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泽的每一个动作都是一首完的诗。
平治拐进了荔湾路。这是市里著名的别墅区。
长长的街道,不像市区那般嘈杂,在光芒刺眼的玉兰灯下,竟显得有些冷清。
大概过了两三分钟,路上便有一些熄了火的汽车像犬一样地蹲在黑暗中,隐约可见星星点点的光。
“那些人,是不是森家的人啊?”我奇怪地问。
邱泽脸有些凝重,丹凤眼微微地眯了起来,轻轻点头,“嗯,森哲野的成人礼仪式是在国举行,如果是在这里,恐怕戒严的人数会是现在的十倍!”
那么大的架势?我不屑地吐了吐舌头。
不一会儿,只见一座高墙钢门、灯火通明的大宅。
门前,有两排各十人,身着制服的迎宾者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大概是我们来得晚了,只有稀疏的几辆车出入。
可是,在这一片繁华,貌似平静的森宅后,究竟藏着什么?
侍者取了钥匙去泊车。
柔和的灯火照着邱泽。
我一动不动,低声说:“我们回去吧。”
邱泽一愣,走了过来,轻轻拖着我的手,微笑着,“傻瓜,森哲野既然请了我们,不去岂不是显得怕他?”
呜,想想也是。这是森哲野的成人礼晚会,难不成他会制造事端,请邱程他们来滋事捣乱?我压下心中的忐忑不安,或许这是森哲野先示好的表现。
掌心传来邱泽宠溺的温度,他紧紧地握住我的手,低声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不用担心的。”
呼,我似乎可以感觉到邱泽宁静柔和的呼吸,慢慢地,我也觉得心平静了下来。
顺着高高的大理石梯往上走。
早有迎宾者拿着我们的邀请函高声喊:“欢迎邱泽先生,陈卓思光临。”
鬓礼影,光芒四射的大厅霎时寂静了。
浓妆淡抹的千金,英俊潇洒的公子哥儿不由自主地停下交谈。
连上了年纪的商贾大家,政界要人举起的酒杯也凝滞了。
一切的声音似乎突然停顿了一样。
这只因那一个衣襟上别着郁金的少年得太不像话了,“不可方物”这一修饰词似乎是为他存在的。
他唇边的那一抹微笑简直可以倾城!
这少年竟比子更。
少年的右手拖着一个少,着一件娃娃裙,眼睛里藏不住一丝顽皮的笑意,在少年的绝世风华下竟也能璀璨地散发着自己的光芒。
是不是天使降临……
人们不愿意出声,怕一动就会惊搅这一幅完的图画。
忽地,一道夹带着凛冽寒风的冷峭身影插了进来。
森哲野如传说中的鱼肠剑,不出壳却满布杀气。
“欢迎。邱泽。卓思。”森哲野一字一顿地说,不等我们说话便转身离开。
呼,像一个不懂礼貌的小孩子。
人们回过神来。大厅里又恢复了一派歌舞升平的盛世景象。
只不过,到处都有人在窃窃私语。
一位贵人羡慕地说:“那是邱家的孩子吧,若是我也有这样的儿子,那就死也无憾了。”
那边一位长发少打量邱泽,羞涩地笑,“这就是修德学院的邱泽吗?怎么会有这样子的男生,像水晶一样得那么纯粹……”
她旁边一个可爱少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为了邱泽,明年我一定要上修德学院!”
一个大眼睛少打趣道:“等你上了修德学院,邱泽早就有朋友了。”
“那也不怕,”可爱少咬着嘴唇,“就是只看见邱泽的背影我也心满意足了。^_^”
忽然,她们的身边出现了一个大摇大摆的男生,短短的刺猬头刺目,这家伙露出讨厌的笑容,大声地说:“两位,你们把泽旁边那个梳辫子的生当成透明的空气吗?呵呵……”
呜!又是吴晓彬这家伙!
