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被叫做小九的少女们,目光只在卢修斯身上停留了片刻就挪开了,清脆但是单调好像机械合成音的四个声音合成一个:“虔心教派,反科学的异端。不应当存在,受命清洗,侦查完成,等待指令。”
精彩内容结束 “所以,刚刚只是个多管闲事的家伙?那戒指呢?”当法师再次出现在哥大的学生宿舍里时,他的两只手空空荡荡,上面没有箱子,也没有戒指。对于刚刚发生的事,他的解释是有一个高明的同行发现了这边的状况,对他使用了法术召唤。
“那东西啊,我不打算要了。”法师的样子似乎有些丧气,他这么说。
“不要?见鬼!那我们这么久都在忙什么。”安吉利娜几乎跳起来的这么问,她的神色不怎么好看,显然对于法师的选择非常不满。
“哦,亲爱的,你不知道那东西有多恶心。”贝坎宁露出一副作呕的样子,似乎根本不愿回忆地说,“我刚刚用魔法证实了它的工作原理,的确,它可以复制波动,但是要做到这一点,必须要让它直接接触到被复制者的大脑皮层。”所以这东西才叫惩戒,他不仅仅是用来帮助术士学习魔法,同时还是惩罚用的工具。
“想想我都要吐了,这种鬼东西,我碰都不打算碰。”法师这么说,然后,他在安吉利娜的脸上也看到了认同的表情,不过女检察官显然不打算让几天的努力做了白工,她还要说什么,然后,耳边传来了一声奇异的雷鸣,同时,脚下也感到阵阵波动。
“什么在响?”法师侧耳听着,他问,“有人炸了燃气罐吗?”
“我不知道,”安吉利娜也有些莫名其妙,她拉开窗帘,寻找着爆炸传来的方向,过了一会儿,检察官走回来,“似乎是码头,要去看看吗?”
“悉听尊便。”法师说,他伸出右手挽住了女检察官的胳臂,同时左手伸进了上衣口袋里,在那儿,一枚冰冷的黄铜戒指默默地躺着。
官方对于这一整日混乱的解释很快就出来了,不出安吉利娜的所料,果然用的是线路老化导致的大规模停电事故,然后还有些暴徒趁此机会兴风作浪。造成了市民与政府的巨大生命财产损失,具体数字还没统计出来。
说实话,这真的是一个很官僚、很空泛的解释,尤其是看过了港口那一大片被云爆弹所烧出来的焦黑残骸之后,贝坎宁觉得,与其说什么暴徒,不如直接用恐怖分子袭击的借口还比较合适。
“不管怎么说,乱子算是到头了。”法师耸了耸肩,这么对安吉利娜说,他们刚刚送走了那位从CIA借调到纽约的冈萨雷斯先生,因为工作性质的关系,这位对于世界背后的真相颇有一些认识,他告诉安吉利娜,那群可怜的俄国特工,已经全部被包裹在那个灿烂的火球里面,人间蒸发了——听起来很悲哀,不过没人在乎,贝坎宁甚至有些庆幸的感觉。
“乱子到头了?这可说不准!”安吉利娜摇着头,不同意法师的判断,“这么大的乱子,这么多的事,连同头些日子吸血鬼搞出来的麻烦全都凑在一起,你觉得,凭那两个调查员他们还可能瞒得过去吗?”
“这么说,吸血鬼要倒霉了?”贝坎宁的语气有点幸灾乐祸。不过对于他的判断,女检察官再次摇头表示否定,“卡迪纳有多少分量,联席会议上层清楚的很,没人会相信他们能造成这么大的乱子,背黑锅,也要找个能背得动的人。”
“那这个人是谁呢?骷髅会?”法师显得很好奇。
“不会是骷髅会。”女检察官哼着,“即便不合法,那仍旧是法师组织,联席会议不会自己审判自己,调查员也不会找这种麻烦。可他们一定会挑一只替罪羊出来的,这就是他们的作风。总之,有人要倒霉了。”
有人要倒霉了,这是一句谶语,并且它很快就会实现。
“必须要有人负责,必须!”西弗勒斯在主教面前拍了桌子,他的语气很重,反复这么强调着,“我们需要有一个人,他引发了吸血鬼的暴动,他导致了纽约市的停电,他引来了俄国佬的报复。我不管他是谁,但是他必须存在。”
“可是,实际上根本就没那么一个人。”主教大人这么回答着,他的脸色很不好看。
“没有也要有。否则,我和西弗勒斯就只能去接受联席会议的质询了。”卢修斯强硬的回答着,他没拍桌子,但是同样强势,语气里面甚至透着几分威胁,“我们要是倒霉了,那么你会好过吗?我的主教阁下!”
