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赤鹰皇宫最美丽的花园里。
喜闹的场景,盛大的婚宴,美丽的日光,衣着华贵的臣子贵族,川流不息的侍女仆从,巡视监守的来回卫兵,娇艳欲滴的红色玫瑰花,遍布婚场。
欢乐的跳舞音乐,几个摇摆女郎,穿着薄纱,甩着长发,跟着节拍在红地毯上跳出妖娆的舞蹈,一班白衣乐师,打着拍子,吹着风笛,拉着风琴,古老的音乐响彻整个花园。
接连而到的高贵宾客,在重重巡视兵卫的护送下,鱼贯而入,不断掀起欢声笑语的人群,驱散了初冬的寒冷。
我微微含笑,站在人群的后面,凝视着专用的镶着极品银色地砖的婚礼通道,铺满玫瑰花瓣的名贵红色金边地毯,黄金制成的的高大礼仪台,华丽柔软的宾客天鹅绒坐垫,精美珍珠织边的亮丽挂饰,豪华奢侈,真是头一回见到。
眼光又移了回来,移到了手中如小山般的一堆衣物上。
这次婚礼没有给歌舞团准备专门的更衣室,而舞女们跳不同的舞蹈需要不同的衣饰装扮,换衣时,只能随便找个偏僻的树下,拉好帷布,赶快换上。自然,她们也没有存放衣物之处,于是,让我做一下临时储物柜。
我的发烧刚退,抱着衣服,站在花园一偏角,热闹的人群后,傻立地站着。
来之前,我自己的打扮也是作好了充分的准备,一身白色亚麻长衣,披肩从头包到脚,眼睛都恨不能遮住了半边,路过的谁,若因好奇想钻进来看一下抱着如山衣物的人是谁的话,也只能看到我的两只黑眼珠。
来往人们络绎不绝,我的心慢慢下沉。
太阳慢慢升上了天空,金光灿烂,万里无云。音乐声猛然变得庄严肃穆,婚礼通道两旁的白衣侍女们一个个呼吸凝重,纤手微扬,开始纷纷撒下粉色的,深红的玫瑰花瓣,落花纷纷如落雨,浪漫的感觉轻飞而来。
婚礼即将开始。乐师们的音乐圣洁飞扬,穿透般的力量,撒遍了每一个角落。
手脚已经麻木的我,一瞬间,心也开始变得麻木起来。淡淡的心境又变为了一种压抑,刺痛,气闷,茫然,身体上的疼痛仍然在燃烧,顺着创口,一直延续到心脏。眼泪顺着脸庞浸在了亚麻布上,粘粘地,湿湿的,一滴一滴,不断地浸湿亚麻,冬天的阳光也不再温暖,冰冷得仿佛使人落入了经年累月的冰窖。
他又要结婚了。
终究是得面对现实,想要云淡风轻,在这一刻,竟然怎么样也做不到,那划在胸口的尖利锋刃,不可阻挡的,一寸一寸地又在往下深入。
阳光下,他终于出现。出现在路的尽头。
对他而言,已经过去了五年,五年没见了。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英俊得如同古希腊雕塑般的脸庞,金色的中长发,深深的绿色眼睛,沉静而深邃,高挺的鼻梁,完美线条的坚硬的下巴,高大的190的身材,走到哪里,都会成为人流中的焦点。
他一身华衣长服,灵气非凡,气势极有压迫感。金黄色的底色,奇特的图腾图案,款式充满了这个异世界里魅惑的味道,散发着致命的男性诱惑力,戴着金制的镶着紫钻和绿钻的权力之冠,手握神图腾的黄金权杖,淡淡的眼神,傲视群人,他是天生的一国君王。
他已经二十五岁,可是眉宇间成熟与沧桑,眼神里的深思与谋略,精明与睿智,竟远远不是一个普通的二十五岁的男孩所能拥有。
我往人流深处又站了一点。如今的我和他,何止是天上地下,我不想做灰姑娘,不想依靠一个男人的权势而高高在上,多少会给人一种不劳而获及手段狐媚的嫌疑。
更何况,他已经娶了若干妻妾,我又算得了什么,能够再次看到他,我心已经满足。
他在众人簇拥下走上那高高的婚礼仪台,我看着他,恭喜他的梦想终于实现。
新娘款款前来,极品质料而制成的白色纱衣,极美的花环压在头上金色的薄纱下,若隐若现一张精心修饰的美丽面容,纱衣飘地而过,裙带飞扬,在玫瑰花雨,飘扬音乐中静静而过,风吹落花下,她美若绝代佳人。
帕斯星站在高大的婚礼台上,她站在台下,向他恭敬地行礼和下跪。
一身红色长衣的头戴银色冠带的高级祭司在旁命令点火,四周火炬“嗖”地一下燃起,火光摇曳,祭司开始喃喃念着奇怪的咒文,如同催眠符和祈祷文一样,仿佛有一种神秘而莫测的力量在其中。