我恶狠狠地瞪了过去,虽然那几个生不符合实际情况的谈话内容令我非常生气,可吴晓彬这么说表面上是维护我,其实是暗示我太平凡了太不引人注目了!
长发生撇嘴,“哼!那个生不是邱泽前辈的什么人吧,从来都没有听说邱泽有朋友的,是不是?”
可爱生连忙点头附和。
李立勋、杨欢欢、邱程、刘男……大家不知什么时候都走了过来。
以我和邱泽为圆心,人群聚集成一个圆形。
“泽还拖着她的手呢。^_^”吴晓彬继续火上浇油。
是啊,邱泽正拖着我的手呢!T-T,可是他什么话都不说,只是拖着我的手,这算是什么呀?我突然觉得委屈。
那么多人都在看戏呢,而我正是小丑,面貌丑陋,行径可怜。
“啊——我认得她了,不就是波斯猫雪白吗?”可爱生突然大声地嚷了起来。
大眼睛生像发现什么一样,兴奋地说:“难道雪白是邱泽前辈的?”
呜!这是什么天方谭的推理啊!
邱泽安静地站着。
我侧头看他,仿佛所有的灯光都打在他身上一样光芒熠熠,心里忽然有一种胆怯的感觉,毕竟邱泽从来没有承诺过什么。
一时间,酸酸的苦苦的涩涩的各种感觉纷至沓来,所有的眼睛似乎都在嘲笑我都在可怜我,T-T,我想都不想,一甩手,把自己的手从邱泽掌心中拉了出来。
“嗯,她哭了。”不知道谁在说,“癞蛤蟆也做天鹅梦,太不自量力了,活该受一点教训。”
>0<,再也无法忍受了。我转身,往人群包围圈走去——
突然,一双温暖的手臂从背后环抱住我。
邱泽的下巴抵在我的头发上,温柔地说:“傻瓜。”
一片寂静。
邱泽扳过我的身体,细心地为我拭去眼角沁出的泪珠,轻而坚决地说:“卓思,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心吗?^_^”
这一句话,字字清晰,钻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长发少捂住嘴巴尖叫。
吴晓彬哈哈大笑,往前迈出一步,促狭地眨了一下眼睛,对着李立勋伸出手,“我赢了,兑现承诺吧!”
李立勋冷哼一声,把一张支票重重地甩在吴晓彬手上。
“哈,还有呢——”吴晓彬笑眯眯的,“可别耍赖啊!”
呵,冷面李立勋居然满脸通红,却嘴硬着,“知道了。”
“那就快一些,别磨磨蹭蹭的。^_^”吴晓彬催促着。
众人惊愕,到底赌注除了金钱还附加了什么条件——
“闭上眼睛,谁也不许看!”李立勋恶狠狠地说。
大家都听话地假装闭上眼睛(这么合作其实是为了更快地欣赏吧),但是谁都不愿意错过这儿童不宜的一幕:李立勋深情地吻了杨欢欢。
李立勋脸红的样子真迷人啊——
邱程不客气地笑出声。
“喂,该死的邱程,你呢?”李立勋冷冷地说。
邱程漂亮的,蛊惑的丹凤眼微微眯了起来,潇洒地转身,“^_^,这有何难?”
众目睽睽之下,邱程抱住了刘男,也朝着那柔软的红唇吻了下去!
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呜!这一群不知廉耻的家伙。原来是用我和邱泽作赌注,在公众场合丢人现眼,哼!这一群人到底是不是地球人啊?我不屑地谴责着。
“好浪漫啊——”可爱生双手抱成心形。
呜,这是什么道德观!世风日下!不过,坦白地说,李立勋的害羞,邱泽的玩世不恭,都是那样的有魅力,那样的迷人……
这时,邱程忽地对一旁一个像洋娃娃一般可爱的生低声说了几句话。
吴晓彬面变得苍白,迭声解释:“庆珍,你别听邱程胡说八道,没那回事,我怎么会去那种地方呢?”
