谓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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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荣天禧十六年,八月二十九,宁王府迎娶新人,虽说只是个五品侍姬,但因是太后作主,又出自当朝宠徐夏宫里,因此也办得像模像样,热热闹闹。

    其实早在前几天,宁王中秋得茨事已早在京中权贵中传开,一时也成为佳谈,只是经了那等浮浪纨绔子弟嘴绕几圈,不免又添了许多的边,真真假假,竟出了几个版本,只宁王新刘子钰坐定了名是真,也惹得那许多人想一睹容。

    谁能想到,二十年后,这段子历史又被翻出,难倒了一众史,引出又一段公案、几条人命呢?而再过得百千年,当大荣第三世文帝的皇后刘子钰本就是一个传奇,这点事便被传得更奇了——也罢,大抵一个传奇的人物,特别是人,总要有一个传奇的开始吧。

    刘子钰此时(丛第三卷开始,小鱼称子钰),毕竟还只是一个侍姬,午时一过,顶红布,穿嫁衣,吹吹打打被送进了宁王府,拜了王郑氏和两个侧邱氏、于氏,便被喜娘送入新房,坐等宁王。

    谁知这一等,就是三个时辰。

    子钰坐在喜上,脖子已经从开始的酸痛到僵麻,凤冠本是除下的,但两个时辰前,喜娘估摸宁王大概要来了,又重新给戴上,就再没拿下。

    子钰头上这凤冠,自比不上正室斤两,用的金玉宝石都是按五品宜人的规格,但也有足三斤,戴的久了,这重还是其次,关键是那发髻须得包严,再紧紧卡着额前两鬓箍住,时间长了,很让人晕眩呕。

    两个喜娘也有些不安,但她们都是郑氏派来的老成人,自没有多话,但子钰带来的杜兰眼见她苍白着面,眉间蹙起,,便耐不住燥,焦急嘟囔,“这都几时了,王爷怎的还不来?”,说着上前弯腰问道,“,要不要请嬷嬷去探问一下?”

    两个喜娘对望一眼,其中一个咳了一下,刚要说话,却听子钰细声道,“胡闹,哪有这样的话,真是小孩子。”

    两个喜娘又对望了一下,便把话咽回去了。

    恰这时外面听有人打门,“来了来了,快做好准备。”

    杜兰一听,十分欣喜,连忙上前帮子钰把盖头重又蒙上,自己与喜娘站到门角一牛

    不多时,门开了,喜娘见青廷只身一人进来了,有些奇怪,伸脖子矿面并无人跟着,便互相使了个眼,一人引青廷入内,另一人出去询问。

    出去的那个见青廷的贴身小厮名唤周成的在廊地下站着,便上前低问道,“怎的不闹洞房了?”

    周成也低声回答,“刚前面闹调害,王爷高兴,喝得多了,现下都这个时辰,便挡了不闹洞房。”

    喜娘一听,点点头,肚内却翻滚,乖乖,这刚几时,便想藏了娇舍不得让外人看去,以后这刘侍姬,还指不定宠到哪儿去呢。

    刚一抬头,另一喜娘带着杜兰也出来了,对她笑道,“王爷让我们先回。”

    “这么快?”

    “可不是,一刻值千金!”那喜娘笑得暧昧,转身对杜兰道,“姑娘也暂回去歇着吧,以后,有你们的好日子呢!”

    喜房内,子钰坐在喜上,听喜娘与杜兰出了去,心越跳越快,猛然间自己眼前忽得一亮,却是青廷掀了盖头,满室的光于是重回眼中,那一瞬,子钰所见眼前的男子身长玉立,目光幽寒得看着自己,而再一看,他已又斜了身子,醉眼迷离。

    子钰垂下眼,刚那一瞥,可能是眼吧,却见青廷忽然打了个趄,便忙起身扶住他胳臂,青廷就势坐下,一把把她搂过,轻笑着往她颈间嗅去。

    子钰只觉他呼吸间俱是浓浓的酒气,而此时头上凤冠往后坠仰,更觉烦闷呕,使力把他推开,轻声道,“请王爷先容奴婢除下凤冠。”

    “呵,”青廷埋在她颈间顿了一下,拉扯间,子钰的领口已稍稍松开,露出洁白晶莹的一段颈项,衬着她乌发桃衣,如梅枝上第一场冬雪般白,青廷微微一顿,抬起身子,调笑道,“娘子说的极是。”说着便帮子钰除下凤冠。

    青廷重把子钰抱住,见她还要起身,眼中满是不耐之。

    子钰轻道,“还没有喝交杯酒。”

    青廷把她松开,很是不耐,看她起身倒酒,自己往后仰躺到被卧上,半嘲半讽道,“哪里来这许多事体,你又不是没经过这事。”

    子钰顿时便僵在那里,许是被箍得久了,头痛得更加厉害,连着太阳也抽痛起来,用一手撑了案子,半回转身,青廷正半仰躺着,一手手心向上搭在自己眼上,似漫不经心一句。

    子钰只怕是自己听错了,却见青廷忽把手放下,眼中醉愈浓,又对自己笑道,“你与皇兄,也要这般费事么?”

    子钰脸上血迅速褪尽,她回过身子,颤颤地双手扶案,青廷却象是等不及了,从后面拦腰将她抱压到身下,笑到下作,“孤到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把皇兄迷成那样。”

    话到这般,子钰如何还能忍得?头痛的要裂掉,眼见他含着扑鼻的酒气就要吻来,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下便把他推下去。

    青廷似不妨备,跌坐在案边,身子一歪,案上摆放的喜酒糕点便洒了半桌,有些还粘在他衣服袖上。青廷狼狈,勃然大怒,含混呵斥,似舌头都大了,“大,大胆,”

    子钰也坐起身,自己也没想到一推之下竟有这等力气,怔了一下,缓缓抬眼,看青廷面红耳赤,目光缓滞,一副醉怒交加的模样。子钰嘴唇蠕动了一下,终于没有开口。

    青廷却看见她眸中那一闪而过的伤痛,似琉璃瞬间破碎的裂纹,心中也猛如重锤般一滞,悄握了握拳,踉跄着起身,含混道,“既如此,孤也不勉强你……”说着头也不回,竟出了房门。

    子钰没淤抬头,望着满凉汪汪的红,用手捂了脸,沉下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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