在这神圣的时刻,我猛然觉得自己的心已经被掏空,想起了他曾对我说过,“青依,没有你,我又怎么会幸福”,泪如雨下,我与他一起见证他的美丽婚礼,见证他和另一个女孩的神圣盟誓,见证他的幸福,在这个赤鹰最美丽的花园里,在冬日里的一个最美丽的早晨,感受这奇妙而铭心蚀骨的一瞬间。
脸上的泪水几乎都可以成为凝冰。
我知道自己,再也再也不能再看下去,但现在抱着一大堆东西,也不能轻易离开。
整个人宛若在梦里一般。
祭司念完了长长的祷文,新娘在侍女的帮助下缓缓站起,并由侍女取下了玫瑰花环,然后一人仪态高贵地走上婚礼仪台,帕斯星拿起了另一祭司手中托盘上的散发柔美光泽的水晶王冠,轻轻地戴在了她的头上,台下群人顿时发出了欢呼声,音乐也突然轻快悠扬起来,舞女们又在喷泉水池旁欢乐起舞,踩着节奏,风轻轻吹过,婚宴霎那热闹非凡。
“艾美达,”有人在喊叫,“快到这边来,我们要换衣服了。”
我抱着衣服匆匆而过,却脚下一软,差点跌倒,衣服落了大半,赶紧俯下,手忙脚乱地拾起,一件银边礼服被人递在了我面前,“谢谢,”我的声音有浓浓的鼻音和哭腔,一把接过衣服,无意抬眼看到对方,愣了一下,这不正是那个在蓝色湖边吹着风笛的紫色短发男孩吗?他向我微微笑下,转身走开。
抱着衣服,我跑到了花园另一偏角,刚刚放好衣服,菲儿的一个巴掌又打过来,“贱东西,拿件衣服都这么慢。”
我捂着脸,绷着眼神,一声不吭。
心中的伤痛早已远远胜过这一巴掌。
菲儿忙碌,没空与我计较,帮助舞女们紧张试衣。
远处又起了骚乱。帕斯星携同新娘参加婚宴。
没人注意我。我悄悄地走近,躲在一棵树后。
乐师们又开始奏乐,才注意到那个紫发男孩也在其中。异国情调的美妙音乐响起,女孩们欢快地跳舞,五颜六色的头发在裸露的双肩肆意滑动,精致的面孔,舞动的腰肢,性感的身体在薄纱的笼罩下呼之欲出,动人的神态,娇媚的笑颜,耀眼的青春,在晨光中尽情绽放。
音乐的欢乐与风情让人心神摇荡,舞动的女孩甩动裙身,娇嫩的身体,散发着难以抵拒的诱惑力。
帕斯星也淡淡地望了过去,脸上仍没有任何变化。
我背靠树后,黯然神伤,就这样结束吧,帕斯星,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现在你与我,又何止是天涯海角。
也许以后碰上机缘回家,我会再爱上别人,拥有一段新的感情,然后,把你埋在我心底的最深处,作为我们,曾经最美爱情的最好纪念。
想通了以后,我对自己微笑了一下,身体轻松起来,那边隐隐有人在找我,我朝着原路跑回。
一声喧哗与惊呼突然响起,夹杂着恐惧与尖叫,我惊诧回头,婚宴中骚乱一片。
那群乐师中的紫发男孩,竟然迅速脱开了奏乐台阶,飞跳到帕斯星面前,以闪电之速,一柄隐藏的长剑从衣内中抽出,直挥向他,帕斯星反应快捷,一个翻身离开,并以极快速度推开了新娘。
盛放精美食物的桌台倒下,砰砰当当作响,盘子酒杯摔落在地,狼籍一片,众人恐慌惊叫着鸟散逃走。全副武装的卫兵们吹响了哨子,四面八方冲来。
男孩一个箭步跳起,身手极为敏捷,再次跳到帕斯星面前,一剑挥去,帕斯星已长剑在手,反手一击,剑光交击处,火花迸射,我看得惊心动魄,不禁为那男孩捏了一把汗,帕斯星是何许人也,这种三脚猫的功夫怕是抵不过他吧。
帕斯星几剑挥下,男孩已招架不住,汗珠大颗滴落,大群的卫兵也已将他们层层包围,恐怕插翅难飞,果然,意识到了危机,男孩开始慌乱,眼神轻瞥,他狡猾地向左跳过,避开了一剑,并顺势从这个方向逃开,我赶紧也往另一方向溜走,因为突然意识到,他就是在朝我这边冲来。
我飞快跳开,夹在逃散人群里,无奈一直没吃饱饭,三两下就被那男孩超过,身旁有人发出了尖叫,我转头,帕斯星居然追过来了,我刻意闪到一边,假装跌倒在地,他直追跑过,追到了男孩。
两人又开始剑击搏斗,帕斯星出剑夺夺逼人,杀意顿显,招招击向致命处,男孩虽剑术不高,但动作快,移动像溜鱼似的,连接躲过了几次夺命。
见势不妙,我起身朝安全地带飞奔,没注意到男孩也跳起逃走,居然和我往同一个方向冲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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