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夏日的到来,天气变得越来越炎热,庐安城出现了令人恐慌的疾病,瘟疫。
由于下城物资贫乏,苏瑾如不得不想其他办法来解决药物的问题。曾经想过向钱夫人寻求帮助,但得罪过她之后,这个主意显然行不通,况且连上城的许多大夫都对此束手无策,阻止瘟疫的办法还得要自己亲自解决。
父亲生前对瘟疫的传播做过大量研究,最后得出了一种切实可行的办法,虽然没有被证明是否有效,但在这样严峻的形势下,也只有这样一个办法可以使用了。
“你就这样盲目的作出决定,是什么也解决不了的。”钟扬的一句话,便把苏瑾如打回现实。
“可是,我能就这样看着这里的人们一个个死去吗?”现实是现实,要做到完全冷静,苏瑾如还办不到。
“我帮你去收集药材。”钟扬晃着手里的茶杯,然后一口气喝干了里面的茶水。
“你?”苏瑾如带着疑惑看着他。
“不相信我?”搁下手中的茶杯,钟扬从椅子上站了以来,“我可有一件法宝……”伸向怀里的手忽然停滞住,钟扬的表情就像被鱼刺卡了喉咙一样。
“怎么了?”露出这样的表情,苏瑾如还是头一回见到。
钟扬沮丧地坐回到椅子上,“自从到了西昌,我就把那东西当宝贝一样看待,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么就给丢了。”
看他那一脸颓废的样子,苏瑾如也不忍心再打击他,于是安慰道:“算了,估计你那宝贝就算还在,也不会起多大作用,就别想这事了。”
“怎么没用?我娘告诉我,有了它,不管在西昌遇到什么麻烦,都可以顺利解决,这下好了,我竟然把这么重要的护身符给弄丢了。”比起刚才,钟扬的情绪显得更加低落。
“什么东西这么厉害,你娘给你的是什么啊?”苏瑾如对钟扬所说的“护身符”感到十分好奇。
“是……一个信物。”钟扬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信物?这么好的信物是给谁看的?”
钟扬好似没有听见苏瑾如的话,又“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小如,这件事还是交给我吧,我一定会把药材带回来的。”
对钟扬突然的情绪转变感到愕然,苏瑾如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青天白日的,你可别不顾王法啊!”
“你说什么呢!”听到这话,钟扬立刻一脸黑线。
“我可领教过了,你胡来的本事可不小呢。”对于钟扬的不按常理,苏瑾如早已经体会过。
“别这么小看我,你以为我只会捣乱吗?就这么说定了,你留在这,我去把这件事情办妥,让你看看我钟大少爷的本事。”钟扬走到桌边,将一包碎银揣在了怀里。
苏瑾如愣了一下,这小子还真是雷厉风行啊。“你急什么,明天再走也不迟啊,这天都快黑了!”
