重的瘙痒也没空处理,而是示威似的对着任何有风吹草动地地方出一声咆哮---这种咆哮和这幅**着的外形联系到一起,倒实在是不错的滑稽表演。
可是贝坎宁却没空去观赏这种无比华丽的演出节目,虽然在传送以前就能感觉到孩子们都还活着,却完全没想到现场的景象会如此狼狈,眼下这些红着一张小脸,连站都站不起来,剧烈的咳嗽声中不断飞溅出一两口血沫的孩子们和他们之前生龙活虎的样子相比起来。实在让人有种难以接受的荒谬之感。
“这症状。似乎是某种呼吸道炎症,见鬼,也许我们早该带上几剂抗生素!”贝坎宁头疼地抱怨着。作为魔法师,他显然对于应付各种疾病缺乏经验,所能做地就只是借助一些小把戏唤起孩子们的生命力,希望借此能够战胜这种可恶的疾病。同时在心里抱怨着,一路同行地那两位神明,怎么偏偏在这种要命的时候不见了影子唯一的幸运之处在于,聪明的小斯莱尔在自己倒下之前,终于想起来对付感冒烧这些热症地一些常见看护手段,借助戏法之类的手段,每个孩子的额头上都被盖上了一块冰结着的毛巾,正是靠了这些毛巾的帮忙。孩子们才能够幸运的活到现在,而没有被不断升高的体温一下子夺去生命----对法师来说,这也是他所能做的事情之一。
给每个孩子额头上换一块全新地冰毛巾,唤起他们的生命力和生存意识,收集咳嗽中所吐出的血沫样本以备检测,贝坎宁忙忙碌碌的作着这一切,他甚至都有点后悔,如果不是刚刚应付黑骑士花费了太多力气,爱尔莎的复原神术本应该比自己这么瞎忙要有效的多。
然后,盲眼巫师愤怒了。即便在苏联人当年作威作福的时候。他也从来没有过这种被人无视的体验,只可惜。作为一个新进瞎子,他的耳朵远没有正牌盲人那么出色,脑袋摇晃半天却根本不知道声音到底从何而来,这更让哈纳姆火冒三丈。
巫师快要气昏头了,他愤怒的把一只手整个塞进了嘴里,锋利地牙齿一撕之下,大片带血地皮肉就被咬了下来,一边咀嚼着自己的血肉,嘴巴里一边喃喃地念诵着什么古怪的咒语,碎肉和血浆在嘴巴里翻滚着,直到变成一团红色的肉泥,然后被一口吞下,紧接着,**的巫师仿佛反胃似的揉起了肚子,进而吐出了一个沾满胃酸和绿色黏液的长条肉团,然后,是第二条、第三条、第四条……
“去吧,我的孩子们,我血肉的造物,去杀光这里的人,用他们的血补充你们的血,用他们的肉滋养你们的肉,你们是吾血之血、吾肉之肉,出吧,用你们的利齿给我带来我仇敌们的尖声惨叫,上!”
哈纳姆的喃喃祝祷声中,肉团变成了四只拥有类似蜥蜴外形,身披鳞甲、牙齿锋利的小怪物,几乎刚一成型,它们就朝着地上躺着的孩子们冲了过去,跟随其后的瞎眼巫师则挥动开了那两只血淋林的手,飞溅出的血滴,每一滴都带有浓浓的腥臭味道,即便让贝坎宁这种身体健康的人闻到了,都会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见鬼,不知死活的东西!”头疼的出一阵抱怨声,贝坎宁显然不可能继续无视这个找麻烦的巫师了,虽然不知道效果,但是他可以肯定,一旦被那些脏血沾到了孩子们的身上,麻烦肯定会比眼下的瘟疫更麻烦的多,可眼下这些生病的孩子们,显然也由不得他去做其他的,揉揉有些涨的额头,一团褐色的线绳被他扔了出去。
线绳落地,几乎眨眼之间,原本丝线一样的东西就变成了海船上用的缆绳,长度更是一下子增加了不知道多少倍,紧接着,这团粗大的绳子盘曲成了一个人形,翻滚着爬起来,挥动两条鞭子似的胳臂,只是一下就把那四只蜥蜴怪物抽飞了出去。而那轮圆了的鞭子手,更是不放过每一滴被哈纳姆所甩出的脏血。
“让这些恶心的东西见鬼去吧!”贝坎宁嘀咕着,他的指尖甩出了三颗墨绿色的小光球,同时,另一只手上还没忘记用一条冰凉的手巾给已经陷入了昏迷的小迪茜擦着脸,三个小光球几乎丝毫不差的和那些又一次冲上来的蜥蜴怪物们撞了个正着,然后,砰的一声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紧接着,就连那最后一只也被绳索魔像的鞭手给缠了个死死的。
贝坎宁哼了一声,准备扭头去照顾另外一个孩子,可是忽然间,他产生出一种很糟糕的古怪感觉,猛抬头,却现那最后一只蜥蜴怪的身上忽然出了暗红色的怪光,然后,没等他意识到那意味着什么,那东西已经变成了一团暴散开的脏血。
“死吧!”瞎了眼睛的巫师哈纳姆得意的大叫着,并且,当这些散碎的血肉碎屑击打在法师的半透明防御网上,他的脸上也头一次变得无比煞白。
“糟糕!”贝坎宁大叫着,他的手上几乎同时甩出一团解除魔法的白色光团,向着距离爆炸现场最近的孩子身上扔过去,白光和脏血几乎同时到达,在一阵刺耳的嘶啦怪响以后,双方同样消失不见了影子,然而,法师的反应再快,奈何爆炸所影响的范围实在太大,而这些生病中的孩子们,他们连躲闪的能力都没有。最终,一个男孩儿被脏血击中了。
全身的血管都在膨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高出了体表很多,紧接着就爆炸开,让这个不幸的魔法学徒瞬间变成了一团血肉模糊的碎块。然后,在贝坎宁咬牙切齿的诅咒声中,绳魔像散开变成一团绳索,把瞎眼巫师紧紧地裹了起来。
“混帐东西……”贝坎宁头疼无比的诅咒着,不等他一句话说完,身边的空气再一次生了扭曲的波动,紧接着,满脸惊惶的茜德•梅尔小姐从中快步的走了出来,几乎一见面就扯住了法师的衣领,“该死的,你告诉我,这到底子怎么回事,说啊!谁干的,怎么会,你让我回去怎么跟联席会议交代,怎么跟学生家长去说,你说,见鬼!”
“去问他。”法师沉着脸拿手点了点被包裹得好像圣诞大礼包似的瞎巫师,如此回答,“直接凶手是这家伙,他背后是谁,我还不知道。说,你到底是谁?”
“你去问鬼吧!”哈纳姆出一声惨笑,他的身上同时亮起了血一样颜色的怪光,透过绳索捆绑的缝隙,把周围的一切都盖上一次让人不舒服的颜色,同样意识到那东西代表着什么的两个魔法师,尖叫着,释放出两团暗绿色魔法光球,然后,连同绳魔像在内,瞎了眼睛的巫师彻底人间蒸了。
“好吧,你不想说是吗?”脸上青筋已经扭成了一团的绿眼睛女魔法师咬牙切齿的诅咒着,她把目光转移到山下,那里,两个手举AK的恐怖抢手正飞快地接近着,“做你的勇士去吧,不过我就不相信,你们所有的人全都是勇士。等着吧,一条魔法师的性命,需要你们这些混帐所有人的小命去填!”
爆走的女魔法师已经朝着山下冲去了,她甚至都没来得急去看一眼其他那些还处在生病状态中的学生们。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