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的身后除了黑漆漆的夜,什么也没有。
秋荷提了只防风灯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小姐,地上不平整,你也不等我拿只灯来,万一绊着摔着可如何是好。”昏黄的灯光照亮了屋门周遭几米远的地方,杜若惊魂不定的又向四周看了看,还是没有瞧见什么异状。
刘嬷嬷抱着杜循,哎了一声,尖声道:“三小姐,你怎的这样子就过来了,看把二爷给吓得。”
杜若一怔,看了看自己,这才恍然。她原已经准备入寝的,所以只穿了件宽宽松松的白色湖丝睡袍,头发披散着,长长的发丝被夜风吹得飘飘荡荡,又突然站到了门口,鬼气森森的,难怪把杜循吓得够呛。而杜循的那一声尖叫却又把她给吓住了。
真是人吓人,吓死人啊。
杜若定了定神,拢了拢头发,走进了屋子,勉强笑道:“我过来看看二弟怎么样了,外面天红的古怪,听说是京城那边着了大火,我心里不定,怕二弟受了惊,就赶着过来看看。”
杜循听到杜若的声音,慢慢探出头来,大约是在油灯的黯淡光线下终于认清了杜若的面孔,他瘪了瘪嘴,带着哭腔道:“三姐姐……”他还是个孩子,其实并不很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是身边人表现出来的慌乱和恐惧让他本能的觉得害怕。
“二弟,没事没事。你别害怕,失火的地方离咱们这儿远着呢,和咱们没干系。”我坐到榻边。抚摸着杜循的头,又笑道,“二弟是男孩子呢,胆子肯定要比三姐姐大是不是?”
杜循见身边几人都堆着笑脸看着他,这才稍稍安静了下来,很是委屈的道:“三姐姐。我不怕,我本来都想睡了,莲儿在外面叫了一声,才把我吓醒了。”莲儿是侍候他的两个小丫头之一。
杜若笑道:“莲儿知道什么,见了风就是雨地,二弟难道竟会被她吓到了?”瞧着杜循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便又含笑道。==“本来就没什么事情,二弟还是继续睡吧,明儿一早还要早起背书呢。”
杜循本就是从睡梦里惊醒的,这时心思安定下来,顿时觉得困倦了起来,伏在奶嬷子怀里揉着眼睛点了点头。刘嬷嬷忙把他抱了起来。轻轻放到榻上,盖上薄被。不过片刻功夫,杜循便沉沉的睡去了。
杜若带着秋荷和刘嬷嬷悄悄退了出去,离开屋子几米远后,杜若才站定,抬头看了看远处被映照得红腾腾的夜空,不禁忧心忡忡。==把半边天空都映亮了,这得是多大的火势啊,今夜。京都也不知道要有多少人家破人亡。
刘嬷嬷凑近一步。陪笑道:“三小姐,那个莲儿年纪小,惊吓了二爷,却也是无心之失,三小姐就饶了她吧。”
杜若本就没有为难那个莲儿的意思,刚刚看到这诡异地红夜,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何况那个小丫头。便点头道:“你回头嘱咐那丫头一声。二爷年纪小,受不得惊吓。以后她见到可怕的事情也都得咽到自己肚子里去。绝不许在二爷面前露出来,实在忍不住的,回头告诉我便是。”
刘嬷嬷喜道:“多谢三小姐恩典,我回头就骂那丫头去。吓着二爷,这祸事可闯得大了,幸好还是在外面,要是在府里头,就算夫人不计较,徐姨娘也非得扒了她的皮不可。”
说到这里,见杜若心不在焉的模样,便话风一转,也皱着眉道:“也不知道城里头怎么样了,咱们府里该不会有事吧。==可惜咱们住在庵里,把小厮们都打发走了,要不然有个小子回去看看,也能知道个情况。”
杜若看了看她,觉得她虽然唠叨,可头脑还算清楚,府里的小厮都走了,如今她们这几个女子算是困在了庵里头,就算想探听个消息都不成。有一瞬间,她很冲动的想,反正那匹小马就养在庵外,自己可以穿套男装骑马回京看看。但随即想到,前两年岁数小,又长得瘦弱,女性特征不明显,如果扮成个半大地男孩子倒还有七分相像,如今大了两岁,不说别的,单这身体再怎么伪装也不可能像男人一样板平,就算穿上男装也是掩耳盗铃,不但起不到掩饰的作用,只怕反而会惹来别的祸事。
她想了一会儿,却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得道:“这事儿明天再说吧。刘嬷嬷你今晚且睡在二弟的屋里,我怕他刚刚受了惊,一会儿会做恶梦。”
奶嬷子忙应了,见杜若脸色不好,也不敢再多说,老老实实的告退了下去。
这边秋荷提着牛角防风灯,陪着杜若慢慢走回了中院,锁上角门,回到自己地屋子。前面殿堂的梵唱还在继续,秋荷见杜若始终微微皱着眉,便宽慰道:“小姐也不必太担心,就算别处都烧掉了,咱们那府里也不会有事。小姐可还记得,咱们府里四面都和别人家隔着一条巷子,听说当初留这几条路下来,一是为了出行方便,二来也是为了防火,有那几条宽巷子隔着,再大的火头也蹿不过来。==”
杜若看了看她,轻轻叹了口气,道:“若当真失火,那也不过是天灾,实在避不过,那能有什么办法。我怕的……”她顿了一顿,才道,“我怕的是**。”
“小姐的意思是?”秋荷隐约猜到了杜若话中的含意,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杜若走到窗前,推开纸窗,遥遥看着那边红色的天空,轻声道:“这么大的火,难道当真是意外造成地?水火虽无情,可有时候,人却比水火更加无情。”
第二日太阳升起后,天空中地那种红腾腾的色泽才褪去了。空月带着庵里的尼姑颂了一夜的经文,直到到天亮才罢。早课后,她特意遣了常年给庵里头劈柴的一个老汉去城里打探情况。妙愿庵是尼庵,一帮女尼不便与世人多打交道,许多采买,跑腿的事项原都是吩咐他去操办的,倒也门路熟稔。领了银钱之后,便骑着自己的一头大黑骡子上了路。地长辈扫墓,一来一回,就是一天。南京地天阴着,不时洒几点小雨。但是公墓里面人很多,纸线的灰被风卷起来,飞得到处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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