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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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一行人里有老有小,又都是官眷,虽然配了两百多的随从和士卒,但若是遇到大股流民,还免不了有风险,因为吴广山做事格外谨慎,每日派出三班探哨轮流前探十里,必要回报十分安全,才让车队行进,饶是这么着,还是免不了和几小股流民碰上了。我看_不过这些人也算是有眼色,见车队的护卫这么严密,知道不好下手,便都散在四周,并不和车队硬碰。而吴广山也不想多生事端,遇到这种情况,都是严令士卒加强守卫,以快速脱离为要。

    大批的随从护卫在马车周围,杜若撩起车帘,透过人墙的缝隙向外看,只能影绰绰看到几十个面呈菜色,衣衫褴褛的人,三三两两站在路边,眼神麻木的看着路过面前的车队。说是流民,其实就是乞丐、难民。而这些流民的身后,则是大片大片荒芜的田地。那是今春旱灾以后,因为大批饥民逃离家园而造成的抛荒。

    杜若心情沉重的放下车帘,记得两年前她初下江南时,见到这一幕还无法接受,而现在却只有悲凉。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大大小小的世家是南陈政治的支柱,南朝一旦灭亡,在新的王朝建立之前,战争中的胜利者必然会对旧朝的这些世家势力进行一次大清洗,这既是立威的需要,也是为了能够在旧朝的废墟之上尽快的建立新秩序。什么方家,什么齐家。什么杜家,别看现在威风赫赫,终究还是逃不过那一时、那一日。

    杜若又一次为自己是女子而悲哀,如果她是男子,乱世出英雄,拼着抛却这条白白得来的性命,或者也能活得轰轰烈烈。但她偏偏是女子。还是个身体如此孱弱,时时都要人照顾,处处都被礼法规矩拘束着地女子,就算心里有一万分的要强,也不得不被困在这副身体里,半点不得自由。

    这个王朝从里到外都散发着一股子末世的气息,杜若知道它的崩溃或许就在不久后的某一天,但是她却不知道到了那一天,那一时,那一日。自己能不能逃得脱。

    如果真的在劫难逃,怎么办?

    杜若黯然的想,历朝历代,处置她们这些女子地手段也不过那么几种,或是斩首,或是发往功臣府中为奴,或者,变卖为妓。

    自己能够忍受为奴为妓的生活吗,自然不可能。

    那么,就只有死之一途了?

    杜若慢慢闭上眼。只觉心里一片茫然。

    车队一路向东,有驿站的时候停靠驿站,没有驿站的地方,则包住客栈,若是连客栈也没有,那就只有露天宿营,好在杜若她们还有辆车子,挤一挤也能睡。不过大家最希望的还是能住驿站。驿站是官府办的,专为来往公务的住宿,所以条件一般比路边的野店要好得多。\\\\\\而最重要的是,在驿站里可以看到最新地邸报。

    南陈官府的邸报按机密不同分为几级。其实机密度最低的一级在各处驿站就可以看到,不过是登报了一下某某官员上任,某某官员卸任等等无关紧要的消息。

    对于这种邸报,杜若并不在意,她对南朝官场一无所知,就算看到这些消息也没有任何帮助,她关心的倒是那些低层小官吏们在看过邸报后的闲聊。虽然他们聊的内容很多都毫无意义。但最后总会说到正在发生着的这场流民暴动。以及眼下的战局。毕竟这场战争正发生在江南的大地上,他们。或者他们地家人、朋友或许就被陷在了战乱之中。

    所以只要是停歇驿站,杜若都把身边的几个侍卫找来,塞些银钱让他们到前堂喝酒,顺带着打探消息。几次下来倒也知道了不少前面的战况,反而比住在军营里的时候消息更加灵通些。

    她知道其实江南的战况一直不太好。以前杨献之每次到她的营帐时都很从容、平静,似乎所谓的流民和暴乱只是疥癣之疾,覆掌之间便可解决,可实际上朝庭在江南的用兵一直相当不顺。往年每到青黄不接地时节,难免也会有些民乱,但不过是抢些粮铺、大户罢了,官兵一来,便一哄而散,连剿都不用剿,砍掉几颗流民的脑袋,四乡八镇的地界上也就清平了。但今年流民先占了府郡,开了粮仓和武械库,招纳那些没活路的难民吃粮当兵,用抢来地武械装备他们。又开了府郡的银库,提了存银出来在城里的银铺、铁匠铺买米买粮买刀枪。几天的功夫就组织了几千人的队伍。一步步有章有法,倚靠着府郡的高墙坚壁据守,让朝廷一时竟难以攻下。

    从兵法上来说,只据守孤单单的一个城池,最后必然就是条死路。城内资源有限,只要攻城地人狠得下心,舍得赔上满城人地性命,熬到最后粮草耗尽,围也能把城里人给围死。但谁也没成想,今年的流民有这么多,最初只是诸暨一处,可短短数日之内,星火燎原一般,各处叛乱四起,整个江南乱成了一锅粥。

    朝廷也不是没尽力扑灭,但一来事起仓促,还没来得及统一调度,大家各自为战,仗打得稀里糊涂,二来,江南本来就武备松驰、兵员不足,有些地方地府兵竟连流民也打不过,所以局势就渐渐开始有些不可收拾起来。

    杜若担心吴广山出于好意而瞒着她,便让侍卫们着意打探杨献之的情况,但是杨献之是为了林家一案下江南的,这些小官吏们大多不知道这位钦差大人如今竟已经在了军中,偶有听到风声的,便摇头叹气道:“百无一用是书生,这战场上刀箭无眼,怕是有命上去,没命下来。”

    杜若回想起离营那日,诸将都是盔甲俱全,唯独杨献之只穿着身官服,鲜亮是鲜亮,可半点防御力也没有,别说刀枪,随便一支乱箭也能射死了他,心里的担心越发多了几分。秋荷也不安起来,她给杨献之做的鞋子已经完工收进了箱子,手头没了活计,便总是坐那儿发呆,每每要杜若叫上几声,才会猛然醒转。

    杜若有心想劝她几句,但想到她这一片痴心可怜,便把话又咽了下去,日常倒是照顾她更多些。

    这日,车队又行到一处驿站歇息下来。住宿打点妥当之后,杜若依旧塞了些钱给那几名侍卫,让他们到厅堂里喝酒听消息。她自己和秋荷在屋里洗漱了,刚坐下倒了杯热茶,便听到有人敲门道:“小人杜全有事禀报小姐。”却是杜家的一名侍卫。

    秋荷过去开了门,只见杜全进门向杜若施了一礼,才道:“回禀小姐,小人等刚刚打听到一点杨大人的消息。”

    卧病了两天,今天才能爬起来。

    不是不郁闷的,本来这周还有个小封推。结果因为病了这两天,误了更新,使得推荐的效果很差,总收藏到现在还没有到九千。还有月票,天啊,我已经几天不敢去看月票榜了,估计已经掉下榜了。真是流年不利。下周病也比这周病好啊。泪。就病了两天,估计这个月是啥指望也没了。

    今天刚能爬下床,先更一章给大家。

    明天争取两更,把欠的先还一章。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