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泠泠的强烈要求下,以及绯衣不反对的情况下,书生只得勉为其难,同意泠泠跟自己一起上路。自此,三人同行,绯衣之野蛮率性,泠泠之温柔可人,书生之语出惊人,时常让人喷饭,一路行来,倒也并不寂寞,只书生和泠泠玩山游水心重,脚下路程自然就慢了些,让急于修仙的绯衣有些不满,可要一人上路,又有些不舍,好在并无时间限制。
紧赶慢赶,好容易到了四方,又耽误了几日,方才找到托嘱之人的妻子,书生将事情来去说明了一下,交还包袱,妻子见了,不由大哭一场,好在宝贝尚在,余银足以度日。
为答谢书生不负丈夫托终之托,妻子自包袱里取出一块暖玉,作为谢礼送给书生,书生欲不收,只见她心意甚诚,怕拒收她心里不安,又见这玉质地一般,倒并非什么名贵之物,于是这才收下,辞了回来。
任务完成,总算可以停下来好好歇息几天了,泠泠第一次可以在真正的城镇里呆这么久,心情好的不得了,又有书生陪着,只绯衣见蜀山近在眼前,心情更是急切,才休息了一夜,想第二日便作别书生,直奔蜀山。
正睡至中夜,隐隐听到奇异的声响,以为是贼,心里不禁好笑,心想这下你可死定了,贼遇到强盗了,立即翻身起床,要去拿剑时,不由吓了一跳,黑暗之中,那剑竟悬浮于空中,散着萤光,幽幽暗暗,而刚才听到的那奇异声音,竟是这把剑发出。
这把剑---绯衣壮着胆子,伸手去拿,它所散发出来的幽暗光芒立即暗淡下去,渐渐全部隐去,绯衣将剑拿在手里,倒也不感觉和平时有什么不同之处,只拨开剑身时,感到心情有些亢奋,有些热血沸腾,很想找个人大战一场,剑在手里微微振动,有些不可控制。
一时心血来潮,绯衣携剑纵窗掠了出去,离了城镇,在城外一处竹林中耍起剑来,但觉威力倍增,剑气暴长,大有所向披糜之意,而自己越战越勇,耍了半日,竟无疲乏之感,仍是战意十足,斗志昂扬。
想至此,绯衣吓了一跳,赶紧将剑插入剑鞘,剑身仍是振动了一会,才渐渐安静下来,也不再发出那种奇怪的剑鸣。
回想刚才的情景,身法,准确,剑气威力,无不大大加强,身法如鬼魅一般,准确:一剑刺去,例不虚发,威力惊人,大有惊天地,泣鬼神之感,舞动时酣畅淋漓,只是心思有些迟钝,甚至有那么片刻的混沌,隐隐感觉好像被剑给操纵了,而并非是自己在操纵着剑。
这些,让绯衣感到恐怖,又想起这一路上,这把剑的奇异表现,先是杀了不可能杀死的族长,其他的妖也对它很是害怕,似乎这把剑有克制妖类的灵性,更直接的,就是那个剑仙的问话,听他……
的话里,似乎这把剑有着很深的来历,那么,倒底会是什么?魔剑?仙剑?为什么当绯衣说不知道它的来历时,他竟说“如此甚好”?还问有没有灵力反噬,难道真的是一把魔剑?
