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朋友还是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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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听了好久,谁也没有再说话,屋里没有了声音,我不由自主将耳朵贴近窗口想听得真切,里面竟然传来了呻吟的声音。

  我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感觉变味了呢?李辰你辛辛苦苦甩掉我们的目的竟然是为了情?打死我都不相信!

  我手指沾了些口水想去捅破纸窗,可是手指将要接触窗纸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勇气去看里面发生的事。也许李辰真的是众人所说的好之徒,坏得不可救药,而我只是一厢情愿地想证明他不是个坏人。我感觉很失落,就好像认准了个客户会下单,把他当上帝一样伺候,结果他只是拿着所谓的上百个订单让你报报价已而,等你辛苦报完价格后再把你一脚踢开。

  我回头寻找着慕笙的身影,他远远地站在院中,黑纱早已挂在脑后。看着他的表情,我想他在进来之前就知道这里将会发生的事情,而我们对这种事情只能听之任之、避之不急。

  我突然很佩服扫黄组的警察叔叔们,每次都要监视着、听着、忍着、煎熬着,直到关键时刻才破门而入、直捣黄龙,让心中怨气得以释放。那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毅力?!

  我多想冲进去对他们大喊:“警察!穿好衣服,靠墙角站好”,要是李辰一有动静,我就立即拿警棍戳他、电他。

  真想戳他、戳死这个臭小子,毁了自己的清白也算了,还毁了我的清誉。

  我坐在墙角无助地看着慕笙,他平静地走过来拉起我的手,悄悄走出门外。但我看到他已满脸通红直到耳根,我想我也比他好不了多少。毕竟在这个世界,撞见情的人永远要比情者本人更无地自容,所以我们的反应还算正常。

  “慕笙,去你家喝酒好吗?”一天的好心情彻底被消磨殆尽,我只想找个私密的地方借酒发彪。

  “走吧。”慕笙再次将黑纱放下,拉着我向县城外走去。

  一路上,我们都很安静,可能谁都没从那个猥亵的场景中出来。

  我感觉很愧疚,因为慕笙从来都不会跟我说不,当他坚决阻止我办事的时候必定有他的道理。所以只要以后他告诉我哪件事不要去管,我发誓我立即扭头就走,否则就是跟自己过不去,就像现在这样。

  一到慕笙的家门口,我立即冲了进去。

  知道吗?我已经忍无可忍了!

  我非常需要一个沙袋狂扁一通,可是这里没有沙袋,唯一一个能做沙袋的人又是慕笙,可他又都是骨头,搞不好会手指残废,所以我只能冲进屋去扁他的被子和枕头。

  当我冲到门口,却看到有个风情卓越的男人坐在桌前,手举茶杯,品着清茶。他的折扇放在一旁,看着我的眼中充满笑意。

  那个男人就是我躲都来不及的初尘。

  我傻站在门口,有了当日第二次被雷击中的感觉。

  其实我知道退亲以后的那几天里,初尘也常去我家看我,只是我每次都很早出去很晚回家,父母又装作不知道我何时在家。他常常会在我家里坐一会儿后离开,至今没能见一次面。

  在这里我要好好表扬爹娘的势利眼,自我爹娘知道我要当第十九侧后,对初尘的态度明显改变,暗示他不要再妄想“高攀”我这未来枝头的凤凰,唯有当他送来吃穿用度的时候才对他客气一些。我认为爹娘的言行即解决了日常所需,又帮我将他隔离在安全线之外,所以我决定对此行为视而不见;而慕笙知道后也非常赞同我爹娘的行为,他认为初老板有的是钱,拿了不用手短,吃了不必嘴软。

  总而言之,我丝毫没有罪恶感。

  慕笙紧跟在我身后,冷冷爆出一句话:“你怎么来了?”

