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花落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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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鸾宫分外肃静,连宫内太监丫鬟都觉得自己的主子变的出奇的冷静。若是换作以前,皇上要纳什么子,迎哪个新人,必定要耍阵脾气。除了姚若夕的贴身婢红妆,其他的都是之前跟随前太子姚若蝶的旧人,虽姚若夕生多疑,但月鸾宫的一干人等还是令她比较放心。之前,她太过单纯,除了家族,她把他当成她的全部。红盖头揭开的那一刻,她就认定,他是他的夫君,她的天,然而忘了自己却不是他的。

  现在,她决定要冷眼旁观,可不代表她会袖手旁观。

  “出宫之后,速将此信亲手交于叔父,切记,不可被他人知晓。”姚若夕将封信函递给红妆,吩咐道。有些时候,若要成功,就必须将重要棋子紧紧掌控,男人并不知道,人有时候会比他们更狠。

  “又到了选的时候,娘娘一点都不着急。”玉菀为颜卿梳理秀发,嘴巴也没停止唠叨,“瞧清秋殿那群秀一个个张狂的,若是她们其中谁做了主子,宫里便得不了一刻安静。”“急有什么用,宫里每年都会进新人,这次也不是第一次。”颜卿照例慵懒的倚在紫青编金软榻上,半闭目,任由黑猫魑魅舔着她滑出袖的半截藕臂。这宫中的子谁进谁出似乎都与她无关,她总是将自己归属于事外,包括那些人之间的相互争斗,于她,都毫无意义。她要的,只是一份单纯的安静。桃树下,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向着她远远地招着手,“颜卿,我带你走。”男子墨黑的长发迎风飞舞,遮住了他的容貌,只有如一般明媚的眼,深情而哀伤。

  “你还是忘了我,对吗?”

  “綦旸。”她向他伸出手,男子的身影却如透明,越来越淡,直至消失。好痛,头好痛,仿佛千万只针一同刺向她,却似乎被束缚住不能挣扎。

  “娘娘,娘娘。”颜卿睁开眼,玉菀一脸焦急,见她醒来,眼泪差点掉下来,“娘娘,您在软榻上一睡就不醒,已经一天一了,奴婢怎么唤您都没用,您还全身冰凉,吓死我们了。”说到这里,玉菀已泣不成声,“玉珠去找皇上,皇上一直守在边不曾离去,直到刚才早朝才走。”

  自己是怎么了,不过是在软榻上小寐一会,竟然会沉睡不醒。挣扎着要起身,全身各处却都酸痛的叫嚣。“娘娘,是躺累了吧。”玉珠小心翼翼扶起她,塞了个软垫在她身后。“倾儿,你醒来了。”紧接着就是周羽尧大步流星的跨步进来,眼里满是欣喜,立刻上前握住她的手,“好些了吗?哪里不舒服,都告诉朕,朕叫太医来。”眼窝泛着微青,面疲倦,可是面对她的时候,他一直都是温柔深情,无论多累都会强打起精神来。手情不自的抚上他的脸,“倾儿已经不碍事了,皇上快去歇息吧。”纵然无情,她却一次次被他感动。“倾儿,”周羽尧霸道的揽她入怀,似要将她揉进骨血,“太医说你已经没脉搏的时候,我从未这样害怕过,即使是父皇离开,我没都有这种感觉。答应我,不要再离开我了。”

  玉珠她们已然知趣的退下。房中唯留下他们二人深情相拥,周羽尧孩子气的抱着她不肯放手,唯有这时,他才不像君临天下的冷酷帝王,而是拥有着自己心爱人的普通男人。他定然是深爱着她的,可是她呢?她不知,应该是无爱的吧,她对他是依恋,是亲情,唯独没有爱。送走周羽尧,颜卿唤来玉珠,接过她递来的铜镜,镜中子不施粉黛,而颜如朝霞映雪,顾盼生情,唯有本该娇的红唇苍白的吓人。想想自己这个样子确实是把周羽尧吓到了,嘴唇的苍白无血,再加上身体冰凉毫无脉搏,任谁都会认为自己是已死之人。可是,又有谁会知道,这本来就是真实的自己,她摸着胸口,这里找不到一点常人应有的心跳,周羽尧一直以为她身体冰凉只是体寒的缘故。她是谁,来自哪里,为何一旦要思索要去回忆,脑袋就针扎般的疼,她也不曾发现,她眉心的朱砂痣会渗血似的红。那让她沉睡一天的梦魇,究竟是要告诉她什么,綦旸,她心心念念的男子,他在哪里?

  “玉珠,坐过来陪我聊聊天。”颜卿向里躺了躺,留出一块位置拉玉珠坐下。玉珠担忧的看着她,“,你确定自己真的没事了?”她心中的隐忧清晰显现在脸上,颜卿都懂。“幼时受了风寒,体质便一直都不好,已经不碍事了。”她安慰着玉珠,何尝不是安慰自己。“我有些怀念那段江南生活。”颜卿喃喃低语,杨柳依依,碧波荡漾,风似剪,记忆初始便是这样的江南。“只要愿意,玉珠愿陪你一起归隐江南,去过无虑生活。”玉珠似承诺一般,秀的脸上尽是坚定。“好,我们一言为定。”颜卿浅笑着靠在她身上,感觉那纤弱的身子微微一颤,她定是害羞了吧。

  周萱帝嘉禾五年,封陆敏为正二品贵嫔,欧阳雨霏为正三品昭仪,慕容青丝为从三品婕妤。至此,后宫此次选共添正二品贵嫔一人,正三品昭仪一人,从三品婕妤三人,人、良人等十一人。

  (北周嫔等级:除皇后外,设:正一品皇贵;从一品贵,德,淑;正二品贵嫔;从二品嫔;正三品九嫔昭仪、昭容、昭华、修仪、修容、修华、充仪、充容、充华;从三品婕妤;正四品人,良人,才人,四品一下为采,御。)

  姚若夕看着手中刚获悉的名单,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欧阳雨霏貌才情都不及慕容青丝,可她就一样好,够聪明,识时务。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