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理会那越来越响的敲门声,涯逸转身去抱身边的人,谁知却捞了个空。
惊恐的睁开眼睛,晌午的阳光刺得他眼睛生疼。
涯逸紧紧盯着早已经凉了的另一边,眼中的惊恐无限放大。他,他又不见了……直觉的知道他已经不在府里了……
跌跌撞撞的爬下,抓到衣服就往身上套。涯逸眼中布满痛苦,为什么总是在他最开心的时候就消失呢……雪见楼,他要赶快去雪见楼,那人应该不会那么离开那里吧?
抱着最后一点希望,涯逸快速整理好就往外冲,生怕慢一步就再也见不到那人了。
唐素惊恐的看着从没那么激动过的主子,手还定在敲门的姿势上。
反应过来主子已经跑得快不见了,唐素这才火急火燎的赶上去。
一路奔到双雨桥,看着对岸恢弘的建筑,涯逸却不敢再往前踏了。要是连雪见楼也找不到他该怎么办?
唐素看着终于停下的主子,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上去拉住他,生怕下一秒他再跑的没影。“主子,之前我去叫雪见公子和冬儿吃饭的时候他们都不见了。”自己刚才去敲门就是为了禀明这件事。
涯逸了然的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眼睛却不离雪见楼。
远远的看到雪见楼门口站了一排人,最中间就是那天雪见喊的阿山。他们身后的雪见楼大门紧闭,却有丝丝琴声不时传入耳中。
大白天的大门为何是关上的?雪见……不会有事吧?还是……他真的走了?……
向三楼看了一眼,发现窗子是开着的,涯逸不再犹豫。脚尖轻点,转眼就越过双雨桥,速度快得连唐素都没看清楚。
看着突然不见的主子,唐素急得在原地打转。
躲过楼下一排壮汉的耳目,涯逸轻易的便跃进涯语阁。看看楼下毫无感觉的一群人,涯逸后怕的想到,轻功好的人都能轻松的进入雪见楼,雪见住在这里岂不是很危险?
顺着窗口吹来的风卷起屋里的白纱翩翩起舞。
熟悉的细细的抽噎声打断了涯逸的担心,他寻着声音走去。
寻至门口,便看到了蜷成一团,紧紧抱着手中睡着的坐在地上哭得伤心的冬儿。
冬儿哭成这个样子,难不成他真的走了???
惊恐的冲过去蹲下,一把拉过冬儿,涯逸慌张的开口问道:“冬儿,你家公子呢?”
看到眼前突然出现的涯逸,冬儿哇的一声扑进他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埋在衣服里的声音抽噎着含糊不清的传入涯逸耳朵里:“唔……公,公子……厄……不要,不要冬儿了……把,把冬儿……唔唔……把冬儿一个人……丢,厄……丢在这里……”
听到冬儿的话涯逸全身的力气仿佛一瞬间全被抽走了,只有双手紧紧的抱着怀里哭成泪人的娃儿。
他果真又走了……颓然的倒坐在地上,涯逸看向怀里的人,眼眶渐渐湿润。
那人为了躲他竟是连冬儿也不要了么……眼泪迸出眼眶,涯逸的心口袭来排山倒海般的疼痛。
眼前的事物突然都无法控制的转了起来,耳边有如飞了一堆叽叽喳喳的小鸟。涯逸的胸口闷闷的传来一阵压抑,强烈的呕吐感堆挤在喉头。
顺从身体的意志,涯逸动作缓慢的侧过头。‘噗’的一声,压得他难受的东西吐了出来。才感觉身体轻松了点,下一秒,他眼前却无法抑制的陷入一片黑暗……
冬儿愣愣的看着倒在地上的涯逸还有他身旁的那滩红的东西,害怕的情绪飘到最高点。
眼泪顿在眼眶,冬儿不知所措得伸手推着突然一动也不动的逸哥哥。下一秒,好像认识到不管自己怎么推,他也不会醒过来了。
冬儿伤心的眼泪再次奔出眼眶。“逸哥哥,你醒醒啊!……你醒醒啊……”
被冬儿彻底忽视的从他怀中掉到地上。摸摸摔疼的屁股,揉揉迷蒙的睡眼。刚想朝那个把自己摔下来的小孩儿猛踢两脚,就看到了摊在地上动也不动的那个谁谁。
还没睡醒的眼睛忽的一下瞪得倍儿圆,紧紧的盯着那个已经不会动的人。
醉钰波刚走上三楼,就被突然传出涯语阁的哭喊声惊得脚下一滑差点摔下去,幸好及时拉住了旁边的扶手才免过一劫。
惊魂未定的小心站好,醉钰波小心翼翼的朝涯语阁看去。仔细听着门内传来的哭喊声,确定那是冬儿的声音后,醉钰波这才慢慢走过去,推开房门。
跨过那个倒在地上的人,小心抱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冬儿。
忆起冬儿刚才喊的‘逸哥哥’。醉钰波又朝地上那人看了几眼。
仔细看清那个让自己感觉有些眼熟的人,醉钰波最终肯定。那个人就是‘赫连涯逸’--涯语的哥哥--也是飞阳王朝如今的帝王。
看见那人身边的一滩血迹,醉钰波无奈的摇摇头。一手抱着刚才哭晕过去冬儿,一手夹着晕过去的赫连涯逸,他朝地上坐着的看了一眼:“你可别指望我能抱你,自己跟上。”
之前弹完一曲,雪见便化身风中蝴蝶,在大厅来回穿梭,这边一个大爷,那边一个公子,叫得亲热。
被雪见敬过酒的人,此时目光都还呆呆的跟着那个身影满厅转,满脸的不可置信。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也能喝到天下以第一人敬的酒。
又走到一张桌前,雪见亲热的叫了一声‘公子’后,便自觉的坐到男人的大腿上,胳膊如若扶柳的搭上男人的肩膀。
端起桌上的酒杯,雪见窝在男人怀里,笑得风情万种,用自己都恶心的甜腻声音说道:“公子,雪见敬您一杯。”
那公子哪可能有心拒绝,就着雪见递来的杯子一饮而尽。
伺候男人喝了酒,雪见便又如蝴蝶般起舞到别处。眼睛却总是时不时的瞟向大门,那个人怎么还不来找自己?他不来,自己这出又是要演给谁看?
看着躺在上还未醒来的赫连涯逸,醉钰波对着窗外渐落的日头陷入了深思。
之前替他检查过,除了背上有几道抓痕之外就没有伤了。那抓痕也似是时留下的,好端端的他怎么会吐血晕倒在涯语阁?而且一晕就是一天,到现在还未醒过来。
“唔。”涯逸轻哼一声,慢慢转醒。他是被胸口传来的阵痛给痛醒的。
“你醒了?”醉钰波从桌上端了茶水递给他:“先喝点水吧。”
涯逸接过那陌生人递过来的茶杯,正在犹豫要不要喝的时候。醉钰波嘲讽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放心吧,我可没兴趣对你下毒。”
喝下水,嘴里残留的血腥味也淡了,涯逸这才冲那人问到:“这是哪里?现在是什么时辰?”
“你还在雪见楼,此时已近戌时”
戌时,自己竟昏过去这么长时间。还在雪见楼啊……可惜,那人已经不在了,自己在这里又有什么意义。“你是谁?冬儿呢?”
听到他的问题,醉钰波似笑非笑的答道:“在下雪见楼楼主,醉钰波。冬儿他很好,这会儿正在旁边的屋子睡觉。”
冬儿没事就好。涯逸艰难的移动着不适的身体,好不容易站起来。“多谢醉楼主的照顾,在下告辞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