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切塵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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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入目的尽是一片喜庆的红,就连地下也因为这日子而辅上了红地毯,今天折磨了她一整天的也是这喜庆的红。

   甫一进房,她就连忙把挡住视线的镶金线喜帕一把扯下,都是这东西,害她今天好几次差点摔倒了,幸好有晓蓉跟喜娘在一旁扶着,才不致于成为全杭州城的笑柄。

   “唉呀,大少奶奶,这可不成。”一旁的喜娘像是被吓到了,愣了一下后,才连忙把云清儿伸向凤冠的手给拉下,而晓蓉则是默契十足的再次把喜帕给她重新盖上。

   “我很累。”被扶到喜上坐定的云清儿闷闷地说。

   “小……少奶奶,妳就忍忍吧。”晓蓉劝慰着。双手也不闲着的替她捶捶肩,按按手臂。只希望这位主子别再做出什么出人意表的事。

   哪有新娘子自己掀喜帕的?

   “对呀,喜帕得由新郞来掀的,不然会不吉利的,夫二人会不满的。”涂着厚厚脂粉的喜娘也附和道。

   她当喜娘当了十几年了,都没见过像这位新娘子一样的姑娘,居然做出自己掀喜帕的事来的。

   怪不得外头的人在传说这位云家,尹府的未来主人是一个大胆任,率心行事的人,自己退了跟将军的亲事而嫁给了尹家大少爷,有夫人不做,甘心当个满身铜臭的商人的子,当真很……与众不同。

   这倒是让她开了眼光,想不到这世道会有这样的姑娘。

   会不会任家的儿都有那么点不一样呢?她父亲当年都是杭州城内数一数二的男子呢!拒绝了不少很好的婚事,最后居然入赘到姑娘家里,只因为他爱那个人。她还很记得当年他说爱的神情有多动人,害得她心不动了几下。

   “可是我都掀了。”云清儿凉凉地说。

   “呃……这个嘛……”喜娘也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也不有些迟疑,不知怎么接下去。

   “对呀,怎么办?”晓蓉焦急地问。

   大少爷他们好不容易才成亲了,可不能出什么差错呀!

   她还能怎么办?

   “那……那都重盖回去了,一会让新郎亲自掀一次就行了吧。”喜娘满脸无奈。

  遇着个不一般的新娘子,老套的方法还是要变一下。

   “这样就可以了吗?”晓蓉歪着头,有点困惑,总觉得有点奇怪。

   “不然可以怎么办?”

   “呃……”

   “算了,反正我又不介意那些事。”云清儿摆摆手。“晓蓉,妳不用那么紧张。”

   “可是这……”‘吉利’是重要的呀!

   “自古而来,有多少子做足了这样的礼数仪式,最后还不是要面对自己婚姻里的不幸,看着自己的丈夫娶,金屋藏娇。自己只能思忆往事度日,却只能伤心在人后,要不然还要被按上一个‘善妒’的罪名,郁结地过日子。”有人会可怜那些人吗?

   这是一直以来被盲目的礼教所束缚下的人的命运。

   对她来说,如果不能得到丈夫全心全意的对待,那还不如罢了。

   云清儿的一席话让喜娘不目瞪口呆。

   顿时,室内一阵沉默,只有不远处传来的宾客们的笑闹声跟喜乐声。

   她……说得对极了!

   她对每一对的夫说同样吉祥的话,做同样代表吉利的事,可有时候,当她再度见到他们时,却是因为当丈夫的要纳侍,后半辈子的无奈痛苦也许只有她自己知道。

  唉!

   人的人生就这样被决定了,自古幸运的又有几人?

