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晓菊摆摆手,此刻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他是不是将你扫地出门了?”钟原很好奇。
小菊缓缓坐起来摇摇头:“没有,我们续合约了。”
“那你干嘛无精打采的?”乐意不明白。
“我好累,就这样东跑西颠一天你试试看!乐意,帮我打盆洗脚水行么?”
“我去吧。”一边默不作声的盼盼开口说道。
乐意爬到小菊上一脸严肃:“喂,我还是觉得不对劲,你是不是签的卖身契啊!”
小菊白了她一眼:“和卖身契差不多,我所有的假期都被卖掉了!”
“哎呀……吓死我了,我当什么呢!”钟原长出一口气:“卖掉就卖掉吧!反正你假期也不多。”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口一个叫赵剑灵的孩喊她。
“楼长!下水道不通了!”
“哦!找边海城去吧!”大伙起哄道。
“你们真讨厌!”钟原嗲怪道。
“哇,不找物业的人,你自己会修吗?”乐意故意揶揄她。
钟原气的转身就走。
“钟原脸红了!”盼盼后知后觉。
小菊一扫疲惫也跟着大笑起来。
第二天中午,钟原带着在物业工作的边海城来到水房。水房周围挤满了来洗菜的孩子,大家七嘴八舌叙述着下水道何时不通,怎样不通,好似一群叽叽喳喳的麻雀。
边海城是这个地区为数不多的帅小伙,个子高高大大,模样也舒服,口音略带山西味,因为工作的关系没少和这些孩子打交道,大家都不把他当外人。钟原喜欢他,他也不是不知道,但两个人还处于暧昧的阶段,大家有事没事喜欢拿他俩开玩笑。
边海城觉得钟原家在本地,家庭条件比自己好,而钟原在乎他长的比自己漂亮(这只是钟原自己的感觉)两个人谁也不肯迈出第一步。
有好事者想帮他们撮合,但钟原那“拧”劲又上来了,真的要翻脸,害的一群人只有干着急的份。
修完下水道钟原把他送下楼,做为楼长这是义务但里面却掺杂了些说不清的东西。
“再有问题……记得找我啊……”边海城词不达意。
“好的……”钟原点点头带着几分少的羞涩,完全不似平时一付假小子的样子。
向晓菊眼珠转转,计上心来。
她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端着菜在楼道里用清甜的声音唱起来:“送你送到小村外,有句话儿要交代……”
然后用力拍了一下迎面走过来的乐意,乐意立刻会意,马上拿出自己那惊人的大嗓门用最大音量唱到:“虽然现在百儿开,路边的野不要采!”
钟原听见小菊的歌声就知道要大事不好,谁知又被乐意那高音喇叭放大了无数倍,这时奇妙的效果发生了,全楼的孩子异口同声接到:“不采白不采!不采白不采!”这场面太壮观了。
边海城在孩子们的哄笑声中红着脸狼狈的逃窜出去。
这一切发生的如此之快,以至于钟原根本没有做好准备,这层窗户纸就被捅破了。
“乐意!向晓菊!”钟原气急败坏。
看着扑向自己的钟原,乐意边躲边笑:“哇!你现在越来越霸道了,连歌都不让唱了!们,我们要誓死捍卫我们唱歌的权利,对不对!”
“对!”乐意一呼百应。
而始作俑者的向晓菊则完全没事人一般在旁边坏笑着。
这次的策划如此成功,向晓菊整整得意了一个星期。程浩望着正在做早餐的小菊满心奇怪,上个礼拜还一付行将就义的样子,这个礼拜则眉飞舞起来。
夏之间的北京沙尘弥漫,周六一早滚滚的黄沙将天染成一片苍黄,虽然室内有强力空气净化装置,但还是免不了荡漾着一股灰土气。
这种天气弄得人很烦躁,程浩一边等着吃早饭一边走到客厅落地窗前向外张望,不知道这鬼天气什么时候是个头,却看见自己昨天没有停进车库的车窗玻璃上有人写道:“啦啦啦,下土啦!”还很不合天气的加了一张笑脸。
“向晓菊!”程浩大喊。
小菊箭一般从厨房冲出来:“到!”
“车窗玻璃上的字是不是你写的!”
“嘿嘿,答对了!”
“你!”程浩气的说不出话来,实在不明白这个丫头脑子里想什么。
“怎么了?”小菊不明白:“我早上出去丢垃圾看见车上有很厚一层土……”
“那有什么值得高兴的!”程浩恨死这种鬼天气了。
“下雪您高兴吗?下土为什么不高兴呢?”小菊不明白:“都是自然现象,干嘛厚此薄彼呢?”
“笨蛋,那能一样么!”程浩又咆哮起来:“发洪水你高兴吗!”
“那怎么能一样呢?您真奇怪!”小菊反而生气了。
程浩发现再争论下去又会掉进小菊的逻辑怪圈里,赶忙止住话题。
“去!把车擦了!”程浩没好气的说。
“知道啦……”向晓菊撅起嘴,觉得这个男人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她一边卖力的擦着车一边哼着歌,心情好的完全与沙尘暴天气形成鲜明对比。
“喂!那不是我的车!”程浩指着小菊正在擦拭的大奔,气急败坏冲过来。
小菊茫然的站在那里,一付不知所措的样子。
这时程浩才发现这辆大奔玻璃上除了写上:“啦啦啦,下土啦!”在前盖的位置还提了一句诗:
黄沙漠南起,白日隐西隅。
一行漂亮的行书留在那里,有一种耀武扬威的样子。
程浩拽着向晓菊来到路的另一边指着一辆车说:“这才是我的车!桑塔纳2000!”
小菊皱着眉头“哦”了一声说:“我知道了……”
程浩以为她觉得自己的车不如一旁的奔驰车好,心里有种很解气的感觉。果然全天下的人都是物质动物。于是他带着鄙夷的口气说道:“这车跟了我很多年,比人可靠多了,我换什么都不会换它的!”
“也是。”小菊道:“反正都一样,有什么好换的。”
她的语气太真诚了,真诚的程浩想撞墙。
他把向晓菊拖到奔驰旁边大吼:“这是奔驰!”
又把向晓菊拖到桑塔纳2000旁:“这是桑塔纳!”
“它们哪里一样了!”
向晓菊被他的举动吓得不轻,只好随声符合:“不一样,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程浩把手松开,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你不会不知道它们的品牌吧?你真的分不出来?小区里停了这么多车,好坏你都分不出来?”
向晓菊,又点了点头:“我真的觉得都差不多,都挺好的。”
程浩陷入了绝望中,发现这个丫头果真没有任何品牌意识,但他还是追问道:“那你分得清楚什么车?”
向晓菊又露出那种纯的要命的笑容:“我分的清火车啊!西门子公司的DJ1、DJ4,阿尔斯通的HXD38K、HXD2,东风的DF4DK、DF5、DF7、DF7G、DF8B、DF11……………………”小菊如数家珍的说。
程浩彻底被她打败了,悻悻地上了车。
“程先生,您要去哪?”小菊问道。
“要你管!”他觉得在和她说下去一定会被气死。
“您不吃早饭了?”小菊一脸遗憾。
程浩没理她,开始发动汽车。
“那中午饭呢?”小菊一边躲一边问。
程浩大吼起来:“不吃了!不吃了!都不吃了!”
“再见!”向晓菊笑的像蜜糖。
程浩再也忍无可忍,把头伸出去恨恨道:“谁和你再见!”
看着被自己成功气走的程浩向晓菊得意洋洋迈着方步走进门。
“哇!这么多锅贴,中午吃都够了!”她夹起一个塞进嘴里嚼起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