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惊鸿一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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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俊早就听人在背后说自己琴技差得离谱,而且琴师从来没有表扬过自己的琴艺,虽然他的自我感觉一向良好,可若鸿在这个节骨眼上让自己弹琴,崇俊还是有些不安的,可是小晨已经开了口,他又不好推辞,只好硬着头皮上。

  崇俊坐在琴台之上,“当当!当当当当......”

  琴声一出,关崇俊如同往日一般陶醉的闭上眼睛,双手在琴丝上不停的来回移动,随着零乱无章的节律如燥声般传出,众人都不约而同的皱起眉毛,一个个露出痛苦的表情,院子里踢键子的不少丫头难受的捂着耳朵,有些听不下去的随自顾自地逃走了。

  自始至终呆在角落看热闹的里拉只觉眼前顿时变得昏昏沉沉的一片,哭笑不得地翻了翻白眼,头顶好似飞过一群乌鸦哇哇乱叫,既难听又烦人至极,真想一杆子把那个制造燥音的家伙打晕过去。唉!他见过差劲的,却没见过这么差劲的!

  小晨不苦笑,她从来不知道如此音波极佳的好琴到了崇俊手中居然能弹出这般不堪入耳的声音,他还真是个天才,这般琴技只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是任谁都是学不来的,小晨才听了几声便已经是五体投地,自愧不如了。

  若鸿的脸上却是一副奸计得呈的狞笑,心想着:敢走在我前面?敢打小晨的主意?看我怎么整你!今天让这样在小晨面前丢尽颜面,看你以后还有怎么见小晨!

  虽说对于崇俊的琴声,大家都各自有各自的想法,但是崇俊自己却是沉醉其中,一边弹,一边摇头晃脑,弹琴的感觉几乎望乎所以,每一次弹琴他便感觉自己好像进入了云里雾里,他非常喜欢那种飘飘然的感觉,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还一脸自得其乐的样子。这便是书院里的琴师真正佩服他的地方,明明他的琴声已惹得人鬼共愤,足以让人难受至死,可他居然沉浸在自己的意境里,一副极其享受、陶醉不休的样子!实在让人受不了他!

  站在远处的湘樰无奈的摇了摇头,还好防着他一手,于是把时有准备的绵团塞进耳朵。

  湘杨不敢恭维地望着崇俊,叹道:“唉!他怎么又弹上了!真不知这次他要弹到什么时候!真是的,每一次都弹得又臭又长,烦都烦死了!怎么就没有人来管管呐?!”

  其实,他也不是没难管,而是没人敢管!一般的人谁敢管他?就连琴师先生都不敢管他,崇俊可不是什么好惹的鸟,小霸王一个,又小肚鸡肠,谁敢得罪他,铁定会死得很难看!起初所有人把希望都寄托在二长老身上,可二长老听了崇俊弹的琴声后,竟然是崇俊一般的沉醉其中,还连连喝彩叫好,两人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活宝,在场的人几乎惊得撞墙!如此一来,谁还改管他?!

  正当众人被崇俊的魔音折磨得死去活来的时候,琴声突然停住了。只见崇俊睁开双眼道,怒气冲冲道:“谁打我?刚才是哪个小兔仔子扔小石子打我?有种站出来!”

  小晨撇向一旁呆着的里拉,知是他搞得鬼,还好他搞了鬼!于是对崇俊笑道:“崇俊哥哥,别生气嘛!弹了那么久,你饿不饿呀?”

  崇俊一见小晨那目倩兮的笑颜,刚才被打扰的郁闷之气一扫而光,呆呆地望着小晨,宠溺的笑:“呵呵!谢关心。”

  若鸿见此,心中更气!

  只听小晨道:“崇俊哥哥的琴技,果然不同凡响!小晨有一事相求,不知哥哥可否应允?”

  “什么?只管说,别说是一件,就是十件,也没问题呀!”听到小晨的赞,崇俊异常得意,豪爽的应道。

  小晨抿嘴一笑道:“小晨只是想求崇俊哥哥,以后除了小晨,不要再弹琴给任何人听,好不好?”想到少君不让自己教任何人跳舞,这让小晨突然明白到少君的苦心。只不过,自己教人跳的舞,跟崇俊弹的琴,真能相提并论吗?如此说来,少君哥哥不让自己教任何人跳舞,是不是也表示,跟自己跳舞是一种难以忍受的折磨呢?想到这里,小晨不由生出许多烦躁来。

  崇俊一听,眉开眼笑,小晨的话,是不是表示她很欣赏自己呢?如此说来,自己极有希望成为她的朋友吧?族长那么看重小晨,如此她选择了自己,是不是表示自己已经在同龄人中胜出,继承下一任的族长有望呢?崇俊越想越开心,对小晨兴奋地点着头。

  湘杨长长的吐了口气道:“这个子,还真是个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呵呵!以后,我的耳朵都不用受这种罪了!只不过,她的耳朵可就要遭罪喽!大哥,你说,这小晨看上去是那么灵气活现的一个人,她的喜好怎么会跟二长老一样呢?真让人难以置信!”

  不光是湘杨,琴声终止的那一刻,在场的人们都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只不过,小晨的要求着实让众人不解。

  茉莉在小晨耳畔轻轻说了几句,小晨便抬头往向门口的湘樰兄弟,让潮招呼亭内的两人,便带着茉莉起身过去了。

  跟湘樰两兄弟见过礼后,湘杨小声在小晨耳畔说道:“小晨,谢谢你,你刚才救了我的耳朵。”

  小晨笑道:“不用谢我,我刚才想的只是救我自己的耳朵,一点都没想过连带你的耳朵一起救。”

  湘杨却道:“你傻呀!你跟他那么说,他以后只对你一个人弹那什劳子,那你以后可就惨了!”