一路上,绯衣都在留心着这把剑,可一直都没有什么奇异之处,怎么今天突然---今天到了四方,难道是离蜀山仙剑派越来越近的原因?因为有了某种感应,所以才会发出剑鸣,威力倍增?既然和蜀山仙剑有关,那么就应该是把仙剑吧?至少不应该是魔剑的。
绯衣这么想着,本来因为害怕还有了一丝要抛弃这把剑的想法,现在更坚定了要继续带着它的信心,并且决定第二天就要出发,早点上了蜀山,早点找到答案。
第二天,一大早就来向书生和泠泠辞行,不想书生已经收拾好的包袱,道:“正好,我本来也想和你说,我们也该起程了的,昨夜去找你,你好像不在。”
“我---因为睡不着,出去走走。”绯衣不想说实话,随口编了个借口。
“是吗?昨天夜观天像,不知怎么,东南方风云变色,不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天劫。”
“天劫?那是什么?”泠泠不解地问道。
书生道:“天劫,就是人力不可改变的劫数。”
“东南方?那不是蜀山吗?”绯衣说着,忽然又想到自己昨夜在竹林里舞剑,那片竹林于这里,正好是东南,难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心里虽这么安抚自己,仍有些不安,手里紧紧握着剑,仍能感到它在微微地振动。
书生笑见两人听了自己说的天劫,不些动容,笑道,“好了,我们上路了,纵有天劫,自有化解之人,倒不是我们担心的,那样,无异于杞人忧天了。”
“那倒也是,”泠泠说着展了眉,看向书生,那眼神无异于是在说只要在书生身边,纵有天劫,又有什么关系。
“以我看,你是胡说八道。”绯衣嗔了句,推了一下书生,自己先行上路了,两人跟上。
又行几日,已到了蜀山脚下,此时天色已晚,只得在这里先行住下,明早再登山寻仙。
是夜,书生见泠泠眉头微锁,一直有些坐立不安,饭后至她房中,问有什么心事,绯衣也感到她有些异常,也赶了来。
泠泠起初不想说,但在两人的诱导这下,半日方道:“蜀山是修仙之地,我---我是妖,怕上去会给你们带来麻烦,我想就住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两人见她担心这个,倒也不是没有道理,剑仙一向以斩妖除魔为正道,那锁妖塔就是最好的证明,不知困了多少妖魔,泠泠的担心倒并非没有道理。
只绯衣一心求仙,这一去,入了门,或许十年八载才能下山,也未可知,倒是书生,此来只为游山玩水,想看看蜀山仙境,倒是长则一月,短则三五……
天即可回来,泠泠既愿意在这里等,倒也无他法。
绯衣看着书生,道:“其实山上并没有什么好看的,只是修仙之境,像你这样的凡夫俗子,上去也只是打扰清修,不如留在这里算了。”
“修仙之境,定是奇幻无比,其实我也很想去看看的,只可惜---”泠泠说着看向书生,道,“你就去吧,回来时听给我听,好吗?”
想把泠泠一人丢在这里,书生本有点不放心,听她这么说,更是心里不安,可要留下来,又不可能,心里惦记着一事,非要上仙山一趟不可。
绯衣见泠泠和书生的言语之间,暧昧之余,似另有隐情,当下不方便问,待书生回房时,绯衣敲门进来,见书生正临窗远望,微有感叹之意,道:“你为什么要来蜀山,而且一定要去仙剑派,真的只是想看风景吗?”
书生笑道:“那是当然,竟是仙境,想必和其他地方大有不同,既然来了,当然要上去游览一番,不然岂不可惜。”
绯衣道:“是真的吗?那你为什么不要和我一起修仙,到时也有个人作伴,不会被人欺负,岂不更好?”
书生道:“人各有志,我与修仙无缘,勉强不得,比不得你,仙缘甚重。”
绯衣道:“我才不信这个,不试试你怎么知道不行,说不定你就是千年难得一遇的修仙奇才,骨骼清奇也说不定。”
“再说吧,”书生道,“一切皆未可知,凡事随缘,你也是一样。”
“嗯?”绯衣见他话里有话,似有些玄机,不觉奇怪,道:“为什么我也是一样?我可是一定要修仙的,就算不要我,我也会一直跪在那里的,下雨了也不会起来,直到他们收我入为止。”
书生见她如此,只摇了摇头,只道:“人生在世,尽皆随缘,太过牵强,恐怕不好,当然了,这或许只是我多心了,你既有心,相信一定可以感动他们的,将来成了剑仙,但愿还能记得我们。”
“当然记得了,我们曾经一路走来,经历过那么多,当然---”绯衣说着不觉心里一顿,道:“记得泠泠就好了,干嘛要记得你,只会给我添乱,又不能打,就会讲道理,妖怪可是不会和你讲道理的。”
书生转过身去,临窗叹道:“那就忘了吧,既有修仙之志,就应该断了尘念,清心无欲才好。”
绯心只是信口而说,像平时一样斗嘴,不想今天书生莫名奇妙地伤感起来,要说什么安慰的话,只平时没说过那样的话,不知道要怎样开口才好。
当夜,绯衣以为剑鸣会更甚,不想竟很安静,像是睡着了一般,心里更是奇怪了,想等到了仙剑派,应该能见到那个剑仙前辈吧,再问他不迟。
第二天,书生和绯衣作别泠泠,一同上山。
一路之上,书生一反常态,不再欢声笑语,一直保持着沉默,似有无数心事,绯衣感到奇怪,问他,他也不说。
早上出发,至夜里时,才赶到半腰,再往前就是禁地,禁地是对外人而言,又称为试练之地,要想进入仙剑派,须经过试练,过关者才可进入,再论其仙资,决定是否可以收进门。
两人身困疲乏,决定在此休息一夜,天亮时,再闯试练之地,一路杀进仙剑大厅。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