“所以,你们就要让无辜的人来背这口黑锅?福吉先生,你就不怕遭报应吗?”主教叹息着,他知道自己无法扭转调查员的决定,因为这本就是联席会议一贯的作风,他们需要的不是真相,而是向世界彰显自己的统治地位,“你们已经选中受害者了?”
“无辜?这世界上哪来的无辜。”西弗勒斯耸了耸肩,“要是他们反抗,那他们就不再是无辜的;要是他们不反抗,这种连自己都不能保护的人,活着也不过是浪费资源。至于这个责任人,主教大人,你觉得本尼•范•德萨这人如何?他有动机,有能力,手上还有一个教派可以支持他的行动。”
“本尼?他连只鸡都不会杀!”主教大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无比苍白,然后,他在两个调查员的眼睛里看到了嘲讽的目光。
“也许他没杀过鸡,阁下,”卢修斯似笑非笑的回答着,“但是这和他会不会攻击吸血鬼、会不会招惹苏联人、会不会制造大停电之间,似乎不存在什么联系。啊,对了,要是我没记错的话,联席会议在神术使用方面的规定可是相当的严格,连续五次没记录在案的复原术,主教大人,不知道你打算怎么和圣公会的上层解释?”
“可是,本尼他没做错什么,实际上,他连联席会议的存在都不知道。他对我们没有威胁!西弗勒斯,卢修斯,我们再想一想,一定会有别的办法。”主教的声音在发抖,他的目光里面透出祈求,然而这副神情换不来调查员的同情,却只能让他们更加得意。
“已经迟了,阁下。”卢修斯这么说,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纸卷,然后,“啊”的叫了一声,他走到门边上,一把拉开房门,“你看,阁下,行动组已经到达,你知道,我们都没有取消行动的权限。”
门外,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俏生生地站着,一头鲜艳的红色短发竖立着,右侧的耳朵上打着一排七枚金色的耳钉,目光茫然而没有焦距。背后背着一只巨大的登山包,手上还提着一只装大提琴的盒子。如果不是耳环和耳钉的变化,很容易把她和曾经出现在港口的机枪少女当成是一个人。
神秘的少女注意到了开门的动作,她张开嘴,发出了清脆,但是毫无感情色彩的声音:“行动组指令接受完成,要求前往清洗地点,确认目标状况,工作执行中,请指示。”
“啊,没想到这么快。”卢修斯耸了耸肩,他对着同伴招了招手,“西弗勒斯,快一点,行动组可没有等人的习惯。我们要跟去做确认的,不然没法子和上面交待。”
“我讨厌这种差事。”中年调查员叹息着,他嘴上虽然这么说,却看都不看目瞪口呆的主教大人一眼,背着手说了一声告辞就离开了,最终,只有莫兰特主教一个人,留在这空空荡荡的礼拜室里。面对着大敞着的房门发呆。
“主啊,我该怎么做?”很久以后,他发出了一声叹息,那声音无比枯涩,他跪倒在圣像面前祈祷着,然后又匆忙的跳了起来,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可是话筒里面所传来的,只有一阵阵的忙音。
虔心教派的农场,距离纽约其实并不太远。哈肯萨克河在那里拐了个小弯,淤积出来一片肥沃的土地,然后,大概二十多年前,主教大人找到一位慷慨的赞助人买下了这片土地,并把他赠送给自己的朋友,于是本尼大树和他的信徒们把这片土地开垦出来,种植了小麦、大豆、棉花和青菜,还自己饲养了一些家禽和家畜,他们没有使用过任何化学合成的化肥、农药和饲料,这导致庄稼的收获算不上很好,可是在绿色环保主义流行的时代里,也为他们带来了不错的收入。而今天,农场的外面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那么,就是这儿了,小九,上面的意思是什么?直接干掉本尼•范•德萨本人,还是把这个农场都铲平了?”卢修斯语气平淡地问着,不过在提到小九这个名字时,同时有四个人的目光投向他。
那是四个一模一样的少女,他们同样有着红色的短发、洁白的皮肤和天青色的眼眸,衣服、背包的样式也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只在于耳朵上的装饰,有的是耳钉,有的是耳环。
同样被叫做小九的少女们,目光只在卢修斯身上停留了片刻就挪开了,清脆但是单调好像机械合成音的四个声音合成一个:“虔心教派,反科学的异端。不应当存在,受命清洗,侦查完成,等待指令。”
“啊,我就是问问,”卢修斯咳嗽了一声,他把两个手指一挥,指向那冒出袅袅炊烟,充满了安详气息的农场,“那么,开始行动吧。”话音刚落,四个红发少女就好像四只离巢的小鸟,向着不同的方向飞散开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