   怪不得这位姑娘能够得到南方龙头之一的青睐,她很有自己的想法,敢爱敢为,不是一般姑娘家敢做的事。

   “大少奶奶,妳说的话真是有道理。”喜娘由衷的佩服她。

   “这只是我自己的想法罢了。”喜帕下,云清儿露出一个微笑。

   叩叩叩,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玉心?”怎么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慌张。“进来吧。”

   门立刻被推了开来,映入眼帘的是玉心略显青白的脸,眉宇间透着一抺焦虑。

   “玉心,怎么了?”晓蓉走过去,关心地询问。

   房内除了云清儿外,看到她的脸,都知道有事情发生了。而云清儿却在‘咚’的一声后,心里有了些了然。

   “咦?玉心,干嘛跪下?”一旁不知何事的晓蓉连忙想把她扶起来,却被玉心轻轻推开,晓蓉只好满脸疑惑地站回云清儿的身边。

   喜娘先是看这个,再瞧瞧那个,最后决定站在一旁去,默不作声。

   不关她的事嘛!

   云清儿缓缓起身,再次轻轻地扯下了喜帕。

   “少奶奶?!”晓蓉忍不住翻白眼,哭无泪。

   她怎么又来了!?

   喜娘轻扯了下嘴角,她早猜到了。

  *

   原本该在前厅应客的新郎此刻却在昏暗的后园里,阴暗的神情搭着一身的喜气,而尹南燊则是带着惯有的微笑,凤目含冷的盯着来者,而被众人围住的男人却是一脸的平静。

   现场中最闲适的应该就是任靖康了,定定地坐在圆石椅上,不仅自备茶水,甜糖水果糕点的摆了一桌,好像本来就是来看戏的。

   瞧着他,尹家兄弟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而天地乾坤四楼主则在心里气得牙痒痒的,真想找些东西来咬咬,最好是某些皮厚得不得了的人。

  例如那个正在向他们这里扔蕉皮的家伙。]

   从他们刚才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他就己经在吃东西了,都不怕会噎死吗?

  “我以为你不会武。”

   即使被数把利剑搁在脖子上,全身动弹不得,程明业还是一脸的从容。

   “我是不会,可是他们会。”尹东煜的神情冷峻。

   早预到他会在今天来,只是想不到他会单枪匹马的前来。

   “难道你认识离盟的盟主?”他认出了当初做过交易的干楼主。

   传言说离盟盟主的武功深不可测,他现在也在这里吗?

   “你真笨。他的弟弟就是盟主!”大闲人任靖康插嘴说道。

   尹东煜刚才不是说自己不会武的吗?那他又怎么会是那位离盟盟主呢?

  “大胆!”四楼主现在则是恨不得给他两刀!居然把盟主的身份说给别人知晓,他不知道这是盟里的大忌吗?

  “地。”沉冷的嗓音有着不容人放肆的压迫。

   “是你?”

   看向始终微笑的尹南燊,程明业有些半心半疑。

   由于刚才他只有跟那四位楼主交手,所以也不知道他的身手如何。他全身上下的气势内敛,一双目光透着冻人的寒气。

   “幸会。将军大人。”尹南燊有礼的颌首。

   不怕死的人大有人在嘛!

   他们离盟连当今天子都不放在眼里,区区一个吃闲饭的将军又如何?

   想起那位英俊挺拔的尊贵男子,他的眼眸一黯,显得阴沈清寒。

   “我不会把清儿让给你的。”尹东煜森冷的直视着他。“但是如果你要硬来,我也欢迎。”这样他就有理由解决这个麻烦了。

   “我今天的确是来找清儿的。”

   “我不会让你见她。”

   “尹东煜!”

   身后一阵娇喝传来,在场的人都惊讶极了,她此刻不是应该在新房里的吗?

   同样一身喜气的云清儿自暗处步出,目光恼怒,身后跟着的是早己恢复冷静的玉心。

   “清儿?”

   “你们在干什么?”她快步来到他们面前,“怎么能这样对待明业哥?快点放下剑!”她对着四楼主大喊道。

   四人先是看着盟主,得到尹南燊的同意后才快速的放下利剑。

   唉!大嫂来了就不好玩了。

   “清儿,过来这边。”尹东煜的脸更暗了,可是对着她,口气还是依旧的温柔。

   可是云清儿只是气愤地望着他,一点要过去的意思都没有。此举无疑更加深了尹东煜的怒气。

   “清儿,听话。”眉头皱着,可是眼神充满了无奈。

   稍一思索,云清儿还是走了过去。

   “你太过份了!”

