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繁华终飘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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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着汉装的我们在大街上穿行,我第一回在大清朝着女子的汉装,竟也引来路人的纷纷注目。

    胤禛靠近过来,与我十指相扣。我微微怔了一下,旋即觉得内心温暖仿若微曦的阳光。

    “想不到你着这层层叠叠的轻纱汉装竟是如此芳华!”他是一个不善言辞之人,现下牵了我的手说着这样的甜言蜜语,竟让我觉得难以招架。

    “莫要胡诌!”我嗔道,但脸上是藏不住的笑容。

    胤禛倒也不恼,继续牵着我的手往前走去。

    远远的看到一座宝塔,心里疑惑,便问:“那是什么塔?”

    “这个便是天宁禅寺的宝塔!晋陵的百姓都来这儿烧香拜佛,故而天宁禅寺的香火一直很旺。”胤禛答道。

    我心里一动,竟然是天宁寺!就算是现代,这儿依然是常州的重要礼佛禅寺之一,几乎没有一个常州人不知道。2008年新建的天宁宝塔开光典礼,全国各地寺庙的住持、大和尚以及其他重要的宗教领导人皆是汇集此地。更不用提古代了,天宁寺自然是闻名千里。

    我瞧着来来往往的香客,对他说:“不如我们也进去烧柱香吧!”

    胤禛点头同意。

    大雄宝殿内,两侧的四大金刚面目凶戾。我不禁想起在现代,第一次去天宁寺时还在读幼儿园。当时妈妈让我跪拜四大金刚,我看到这几个鬼模样的雕塑吓得直往外跑,心里还纳闷,我拜他们作甚?!唉,现在想来,还真是傻得可以!

    我和胤禛虔诚的跪下,拜了三拜,又向后殿走去。

    后殿是一尊卧佛,面目慈善。我对佛教并不是很热心,但既然来了,便也从善如流,跟着一众香客拜了拜。胤禛神情肃穆,拜佛的时候还念念有词。这让我顿时想起历史传闻,他为夺得宝座,故意让世人认为他与世无争,常年吃斋信佛,以得君意。但看着他的神态,我倒觉得,不管他是不是为了夺嫡而信佛,这都是一个人的信仰自由,世人欲加之罪又何患无辞呢?

    “这位面慈的女施主,来求个签吧!看看您的运势如何!”一个年轻的小和尚来到到我身边说。

    我心想,从古至今这些个算命啊,求签啊,星座啊,我是一概不信,要香火钱我到是可以考虑给一点,但是就是不喜欢变着法儿骗人。

    正当我要推辞的时候,胤禛说:“去吧!我在这儿等着!”

    哎,这家伙,我还没说话呢,你抢答干嘛?心里一阵嘀咕,但也不好多说,毕竟是他带我出来玩的。于是跟着那小和尚来到一间屋子。

    屋里坐着个胡须微白的老和尚,正低头用毛笔写着什么。

    “师傅。”小和尚轻轻喊了一声。

    老和尚抬头,看到了我,点了点头:“女施主请坐!”

    小和尚出了屋子,老和尚问:“女施主是求什么签呢?姻缘还是运道?”

    嘿,既然是胤禛买单,我就两个都求咯!我微笑着说:“两样都求一下吧!”

    老和尚给了我一个签筒,我跪在蒲团上面向屋内供奉的一尊菩萨,闭目摇了摇签筒,筒中先后掉出来两根签。我把签递给老和尚,静观其面色的变化。老和尚倒是一副泰然自若的表情,瞧着签思索了好一会儿。就在我要怀疑他是不是解不出我的签时,他发话了。

    “这位女施主求得的都是上上签!”他抚须微笑,我心里却笑他,尽会说好话,好多收点钱吧!

    但他面色一变,严肃的说:“然运途却不是一帆风顺!您能享有荣华富贵,但却会在特定的一个时候走向一条曲折的道路。至于姻缘嘛,虽是能与您的爱人共度,却躲不过命盘劫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切,疯老头子,我才不信什么命盘劫数嘞!这种求签的小把戏不过是个简单的数学概率问题,根本就没什么科学依据可言,对应的解释更是如此。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但也不好胡乱拂了人家的面子,于是敛衽为礼:“多谢师傅的金口玉言!”

