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荷的眼神有些飘忽,直到院门有人叩门,她才惊了一下,慌忙道:“我去看看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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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荷看着杜三小姐兴味十足的用手指戳着那块拳头大的太岁,心里忽然羡慕起她来——把过去忘记了,其实也就是把所有烦恼都忘记了。从此不需要再为过去所做的事情负责,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真好。
可惜,她是没福失忆的那个。
秋荷的眼神有些飘忽,直到院门有人叩门,她才惊了一下,慌忙道:“我去看看是谁。”
门外是杜夫人身边的小丫头,来请三小姐去正院用餐。
那丫头刚走,杜三小姐的眉头便皱了起来,叹道:“不是日日都在这院子里吃饭的吗?怎么又要跑到正院去?”
金儿在旁笑着解释:“大小姐和二小姐携夫婿归宁,夫人自然是要安排家里人一起吃顿饭的。去年也是如此,只是那时小姐人在病中,没法子去。”杜三小姐愁眉苦脸了一番,到底还是换上了玉儿找出的一件银红紧袖貂鼠皮袄,又裹上了那件野狸毛的裘衣,方才扶着秋荷出了门。
自除夕那夜开始,东京都下了两日夜的好雪。杜府的小厮丫环把路上的积雪都铲尽了,只剩下路边花枝草叶上还留着部分残雪。杜三小姐伸手捋过一片叶子,将一小撮积雪捏在手里,捻了两下,看着那雪在掌心中化成水,道:“真是难得看到这么干净的雪。初一那日我便想堆雪人的,哪知道起来一看,院子里的雪早被你们铲光了。”
秋荷怔了一下,陪笑道:“奴婢们只想着别让雪滑着人,赶紧都铲了,却没想那么多。这雪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小姐若想玩,等过几日再下了,自然到处都有。”
“就算再下,也不是这一刻的雪了。”杜三小姐轻轻叹了一声,手指微弹,将指尖的几点水珠弹了出去。
…………
杜府的家宴就设在正院的东厢里。
大圆的桌面,上首坐着杜老爷和杜夫人,左边是杜家大少爷杜衡、大小姐杜棼的夫婿楚唐、二小姐杜泠的夫婿杨献之以及杜家二少爷杜循。右边则依次是杜家三姐妹。杜府的几房妾室侍立在旁边,奉酒端菜,而秋荷和一群大丫头早就悄悄退出屋去了。
果然是一桌团圆家宴。
杜三小姐静静坐在下首,这屋里有些人她已经很熟了,有些人仅仅认识而已,而有些人却还没见过。虽说都是一家人,仍旧是言多必失,所以尽管旁边杜泠笑吟吟的不断挑起不同的话题,她却大多沉默以对。偶尔,在不被人注意的时候,才抬眼打量着同桌的众人。
这是病愈后的杜三小姐第一次见到自己的两位姐夫。
她发现杜老爷和杜夫人挑选姑爷的眼光很不错。大姐夫楚唐和二姐夫杨献之就算不提各自的家世,随便搁在人群里,那风仪气度也是一等一的。
杨献之注意到杜三小姐的目光,点头问了一句:“三妹妹近来身体可好些了。”也只是场面上的客套而已。杨献之岁数不大,在朝中却已经混事多年,素来把各方关系都打点得妥妥当当,所以此刻很自然、很恰当的表示了一下自己的关心。
杜三小姐忙微微起身,应了一声:“已经好多了。”
楚唐含笑看了她一眼,道:“三妹妹还是寡言少语的性子。”
杜三小姐有些窘迫的笑了一下。听这口气,似乎楚唐以前对她还挺熟悉,只是她现在却记不得了,所以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去回应这句话。
好在杜大少爷杜衡很快接过了话题,他问杨献之:“献之,你们沈大人是什么个意思?刘将军只是收了区区两千两银子罢了,就值得你们这么穷追猛打?”
杨献之眉锋微挑,话还未说出口,便听得杜老爷咳了一声,道:“行了,难得一起吃顿饭,偏你们两个话多。”说着,目光在儿女中间扫了一遍,最后落到离他最远的杜循身上,“循儿,最近功课怎么样了?听说你老是逃课,玩狗逗猫,一篇文章教了几天都背不下来,嗯?”
杜二少爷杜循长得唇红齿白,肥肥满满,裹在一件厚厚的锦袍里,像个小阿福似的。他原本在那里无聊的玩着手指,听到杜老爷这句话,吓了一跳,忙把手指头缩到了衣袖里,紧张地应道:“爹,哪有啊。”
杜夫人忙笑道:“大年下的,你就让循儿松快些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不迟。”说着侧身和旁边一位约二十七八岁的美妇人道:“美怡,上菜吧。”
不片刻,丫头奉上酒菜。酒是府内自酿的屠苏酒,菜也精致。杜衡瞅着杜循道:“二弟,今天可美了你了,先喝了吧。”
“好。”小胖子杜循笑嘻嘻的站起来,举起酒杯,道:“循儿祝爹、娘、大姐、二姐、大姐夫、二姐夫还有三姐姐身体好,人高兴。”说着仰脖儿把小酒杯里的酒喝到嘴里,却又辣得直挤眼。
杜老爷哼了一声:“连句正经的祝酒话都不会讲,也不知道你那书是怎么念的。”话虽这么说,却也并不太生气,然后眼睛看向了杜三小姐。
杜三小姐怔了一下,有些手足无措。杜泠在她耳边轻笑道:“三妹妹,你不会连这个都忘了吧,这屠苏酒可是要从年纪小的人喝起的。”
“啊?”杜三小姐涨红了脸,端着酒杯站起身,微带点尴尬地道:“若儿也祝爹、娘、大姐、二姐、大姐夫、二姐夫……身体健康,万事如意。”说完,饮了一口杯内淡绿色的酒液。可没等咽下去,便噗的一声喷了出来。好在她还能及时转身,这才没污了桌上的菜肴。
立在杜夫人身后的那个美妇忙走了过来,右手接过酒杯,左手摩挲着她的后背,连声道:“这是怎的啦?身子可有哪里不舒服?”
杜三小姐连咳了几声,这才捂着嘴道:“没什么,这酒太辣了,呛了一下。”她也并非没喝过酒,只是刚刚这酒味道太怪,一股子中药还夹着调料味儿,让她还不及反应,就直接吐了出来。
一桌子人都松了口气,杜夫人笑道:“这两年三姑娘喝的药比水都多,乍喝这屠苏酒只怕是有些不习惯。”
“不能喝就少喝点。”杜老爷淡淡地道。
“嗯。”杜三小姐乖乖的应了,坐回到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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