像洋娃娃一般的陈庆珍朝吴晓彬勾勾手指。
吴晓彬狠狠地剜了邱程一眼,垂头丧气地跟着陈庆珍往阳台走去。
邱程皮笑肉不笑,“晓彬,庆珍一定会让你明白一个道理,有些人是不能得罪的。^_^”
? ? ?
后园。
银白的,浅青的,橙红的,明黄的探射灯在繁密的树叶中流动。
在低密的金银藤架下,邱泽眼睛里都是笑意。
“为什么总看我?”我不好意思地把脸埋进手掌里。
邱泽轻轻拉开我的手掌,明净的眼睛直直地望进我的心灵深处,温柔地说:“刚才甩开我离开的勇气哪里去了,^_^,这是我第一次被甩啊!”
“你取笑我!”我的脸比苹果更红了吧。
“不,”在黑暗中,邱泽轻轻地说,“你知道,那个时候好像你真的会离开我一样。”
邱泽的声音里有一丝若隐若无的颤抖。
我的心一软,往他的怀里偎依过去。
邱泽抱住我,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那是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就像小小的我知道妈妈已经永远地走了的那一种害怕。”
……
“那么的爱我,即使死了也没有见到邱程一面,仍然认为我是她的亲生儿子的妈妈……”邱泽把他和邱程的身世之谜讲给我听。
树叶的缝隙透进了明亮的月光。
对着我说话的邱泽,有一种孩子般的无助。
我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你呀,^_^,”邱泽停下讲述,无奈地为我擦去泪水,“就像一只爱哭的小猫咪。”
“对不起,T-T,我不想哭的!”我慌乱地向邱泽解释。
“本来应该是你来安慰我的才对。^_^”邱泽难得地说了一句调皮话。
“我、我……”又哭又笑的我。
“你再把泪水鼻涕擦在我的衣服上,”邱泽苦笑着,“我们一会儿就不能出去见人了。”
呜,平时不讲究卫生的我有把手上的脏东西擦到衣服上的坏习惯,T-T——
我手足无措地杵在那里。
微笑着的邱泽,月光在他的身上映出一个光晕,他又说了这样一句话:“现在我总算知道了,为什么会一直把心底的话告诉你。”
我看着他,却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只得傻傻地问:“是为什么?”
邱泽却不回答,只说:“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去就来。^_^”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邱泽俊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密密麻麻的树叶中,像一滴水消失于大海之中。
右转,是繁密的玫瑰,左转,是布满了高大的衫树的小径。
呜,这不是森哲野家的后园吗?我怎么感觉自己像是在小森林里迷了路呀?
那一个金银藤架在哪里?刚刚不是还在我身后吗?那股清新的金银味在哪里?呼,现在我所处的地方也有一个藤蔓类架,不过那一串在灯光下晶莹剔透的果实不是葡萄吗?
突然,听到树叶的声音。
有人来了。
从椭圆形的橄榄叶子处,慢慢地露出一方白纱的裙裾。
那是叠绸裙。7
那是一位飘逸的、神秘的,不食人间烟火的月白仙子。
亭晚——永远只穿白系长裙的公主。
葡萄藤架下有一只复古雕长椅。
亭晚走过去,坐下,双手抱膝,像一个风中精灵,眼睛里有一层朦胧的白雾,安静地注视着前方。
她似乎在看着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看。
在她前方,一个霸道的人影突然出现。
亭晚却不抬头,只淡淡地说:“你来啦,哲哥哥。^_^”
森哲野从阴影里走出来,注视着亭晚,“我就知道你在这里,从你五岁那一年起,每一次只要你不开心,就会在葡萄藤下躲起来。”
“我没有不开心啊。^_^”亭晚迅速地说。
森哲野神情复杂,“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
“哲哥哥,你说什么?我不明白。^_^”亭晚疲倦地笑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