   “是他先潜进来的。如果是来祝贺,用得着摸黑地进来?”尹东煜抿抿唇。

   她转头看了下始终目无表情的程明业,却发觉他的目光是停留在玉心身上的,而玉心则是闪躲着他的眼神。

   “我是有话要问清儿的。”

   “什么话?”

   “妳幸福吗?”他的声音里有着往日的柔情。

   她身上的喜服还是刺痛了他。可是他明白,无论如何都得不到她的心了。

   “很幸福。”毫无疑问,她坦诚的目光对上他的。

   一声气息从他口中缓缓流出,像是叹气,更像是松了口气。

   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信,“这原本是想呈给皇上的,请他给我们赐婚。”那样他就可以得到她,而谁也不能跟他抢夺了。

   “你休想!”尹东煜眼神森冷,一个箭步上前,把云清儿紧紧地抱在怀里。

   四人早已在尹南燊示意下,重新把利剑向着程明业。既然他想请出那人,那就别怪他们心狠。

   而原本闲着喝茶的任靖康嘴唇一抿,手中的杯子应声而裂,他一甩手,把破碎的‘残骸’扔掉。

   一瞬间,周间的空气彷佛遭受冻结,紧绷的压迫感充斥四周。

   她察觉到他有多用力,用力程度既乎弄痛她了。

   “你真傻。”轻轻抚着他的脸,他的眼神激动。“就算抗旨,就算要死,我们也在一块。”

   “嗯。”她的话语让他迅速平静了下来。

   生生世世他们谁也不放开彼此。

   玉心听到他不惜上书皇上也要得到时掩不住伤心地跑开了,见到此番景象,他的眸光不由得有些无奈跟难过。

   “怕什么?小堂。就算他上书,皇上也不见得会受理。”敢搬出当今皇上?就不知道他跟他相比,谁的面子比较大。就算他不行,他背后还有个更有力的盾牌。

   大师兄最疼爱的娃儿。

   “大堂哥?”

   他们疑惑的互相相望。

   众人之中除了尹南燊外,没有人明白他的自信从何而来。

   “放心,大堂哥什么时候骗过妳?”他疼爱地笑笑。

   云清儿摇摇头,大堂哥是没骗过她,可也‘戏弄’过她呀,只是后果是被叔叔修理得很惨罢了。

   “我刚才是说原本。”程明业不明白他为何如何笃定皇上不会管,可他堂堂一位将军,他爷爷是开国功臣,这样的面子应该也不算小吧?

   不过这群人都是卧虎藏龙,深藏不露的,他失笑的摇摇头,两手一撕手里的信被撕成了两半,最后变得粉碎。

   他放手,任它们随意飘散落地,有的被风卷起,飘零,正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明业哥……”云清儿看着他的举动,彷佛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泪地低喊。

  尹东煜跟尹南燊互看一眼,眼里有着了然。挥手示意,四方收剑,无声无息地退回黑暗里去。

   “我放开了。”程明业笑了。“这次是真心的。妳一定要幸福”

   “谢……谢谢……真的谢谢你……”忍不住激喜的泪水,云清儿埋在尹东煜怀里大声哭了起来。

   他再次微笑,眼里有着晴朗。他正想离开的时候,云清儿忽地挂着满脸泪水抬起头,对着他孤寂的背影说了句话,顿时让他的背僵硬了起来。

   “明业哥,玉心怀孕了。”

   “什么?”他转过头,眼里有着不可置信。

   “她有了三个多月的身孕,可是她却不肯说孩子的父亲是谁。”她定定地瞧着他。“她一直以来都很爱你。希望你别辜负她。”玉心很爱孩子的父亲,如果不是心爱的人,她不会有那种幸福又苦涩的笑容。

   他的感觉已不单单是用震惊可以来形容的了。

   难道喝醉的那一他对她做了什么?会是这样吗?因此她才会避着他?真是个傻孩!