  小晨苦笑:“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湘樰笑道:“你入不了地狱!可怜的崇俊,以后只能弹给他自己听了!”

  小晨扬眉道:“何以见得?”

  湘樰道:“听过他如果‘动人心魂’的琴声,你以后还会让他有机会在你面前弹琴么?”

  湘杨这才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小晨,你可真是高人呐!这么多年了,我们已是忍无可忍了,却都拿他这一招没办法呢!”对着小晨双手合什,做出万般感动的样子道:“小晨,你真是太有才了!”

  如此一说,逗得小晨和茉莉咯咯直笑。将二人让入亭内,五人一起品茶。

  哑奴站上半山腰上,望着不远处的八角亭内与关家兄弟谈笑风声的人儿,心里很不是滋味,纵使族长百般爱护自己,但自己终究都是个外人,小晨身边,最终没有自己的位置!想到这里,忍不住昂天长啸:“啊呜呜......”

  听到哑奴的叫声,小晨马上反应了过来。若鸿和崇俊的脸突然变得恶狠狠的,湘樰兄弟脸上却仍保持着淡淡的笑意。

  “这是狼的叫声,家里有人养狼么?”小晨故作惊异的问道。

  “别怕,我这就去找人收拾了他!”若鸿原本对哑奴恨得牙痒痒,如今得知他仍在关家的某个角落,哪里肯放了他,说罢起身一礼:“我先告辞了!他是再来看。”然后,打算招集人手去修理哑奴。

  小晨轻轻回他一礼,若鸿便转身走了。崇俊见此,也匆匆告别,跟随而去。湘樰对湘杨略施了眼,湘杨也说要去看看,帮帮忙什么的。

  小晨并不担心,因为她知道,哑奴跟少宣哥哥呆在一起。

  八角亭只剩下了湘樰和小晨。里拉见此,慢吞吞地从角落里游荡出来,坐在小晨身边。

  虽然觉得适才走的那两个家伙讨厌,但里拉觉得那两个思想并不复杂,倒是眼前这位,论到高大英俊,潇洒帅气与自己可算是不相上下,但心思却深不可测,让他难以琢磨。直觉告诉自己,这一次,自己遇上了真正的对手。

  茉莉却不这么想,她一门心思全放在为自己起名字的湘少爷身上,在她眼中,他英俊潇洒,仪表堂堂,足智多谋、精明能干,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更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梦中情人。哪里是随便来的什么野野草便能比拟的呢?想到这里,茉莉不屑地望了里拉一眼。

  “小晨,你看起来好面熟,很久以前,我们在哪里见过吗?”湘樰摆了个轻松的姿势,笑容可掬地望着小晨。

  “湘樰哥哥,抱歉,我没有觉得你面熟,而且,我们以前从来没有见过面哦!”小晨肯定地回答道。

  湘樰暗叹:她倒是老实,跟自己身边那一群喜欢讨好自己的子大不一样。

  不介意的笑笑,湘樰又问:“不知,小晨从哪里来?要去往何方?”

  小晨眨了眨灵动的双眼,调皮一笑道:“我从来处来,到去处去!这个答案,你可满意否?”

  还从来没有哪个子这样跟他说话的!的确有够与众不同。湘樰苦笑,接着问下去想必没什么意思,于是换个话题道:“想看仙鹤起舞么?”

  传说中的仙鹤么?这让小晨来了兴趣:“想看,可我没来见过仙鹤,不过倒是很想见见,你见过么?”

  意料之中!湘樰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将适才崇俊所弹之琴移到手中。

  “不是吧!又弹?”里拉夸张地大叫道。

  话音刚落,清脆婉约的音乐如高山流水般自湘樰手中倾泻而出,扣人心弦,优的旋律让人不胜收,不由自主的沉浸其中。墙外飞来数只仙鹤,一时排成一字,一时排成人字,飞往一处水榭,拍着洁白的翅膀,翩翩起舞。

  小晨忍不住小心地跑近仙鹤,想看清它们的样子,又担心吓跑了它们。谁知仙鹤们竟围着她把转,丝毫都不怕她。小晨望向湘樰,想必是家养的不怕人吧?于是,小晨玩兴大起,借着妙的音乐,甩开袖内的长绫,与身边的白鹤一同起舞。

  望着她那刚柔并济的优姿态、绝婉约的转身,以及她浑身散发的青蓬勃的朝气,都让阅无数的湘樰惊憾不已。那是一种什么样的丽,他已无法言喻,只知道她的惊鸿一舞,已然让自己深深折服了。

  里拉望着小晨轻舞的样子,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她跳出的舞蹈总是那么新颖、那么好看,虽然他常有机会看她跳舞,可他就是怎么看也看不够!他喜欢看小晨,喜欢听小晨说话,喜欢手链上铃铛清脆的响声,更喜欢跟小晨天天呆在一起......

  山中的哑奴呆呆地望着仙鹤中仙子般的小晨,已然忘掉了心中所有的烦恼,多愁的脸上露出由衷的微笑,纵使自己不能像“那几个人”那样呆在她的身边,但可以这样远远的望着她开心且无忧无虑的生活,他也能知足了。怕只怕,再也看不到她!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