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翠宫的小丫头们因着我与她们娘娘交好,对我也格外周到。
有一次翠儿问,娘娘是喝大红袍还是毛尖?
我对茶并没有太多研究。便不假思索的说“毛尖罢”,喝起来之后才发现毛尖跟以前上班时间必喝的崂山绿极为相似,淡淡的,的,嫩绿的茶叶因着沸水在玻璃杯中翻滚跳跃,忍不住又去怀念。
久而久之,翠儿她们都知道西边太后娘娘只喝毛尖,一见我来了就会取出精致的贡品玻璃杯,麻利的给我冲泡毛尖。这晶莹剔透的玻璃杯,在现代虽然很普通,但在清朝却是很少见的,听说是前任福建总督进贡的,总共就六只,但我那并没有,就巴巴的问慈安讨了她那只。
前脚跨进钟翠宫,后脚翠儿就把茶泡好了。我抱着茶杯暖着手,问:“你家娘娘可好些了?”
“回太后,我家娘娘刚刚睡下。从前日就一直恹恹的,昨儿个太医来请过脉,说是受了寒,开了方子,只是娘娘她嫌苦,怎么劝也不喝,说挺几天就好了。”翠儿一脸的焦急,眼巴巴看着我
“行了,你只管煎了药来,我劝你家娘娘喝。”
翠儿喜上眉梢,谢了恩,兴冲冲就跑去煎药去了。
我轻手轻脚走进慈安卧室,只见她侧躺在榻上,盖了厚厚的缎面棉被,两颊微红,我掏出帕子,轻轻拭去她额头上的细汗,她突然眉头紧蹙,眼角却渗出泪水来。
“,”我忙喊醒她,“可是梦魇了?”
她睁开眼,惺松得看着我,我这才发现她眼睛红肿,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似乎是哭过。
只是一小会,慈安就恢复了常态,挣扎着起身,虚弱得笑道,“身子不妥,让看笑话了”
我佯装恼道,“快快躺下,切莫说那些见外话,既是身子不爽,就该遵医嘱,好好调养才是,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
慈安也不辩解,只是苦笑。
一会儿的功夫,翠儿端着托盘进来了,一碗是药,一碟是冰糖,我接过药碗,示意翠儿扶起慈安,我用调羹搅了搅,舀了一小勺,吹了吹,自己先尝了口,啊,真苦。这没有胶囊的郁闷年代啊。
“来,一口气喝下去就不觉得苦了”翠儿看我强忍着嘴里的苦味劝慈安吃药,赶忙递上一颗冰糖给我含了。
慈安倒是不推辞,像个听话的孩子,接过药,一饮而尽。只是喝得太猛,呛的一阵咳嗽。翠儿赶紧给她拍拍后背,又有其它宫递上一碗温水让她喝下,然后让她口中也含一枚冰糖化解药的苦味儿。
我拈着帕子给她拭去领口溅落的药滴,朝翠儿眨了个眼,道:“这才是咱们的好娘娘呢。”翠儿掩面轻笑。
啊,我惊道。慈安两锁骨中间有一枚粉红的蝶形胎记!!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锁骨,慈禧没有,但在解小承的右边锁骨上却有个一模一样的,是的,一模一样。小时候妈妈曾开玩笑说,如果再靠中间一点,咱们小承以后就不用买项链了。
我盯着慈安锁骨中间的胎记,问道,这是?
“那是我家娘娘的胎记,听以前侍奉娘娘的嬷嬷说,这样漂亮的胎记能给主人带来好运,一辈子荣华富贵,平安满”翠儿叽叽喳喳的说道,仿佛那胎记是一种天大的荣耀。
“荣华富贵,平安满么?”我心里苦笑。
慈安瞅了翠儿一眼,斥道,“没规矩。”翠儿瘪瘪嘴,不再多话。
我见慈安露出倦意,也不再做逗留,叮嘱翠儿按时煎药,便匆匆告辞离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