   “我会负责的。”不消细想,他话已出口了。

   他对玉心的感觉一直很特别,喜欢,但要说爱,好像又差了那么一点。跟她在一起,他愉快而又平静。

   “那请直走向右转弯,再直走向左转,右手边就是她的房间了。”她微笑。

  话一落,人也迅速往那个方向去了。

   而尹南燊跟任靖康早已不知何时退场了。

   “这样好吗?”尹东煜轻轻地吻了了她的眼角。

   她眨眨眼,“有什么不好?”

   “程明业的心里明明就不爱她。”

   她笑着摇摇头。“这只是现在。我发觉到一件事,明业哥对玉心的感情并不浅,而他看她的眼神也有着爱怜,只是他们并未察觉到而已。让他们相处一下,也许结局很满呢!”

   “也有可能他最后还是不爱她。”

   “那玉心就回到我身边呀,我会照顾她们母子的。”不过她的直觉告诉她不会有这么一天的。

   “对了,跟我来一下。”话是这样说,还是亲自去看一下比较好。“记得轻声一点。”她回头朝满脸困惑的尹东煜提示的眨眨眼。

   不一会后,尹东煜眉头微皱,“这不是去玉心房间的方向吗?”他记得她刚刚跟程明业说的位置。

   “是呀。”

   “你……你不会是想……”他惊讶地拉住了她。

   “你猜到了吧?”她狡黠的笑了笑,再次拉着他前行。“没错,我就是要去做那件事。”

   “为什么?”

   “因为我担心。”她突地压低声音。“到了,别出声。”她先瞪了他一眼,以防他坏了她的好事。

   小心地把耳朵贴在窗台,细细地聆着房内的动静。

   “……我都说了孩子的事不关你的事了。”强装起冷漠,玉心说着遗心的话。

   他的心里不是只有的吗?何必又来扰乱她的心。

   盖弥彰。

   “可是自从那一晚后,妳就开始避着我。”平时也不见她跟什么男子有往来。

   一听到她否认孩子是他的,他的心就极为不舒服。只怪那晚他喝得烂醉,醒来后完全忘了自己做过什么事。

   “我……我……”她从来就不是说谎话的高手,他的句句进逼,她都不知该怎么把这件事给掩过去。

   太过份了!猜到就算了,还要告诉他!

   “所以孩子是我的。”

   他跟她的孩子,意外,可是他一点也不抗拒。

   他想起清儿跟他说过的一句话……

   放开自己的心,你会发现其实有些东西是一直都在你的身边的,只是你一时迷茫,看不到而已。

   瞧着她冷淡无奈的侧脸,或许她会是佛祖赐给他的幸福吧?

   “娘子,妳是不是忘了什么?”

   尹东煜见云清儿完全忽视了自己,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邪恶地轻扯了下嘴角,趁着她专心听的时候,嘴唇不断地在她的耳朵印上碎吻,更把手摸摸的抚上她的衣襟。

   云清儿面红耳赤的回头瞪了他一眼,似瞋还媚,更是把那头饥渴的野兽的底线彻底引爆……

   他难而自抑地低头攫取那抺红,满足地轻叹一声,更为激烈地吞吮着她娇柔的双唇,引得她低喘连连。

   “别……别……”霎时的清醒让她想起这里是什么地方,连忙按住他在她身上游移的大手。

   尹东煜也明白这不是寻欢的好地点,一把抱起她,急步地走回新房,去过他们有点迟了的洞房烛。

  *

   凉风有信,秋月无边呀。

   天下处处有情人。

   一切的吵闹繁杂回归了平静,这样的显得特别可爱。

   只是在这正常人早已熟睡的时刻,有些人还在忙着……

   呵!苦短呀!

   突地,一声声响,有些熟悉的情节又上演了。

   男人无奈的瞧着娇笑的人,须臾,再次扑了过去。

   哼!

   敢再次把他踹下,他就要她多三天下不了!让她明白男人不是随便可以让人践踏尊严的。

   “别……别啊……”

   于是,寂静的里又响起了让人面红耳赤,心蹦蹦乱跳的甜蜜声音,浓郁的情爱久久不息……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