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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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吃完了蛋糕,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幼宁捂着嘴小声的打了一个喷嚏,赵睿低声问:“回去吗?”

    “恩!”幼宁站起来踢了踢蹲的有点麻的脚,见赵睿往自己身后走,忙出声喊住他:“哎,走反了,路痴了吧,大桥在那边,喏,亮着灯那个。咱们先从海关坐车到桥头,再倒一趟车才能回去。”

    “大冷天的,打车算了?”

    “败家子!”

    “……,找揍吧!”

    “呵呵,几步路窘车站了,走吧走吧!”

    幼宁推着赵睿走了几步。

    赵睿硬生生的转身,抬手把他的帽子拉低盖住了耳朵,又把他羽绒服的帽子掀起来给他戴好:“别感冒了!有帽子也不知道戴,傻啊你!”

    把他羽绒帽前扣扣好,赵睿这才甩甩有点僵硬的手,把自己的帽子也拉起来戴上,推幼宁一把:“快走啊,不嫌冷啊!往那边走是不是?”

    ……

    双层巴士上零零散散的坐着几个人,赵睿先一步跨上车,直接跑到了2层最前排坐着,这个位置,是幼宁说的,最佳观景位。

    但大冬天的,没有人愿意上二层来吹风,这位置,也就是他俩的了。

    上车没多久,幼宁就睡着了,赵睿扶着他轻轻靠在自己肩膀上。

    低头,见他把手缩在袖口里,只露出指外,赵睿拧起了眉毛,幼宁还是老样子,一点也不喜欢戴手套。赵睿把他厚实的羽绒袖子撸上去露出手背,伸手又从他口袋里抽出灰的羊毛手套。泡过水,又刚被江风吹过,幼宁的手摸上去有些干干的粗糙,赵睿叹口气,轻轻的捏的他的手指把手套套了上去。

    急刹车的时候,幼宁醒了,睁眼,前方不远处就是灯火辉荒黄鹤楼。

    热度隔着手套传过来,幼宁不自在的弯曲手指。

    赵睿扭头:“好像还早的很,是不是到关山那站才下车。”

    幼宁点点头,收回手指着窗外说:“那边黑呼呼的是龟山蛇山,看见那个亮灯的高塔么,那是龟山电视塔。桥左边比较好看,那一条,江边的灯,看到没?刚才我们在那,那个钟楼不远的地方。”

    赵睿顺着他指的方向一一看过去:“就那吗?那个钟楼是不是我们上车的地方?”。

    他忽然扭头认真的看着幼宁说:“生日快乐!”

    说完回头看着桥底的江水说:“记着啊,我8月5号生日,别忘准备礼物。”说完后想起什么似的,回头拧着眉毛眨眨眼,又叮嘱小孩说:“别舍不得钱,也别跟其他人凑份子…老实点,别翻白眼,记好了没?要是随便拿点东西打发我,炕扒了你的皮。”

    这人真幼稚!!心里的感动溜溜的化为郁闷。

    幼宁很苦恼,赵睿不让他和别人凑份子,这人眼界又不是一般的高,小算盘在心中哗啦啦的打了几把,无果。

    算了,还是到时候再说吧!

    下车后又顶着风走了20来分钟才到家,赵睿看看表,都已经11点多了。

    昨日通宵战麻,张爸张妈早已经睡下休息了。

    两人轻手轻脚的开门进屋,还没进房间,就听咕噜一声。

    赵睿窘迫的说:“我饿了!”

    能不饿么,一天下来只早上吃了二两面,中午吃了三两豆皮,晚上只吃了一勺子奶油……剩下的蛋糕全进了幼宁的肚子。

    这点饭量对于十岁的大小伙子来说,实在是量少的有点可怜。

    幼宁嘿嘿的捂嘴乐,把赵睿一把推进房间,吩咐着:“你先把铺上,我去弄点吃的,轻点声啊!把我妈吵醒她又要起来忙活做饭。”

    铺,赵睿只肯铺成一个被窝的。

    蓝底黄星星压在里面,红大牡丹搁在在外面裹着。

    退后两步,赵睿点头微笑,随后准备进厨房看看幼宁在忙活什么,对小孩的厨艺,实在是……算不上信任。

    一推门进去,赵睿就被满屋的油烟呛了一下,见幼宁正拿着锅盖挡在身前,老远的用炒勺点一点锅里的东西。

    冲上去,关火,夺来锅盖盖上,打开小窗户,蠕风灌进来。

    赵睿回头看着站在墙角搓手的小孩问:“想做什么?”