    从屋里出来,见到胤禛正同一个和尚交谈。他见我向他走去,便与和尚道了辞。

    “抽的什么签?”他问。

    “嘿嘿,不告诉你!”我笑笑,拖着他走向宝塔。

    两人手牵手疾步登向了塔顶。站在塔顶,鸟瞰四周,一派柔和而开阔的景色展现眼前。绿荫葱葱,楼阁屋宇,往来行人,尽收眼底。我指着一处问胤禛:“那是不是红梅阁?”

    “正是!”他展开双臂拥我入怀,下颔抵着我的肩,鼻息喷在我的耳廓,“要不要去看看?”

    我微微扭动了一下身子,红着脸看看四周,好在塔顶人少:“四王爷,有人啊……红梅阁素来有名,等下自然是要去的!”

    ……

    ……

    参观完红梅阁,两人又街上闲逛。遥遥望见有人围观杂耍,我不禁眼馋的伸长了脖子。

    “何不走近看看?”他不由分说的牵着我挤入人群。

    没想到还能亲眼看见古人卖艺,我不捧钱场,自然就是要捧人场了。

    眼见着一个青年拿着大刀奋力挥舞,颇有点气势。那一挥,一砍,一甩,一抽,竟将大刀玩得似有了灵魂,值叫人看的眼花缭乱。

    永远忘不了吃的我对胤禛发话:“我想吃芝麻糖!”

    他微笑着低声叮嘱:“好。站在原地,切莫乱走,等我回来。”

    我漫不经心的说:“去吧!丢不了!”

    此时上场的是一个小姑娘,与方才的男子表演着一套拳法,引得我啧嘴称妙。自从我随十三习武以来,便对这些拳脚功夫相当入迷,迫于自己整日身处深宫大院,不能细细观赏。如今有这样的机会,我自然是看的目不转睛。

    正当我把精神全部集中在精彩的表演时,耳畔响起了一个男声:“海棠!”

    当即,我被唬了一跳!回神看去,更是吓得我不自觉的掩嘴低呼。心念电转,我便急急忙忙拖了他挤出人群,择了个无人的巷子跑进去。

    待跑得略深,我才停下脚步,声疾色厉的问:“你怎么到这儿来了?!真真不想要命了,是不是?”

    “今天是你在现代的阴历生日!”张伟认真的说。

    我愣住了。他竟然记得。

    等我平静下来的时候,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静:“谢谢你。不过,我们还是不要再纠缠下去了吧。没有好处的。”

    张伟听了我的话,拧了拧眉头:“难道不能再重新来过了么?”

    “不能!你知道的,绝对不能!”我想都没想就回答了他。言语残酷如凌厉剑气,杀人于无形,然而,对手却是他……

    “好!很好!”他扬了扬嘴角,露出一个陌生的笑容,“你终于狠心说出这句话了!正好给了我一个放手一搏的借口,或许我还能找到一条生路!”

    我震惊的望着他:“你以为我不曾给你生路么?我那么多年的苦心经营,为的是谁?你究竟明不明白?”

    “明白?”他神色黯然,“你让我明白什么?”

    “我努力的为你的将来打算,不让你走入历史轨道,看来竟是我一厢情愿了?!”我气急的大吼。

    “是!我不要你为我打算!谢谢你的怜悯,我受不起!”他仰视着头顶一方不开阔的天空,“他把你抢走了,我便要报复!!皇位、他额娘,包括你!不到最后我是不会放弃的!”

    他说着这些话,眼神似要迸射出火来,犹如滚滚岩浆,那种温度炽热灼人,仿佛要把我烧成灰烬。

    我的心里顿时五味杂陈,当年那个在树下温柔如水的男生到底到哪里去了?昔日的朋友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地步?眼下他如此决绝,我便知道有条鸿沟已在我们面前,永远也填不平了。既然如此,不如从此划清界限,他与我便是两条船上的人,我也不必夹在其中徒生煎熬。

    无情?

    谁天生无情?若非时势相逼,谁有忍心无情?最是无情帝王家,这都是不得不做的决定啊!

    我抬头看了看天,强忍下将要涌出的泪水。哀恸、绝望、伤心从此埋葬,留下的只是我这个永远坚强的海棠!

    “事已至此,我也不再阻拦。我只最后问一句,我不是你派人杀胤祥和胤禛?”我冷冷的问。

    “不是。”他微笑,“不过……我到是很想!”

    “你敢动他们,就不要怪我不客气!”我依然不敢相信,自己有一天会和张伟成为敌人,世事多变啊!

    他仍旧笑着说:“放心,我不过是想来常州看看有没有机会和你一起回去。不过,看来是不可能了!”

    他走近一步。突然,我脑中警铃大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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