“没关系,还是早点走吧,这场瘟疫还不知要持续多久,早一天拿回药材,就少死一个人,我可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钟扬拍拍苏瑾如的肩,“放心吧,我一定会早去早回。小如,你可要等我回来啊。”手搭在苏瑾如肩上,钟扬恍然感到一种离别的的苦闷,良久之后还是不肯将手收回。
苏瑾如正在纳闷,却蓦然跌入一个宽阔的怀抱。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当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时候,钟扬已经放开了她。
“钟扬!”控制不住地伸出手,苏瑾如的声音带了一丝颤抖,“你一定要回来。”
依然是一副欠扁的模样,钟扬挠挠头,哈哈笑着,“不用担心,我这人就是脸皮厚,你赶我走我都不会走呢,怎么可能不回来。记住,一定要等我。”
站在门边,望着钟扬离去的背影,苏瑾如迟迟收不回视线,即使已经什么都看不见。
从来不期待相见,也从来不害怕分离,有时仿佛看到了他眼中的伤痛,却始终认为是自己的幻觉,一点点的了解后,突然意识到所有一切都真是的。每次都想说些关心的话,却每次都没有说出来,即使在前一刻,她还有很多话想说,想要告诉他,不管结果如何,都要早点回来,路上千万小心,不要和人争执,即使自己轻功很好,也不要刻意显露,钱财要收好,小心身边的人,还有……很多很多。然而,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没有让他知道。
本来就不顺利的路程变得更为艰难,钟扬一出城就中了埋伏,早知道自己缺乏江湖经验,却没想到竟会这般不济。
就着昏暗的光线,钟扬看清了将自己捉来的人,那样敏锐的眼神,他见过一次便不会忘记。
“知道我是谁吗?”桓王冷眼看着眼前的年轻人。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你刻意这么大力气将我掳来,难道是有儿嫁不出去?我可提前告诉你,我可不会娶你儿的。”虽然身处危险,但钟扬依然是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看着桓王,等着他暴跳如雷的样子。
“我没有儿,即使有,也不会嫁给你这种泼皮无赖。”出乎意料的,桓王竟然没有发怒。
钟扬感到有些无趣,也再无心思戏弄桓王,“既然如此,那就快把我放了,和我这种泼皮待久了,你就不怕也被传染?”
“无妨。”桓王慢条斯理地说道:“我最擅长的就是驯服野马,你再泼皮,到了我这里一样得乖乖的。”
桓王不带感情的话让钟扬感到一阵恶寒,这个人太不普通了,定然不会是个生意人这么简单。
“这是你的吧?”桓王拿出一件物事,放在钟扬眼前。
“你……怎么会在你这?”桓王手中拿着的,便是钟扬丢失的那件信物——一枚只有半个巴掌大的金令牌。
“不要管我怎么拿到的,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我凭什么听你的?”可恶,一定是那天晚上掉的,都怪自己粗心,事后竟然还一点不知。
“你可以选择不回答,但是一定要想好,否则会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桓王的表情霎那变得严肃,“我问你,你是陇月山庄的什么人?和钟氏夫有何关系?”
惊讶只是一闪而逝,钟扬记得娘亲说过,她与父亲在西昌不乏有他们的仇敌,眼前的人身份未知,一切都还是迷,轻易说出自己的身份,难免会惹上身,于是道:“我爹是陇月山庄的管家,我和他们没有什么特殊关系。”
“没有关系?”桓王将那枚令牌在钟扬眼前晃晃,“这么重要的东西,难道是你的?”
“说的没错,是我的。”
“胡说!”桓王用犀利的双眼盯着钟扬,“这个东西,对钟氏夫来说,意义重大,怎会让你轻易了去!”
钟扬无语。这人说的对,娘的确将它当宝贝一样地看待,自己现在不一样把它当救命符吗。
看钟扬不说话,桓王又问:“先回答我的问题,这件事先不与你追究。告诉我,十几年前被钟氏夫带去的那个孩子怎么样了?现在在哪?”
孩子!!钟扬迅速在脑海中搜寻有关的过往,可是没有一点关于桓王所说的内容。“你是不是道听途说的?你说的什么带来的孩子,从来就没有这么回事。”
“没有?!”桓王突然变了脸,“怎么可能没有,你一定是在说谎是不是?”
“不信的话,你自己打听去。”钟扬开始怀疑面前的人是不是有点不正常。
“说的没错,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什么人,若是骗我的,你就祈祷自己能死得痛快点吧!”桓王又恢复了一贯的冰冷,情绪变化如此之快,连钟扬都不得不佩服。
眼看着桓王把自己扔在了屋子里,却没有一点办法,手脚都被捆得死死的,一点都动弹不得。钟扬终于开始为自己的将来开始担心了,如果真被那人知道,自己是骗他的,那自己的小命也就不保了。
愁,真愁!自己好从来没有这么犯难过。钟扬无奈地放弃挣扎,靠在墙角上,开始思索着桓王捉他来的目的,也许自己生存的希望就在其中了。
孩子,重点就在那个莫须有的孩子身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