  初尘举起折扇,站立起身,态度从容:“闲来无事,便来讨杯酒喝。”

  我分不清他们是敌是友,只感觉两人对视的眼睛似有刀光剑影:“你们是……”

  “朋友!”初尘笑意阑珊。

  “敌人!”慕笙则显得非常生气。

  我比较相信慕笙,因为慕笙更厚道;但是外贸经验告诉我,当答案不确定时必须DOUBLECHECK一下。

  于是我又问:“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两人都收起目光,叹了口气。

  “朋友!”

  “敌人!”

  这回是倒过来了,初尘说是敌人,慕笙又说是朋友。说完两人再次尖锐地直视对方。

  我赶紧在他们中间拍蚊子,一个是朋友,一个是恩公,两个人要是打起来,我都不知道帮谁好。

  而且这两人怎么都没个立场呢?又不是搞外交关系,两个男人的关系也是敌是友理不清,搞得如此复杂,我简直有了第三次被雷击中的感觉。

  “那你们能不能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又是朋友又是敌人?”我没好气地说道。

  “不行!”现在两个人的口径倒完全一致,答得还中气十足,干脆利落。

  我到底招谁惹谁了?

  我左一个白眼,右一个白眼,希望他们能感受到我的威仪。

  他们两人倒反而轻松了许多,真像朋友一样相视而笑,友好起来。

  我感觉他们的哑迷太多了,第六感告诉我,他们之间……去他们的第六感,我再也不相信第六感了!

  慕笙牵着我的手,缓缓走到房中,笑着对初尘说:“既然来了,自然要好好招待一下。”

  初尘有意无意地看一眼,复又坐下,也是笑容可掬:“你知道我只喝一种酒。”

  慕笙放开我的手,问我:“阿,帮我拿坛桂雕好吗?”

  “哦。”我答应着转身出门,知道他分明是想支开我。所以我不会那么傻,反而更想听听他们说话的内容。

  走出门口,我立即掂着脚尖躲到一边听。

  反正酒窑在屋后的山洞中,来回也要十来分钟,更何况那嘴刁的初尘还只喝一种酒,听会儿再去也无所谓,就当找酒找了很久很久。

  只听初尘在里面大声说道:“贤弟,为兄本想跟你来叙叙旧,可外面有只耳朵也想听听男人间的谈话,你说是把她叫进来听呢?还是说得再大声点呢?”

  我一听立马闪人,这个初尘像耗子精投胎一样,我还是躲远点算了。

  那酒果然找了很久,几乎翻遍了整个酒窑才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那坛子桂雕,估计离开房间已有半个时辰,在这段时间里,他们就算要杀了对方,时间应该也够充裕了,所以我明白他们的好戏没我什么事。

  我悻悻地拿着桂雕回到屋里,看着还活着的那两人一言不发地都喝着闷茶,慕笙又恢复了很不开心的样子,而初尘还是满面风。我把酒坛放到桌上,正想打开。

  初尘突然站了起来:“天不早,我还是回去吧。”

  我心中大喜,真希望他在一秒钟内消失不见。我热忱地等待着慕笙下逐客令,将那个自摸的男人驱逐出我们圣洁的领地。

  只要这个碍眼的人一走,我跟慕笙就可以举杯对饮,一醉方休,把今天所有不开心的事情都扫地出门。

  慕笙也站了起来,走向窗前,缓缓说道:“那我就不送了。阿,天不早,今天就让初尘兄送你回家吧。”

  看着他的背影,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是不是喝茶喝高了?他明明答应我一起喝酒的。

  “我不走,我还没喝酒呢。”我知道我这样说很死皮赖脸,但是自己走不走应该是自己说了算的。

  我拉开竹椅子正想做下,身体却已经到了初尘怀中,被他牢牢锢住。

  在一身鸡皮疙瘩中,我深刻领悟到初尘的身手绝对不是我能抵挡的,所以在铁竿子政策下,我早已丧失了发言权。

  初尘温和而又磁的声音在耳边想起:“朋友所托,定当尽力,告辞!”

  我就感觉自己好像一根无主的羽毛,飘啊飘啊,飘到了屋外,还有那手中的竹椅。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