    “呃……冰箱里有卤好的肠,还有剩的汤,本来想炸点馒头一起吃,不知道怎么的油炸开了,哈哈……”幼宁挠头干笑。

    “炒勺上的水都没擦,你就这样炒啊!”叹口气,赵睿边洗手边说:“躲开点,我来做。”

    洗锅,切馒头片。

    打开冰箱看了看,把汤倒在锅里开小火热上,顺手从墙上摘下小铝蒸笼,把卤好的肠放在蒸笼里就着热汤的蒸汽一起热了算了。

    又在冰箱里翻出2个鸡蛋,打成蛋糊把馒头片涮一涮,开小火,放点油,估摸着差不多了,用筷子夹着馒头片慢慢地从锅边滑进去……

    一套做下来,看起来也有模有样,恩,有个煮夫样。

    幼宁很吃惊,在他眼里,赵睿就是那种清高的不分五谷杂粮,不知道柴米油盐的主儿,没想到他还能下厨。

    想想自己,也就只会做做热干面罢了,幼宁叹气,“谁嫁给你就有福了,又会赚钱又会做饭!”

    赵睿夹起煎好的馒头片在锅边磕磕油,用力的丢在盘子里回头斜眼瞪他:“哪儿那么多废话,也不知道打个下手。”

    幼宁笑着撇嘴:“就是脾气不好,太凶了,早晚被你骂死…”

    “啪!!”

    赵睿媚关上火,阴沉着脸端起炸好的馒头走出了厨房。

    幼宁伸出的双手僵硬的停在空中。

    赵睿是不是生气了?

    他不知道该不该追过去道歉,该……怎么道歉?

    关键问题是,该为什么道歉?

    正忐忑着,赵睿推门进来了:“还磨蹭什么,过来吃饭。”拿了碗筷往外走,又补充一句:“把汤端出来。”

    赵睿心里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自己真的太凶了,但这也就是嘴头上随口说说的,又不是当真骂他。不过,经常看到他那笨拙吃亏的样子,实在是有点气不打一处来的感觉,骂他已经成为一种习惯。或是说,这已经是一种本能,在不知不觉中,似乎也被延续了过来。

    不行,这习惯得改,赵睿心里暗下决心。

    再回到厨房的时候,就见幼宁正挤着脸在水龙头下面冲手指,赵睿眼光挪到案板上热气腾腾被切了一刀的肠上面,顿时明白了。

    “你怎么那么蠢,不知道先过一遍水再切!”

    话刚说完,赵睿恨不得扇扇自己那张没长记的嘴,正准备道个歉,没想到幼宁露出惊喜的笑容扭头看着他说:“是啊,呵呵,我不知道这个还要涮涮才切的,差点烫死我。你不生气了吧,刚才板着脸还真吓人。盯对不起。”

    赵睿释然一笑:“行了,没生你气,快去泡泡手,屋里等着去!”

    该骂就骂吧,最多,尽量……少骂他两句得了!

    幼宁擦擦手,嘿了一声跑出去。

    金黄的馒头片夹着蒸的油嫩嫩的肠,再配上骨头海带汤。

    赵睿其实不太会做饭,那馒头虽炸的有样有味很成功,但那汤却被肠蒸出的油给糟蹋了。虽然如此,两人还是用勺子撇开了油,就着馒头,滋滋的把汤喝了。

    饭罢,两人都吃的有点撑。

    幼宁撑着手瘫坐在上长呼一口气,看着端着洗脚水进来的赵睿又高分的赞了一次他的手艺。

    赵睿说了一句话,放下盆笑着出去了。

    笑容僵在脸上,幼宁反复的琢磨着那句话——是在,开玩笑吗?

    赵睿出门前说:“是吗?这么高评价,还宜室宜家,主外主内?要不你嫁给我,一辈子都拿好吃好喝的伺候你!”

    没错,赵睿是在试探着幼宁。

    虽然理智上告诉自己,要沉住气,但在这样暧昧又温馨的氛围下,要理智的控制言行,太难!这句话一说完,他就后悔了。只能压下面上的慌乱,一个人躲进了厨房。

    屋内的幼宁惊疑不定的猜测着赵睿的话。

    他是什么意思?不可能的吧!怎么可能,一定是我想多了,他在开玩笑的,对,一定是开玩笑。但,为什么心里最最深处有点……希望他是认真的。

    可是,如果是真的,这一切都太可怕了,男人和男人,怎么可能!

    他是开玩笑的,对吧!

    我们就这样做朋友,很好,真的很好。可以一直在一起,上学、毕业、工作,最后是结婚……

    天!我在想什么!

    幼宁坐在上抱着脑袋揪头发。

    那盆水,逐渐的转凉。

    他盯着平静的水面想,还是,就这样吧!同学!上下铺!好朋友!好兄弟!

    如果、如果他和我说……幼宁放下手,紧紧的抠着大红的被面。

    他、他如果愿意……

    心脏快速的跳动,幼宁接着和自己说,如果他真的说了,我们就在一起吧!

    如果没有……

    紧紧地闭了一下眼,再睁开。

    如果什么都没有说,我们就只做一辈子的……兄弟!

    赵睿也在厨房里来回的踱步。

    刚才,那种话说出来,他会怎么想?肯定要吓坏了。

    我该不该像上一次一样,直接抓住他,直接问他愿意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呢?不行,如果他说不愿意,那我该怎么办?逼着他吗?那样只能更糟糕!

    水壶发出尖叫声。

    赵睿盯着升腾起的白水雾,暗暗捏紧了拳头,心里有了决定——再烧久一点,久到水不得不沸的时候再揭盖。

    我要你,一分一毫的,毫无办法离开我。每分每豪的,完完全全的属于我!!

    赵睿洗完了碗筷,站在门口深呼吸,伸手推开房门。

    幼宁刚刚脱掉了袜子,见他进来慌忙低头伸着脚要往盆里放。

    “等等,都凉了还洗,我加点热水去。”赵睿忙出声阻拦,出门前还回头瞪他一眼以作警告:“挺着别动啊!”

    ……

    倒进热水,赵睿蹲下身伸手试试温,抬头示意幼宁把脚伸进去,低着头问:“要不要加点水?”

    “啊!不用了,谢谢!”

    赵睿蹲着身没动,等着他洗完脚倒水。

    他讲着乱七八糟的话题,偶尔调侃间幼宁不会做家务的事情,说他十分笨拙如何如何,开着调皮的玩笑。

    赵睿笑着说话,语气轻快的有点刻意。

    幼宁不算圆滑,尽管赵睿话题转的略微生硬,却也没听出太多的东西来。

    他低着头看着蹲身在面前的赵睿,心里有些庆幸与怅然。

    原来,那只是一个玩笑……

    但好在,还是很好的朋友!

    ……

    深了,幼宁躺在赵睿身边小心的呼吸,直到听到他的喘息声逐渐变的绵长,这才的转过身。

    只看的见他的轮廓,幼宁在黑暗中努力辨识着,哪里是他的头发、额头、鼻梁,哪里是嘴唇。

    幼宁小心的伸出右手,在厚重的被子下面缓慢的、一点点的移过去,轻轻的摸了摸他的指尖。

    闭上眼,感受他微热的呼气。

    屏住呼吸,食指的指尖缓缓的滑过,一根一根的与他相触。

    最后,眷恋的停留在他食指的指腹上。

    这才不由自主的长吐一口气。

    激动,还有心悸。

    几乎听的见,心脏欢快跳动的声音。

    幼宁不由自主的伸出左手按在心口,默念着小点声小点声。心里害怕被他发现,却又有些期待着能得到他的一丝回应。

    指腹对着指腹,甜蜜中带着莫名的一丝恐惧,就在这种复杂的心境中,幼宁感受着从指尖传来的那份温暖,渐渐的睡着了。

    ……

    赵睿是第二天一早9点多的飞机回北京,幼宁家离机场太远,他必须6点就出门,再坐一个多小时的大巴去机场。

    他起身的时候很小心,没有吵醒幼宁。收拾行李那会儿,幼宁才醒过来,赶紧套上衣裤要送他到机场,赵睿却执意一个人走,不肯让他或是张爸爸送。

    幼宁套上衣服,抢过赵睿的书包:“我送你上车总可以吧!”

    天还黑的厉害,,两人站在昏黄的路灯下等车。

    远处稀稀拉拉的传来一两声炮仗响,幼宁盯着地下的一片红纸屑说:“本来还答应带你去江边放炮呢,最后还是忘记了。”

    赵睿冲不远处驶过来的出租挥挥手。

    回身接过幼宁递给他的书包,拉开车门坐进车里。

    “幼宁!”赵睿出声唤他:“明年,我们再去江边,说好的别忘了。恩,我走了,赶快回去吧!到家再给你电话。”

    车子徐徐启动,赵睿回头,看着路灯下的小孩挥手,示意他赶紧回家。

    幼宁忽然追在车后面跑了起来,大声的冲他喊:“记调年要带19根二踢脚来啊,不然不能进门~~~记得路上藏好了,小心点别被条子抄了啊~~”

    赵睿大笑出声,摇开车窗伸出头:“记得了!全带双响的,保证没有一个哑的~。放心!条子抄不到我!!赶紧回去吧,路上小心点~~”

    直到炕见幼宁的影子,赵睿才缩回脑袋,敞开手脚靠在后座上傻笑。

    司机大叔的从后视镜里打量他,终于忍不住,小声谨慎的用十分生硬的普通话建议着:“棱(能)把窗户关上吗?热气都么(没)有了!”

    赵睿心情愉快的看了眼战战兢兢的大叔,邪笑着倾身靠近铁栏杆,挑着眉拍拍怀里的书包,京腔喻的张嘴调侃:“直接去机场得嘞,哥儿们稳着点开,这东西怕颠,谢了嘿!”

    说罢靠后,眯着眼仰起头,路上可以安心的打个盹了。

    司机大叔打量着赵睿,这位穿着灰高领衫黑羽绒衣的男青年看起来有些邪气。他又看矿排的包,心中一阵紧张,踩脚离合器上了速度,平稳而又快速的奔着武汉天河机场去了。

    【黄小仙讲解:二踢脚->北方常见的红大炮仗,20CM左右一根,松果那么粗,放的时候,大胆的人可以拿在手里点火。双响指地上一响,窜上天后空仲一响。做的不好的二踢脚只在地上响,^-^,很酷的东西。警告,操作危险,不会玩的人容易被炸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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