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明亮的月光下,加之四处高挂的灯笼,瓦肆被照得灯火通明。地上、走贩的小车上摆满了商品,有的在摆摊算命,有的竟是在当街卖艺,敲锣打鼓声几乎淹没在群众的喧闹声中。项青走在有点拥挤的路上,左瞧瞧右看看眼中充满了好奇。
兴奋地拨开人群走到一个卖扇子的地摊前,这里的扇上的图案应该是卖主自己题字画画的。挑挑选选了很久终于挑到一把还算可以的,对卖扇的老者道:“这把多少钱?”
老者看了一眼项青手中的折扇:“五个铜板。”
项青惊讶:“那么便宜!”
老者气一岔:“那好,我辛苦点多收你九十五个铜板,多谢姑娘,一两!”
“呵呵,能不能定做?”项青无视摊主的话继续问道。
“可以,十个铜板!”摊主人品蛮好的嘛~
“帮我题一首诗上去。”项青见老者拿出了一把空折扇,清了清喉咙:“诗名叫做‘将进酒’——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老者在折扇上飞快地在上面写着,越写越感到震惊,写完后居然双手颤抖,久久不能语。
项青把他手中的折扇一把拿到手里。厉害!一手好字,而且没有一个错别字!看来自己没有找错人,项青看着扇子又把将进酒低声读了一遍。项青读的所有诗中最喜欢要数这首了,当初一读就觉得气势澎湃,再读觉得豪放洒脱,无论读多少遍都是意犹未尽。
“姑娘,这首诗是何人之作?!”卖扇的老者回神过来后忽然站起来问项青。
“谁作的?你有听过同样的诗从别人的口中传出吗?没有?没有就是我作的。”项青懒得被他多问,所以只想草草地画个句号。项青说完就掏出铜板准备走人。
“人生得意须尽欢……天生我材必有用……好诗!好诗!”又不是帅哥啊……是一名约甲之年,衣衫华贵,相貌动作中隐隐流露出一种上位者特有气势的老人。
“这位姑娘,这首诗真的是你所作?”忽然冒出的华衣老者用他锐利的眼神盯着项青问道。
项青没有理他,一大步就迈过了他,继续走她的路。项青觉得没有必要去接他的话,这种人很有空,一旦搭上话一定是穷追不舍。
“姑娘,看来这首诗并非是你所作,否则怎会一问便走,是怕我询问诗中的内容,你却不会回答……”华衣老者用果然如此的口吻对项青道。
我不会回答!?这首诗我能倒着背,意思也从正面侧面理解个透。
项青停下了步伐,传过头来望着老者,淡淡地道:“虽然我知道你是用激将法,但我还是很乐意中招。”项青向老人走前几步,与他面对面对视着,“这首诗的确是我所作,你有何问题要问?”
华衣老者一笑:“要问问题的恐怕不是我吧,胡老,你不是憋着一肚子东西要问吗?”
项青望着摆地摊的老人,又一个扮猪吃老虎的,又一个有特殊爱好的……
“姑娘,陈王是谁?”被华衣老者称为胡老的摊主劈头盖脸就来那么一句。
果然有针对……
“姓陈,名王,陈王,是我朋友。”陈王曹植,我们是朋友了。
“想必岑夫子和丹丘生也是你的朋友了。可是……”
老者一连问了几个问题,项青都对答如流,站在旁边的华衣老者也频频点头。
“姑娘,你又是如何创作此诗的呢?全篇大起大落,诗情忽翕忽张,由悲转喜、转狂放、转激愤、再转狂放,最后归结于「万古愁」,回应篇首,如大河奔流,纵横捭阖,力能扛鼎。全诗五音繁会,句式长短参差,气象不凡。此篇如鬼斧神工,足以惊天地、泣鬼神啊。你又是在何种情形中有所感慨呢?”
天啊~项青有点后悔说这首诗是她自己写得了,果然撒出一个谎就要用千千万万个谎来圆!难道说我怀才不遇、借酒抒情?
就在项青吱唔不知所言时,忽然有一个声音从不远处响起。
“阿青!?”李随站在人群中宛如鹤立鸡群,身边没有人靠近,但却有人频频回目,有人甚至在李随身上注目过甚而导致撞倒别人的身上或是撞了旁边的摊档。这让项青纠正了这里人审观有问题的想法。
“李随啊~!”项青宛如见到救星一般地向他扑过去,一把捉住李随的双手开始东一句西一句地‘叙旧’着,完全置两老人于不理。却没看见李随有些发红的耳根,项青只顾着想叙旧的词汇,捉着李随的手紧紧不放。
李随见项青满脸感激的表情很是不解,想问,但是被项青叽里呱啦的问候语给唬住了,只能默默地站着等待项青说完。
说了良久的话,项青终于总结了一句:“李随啊,不如我们到酒楼里一边喝茶一边聊。”
“甚好。”李随配合地说道。
就在项青要逃离现场之时……
“姑娘,等等!”华衣老者开口道,“姑娘大才,怎可同一个买菜的人往来?姑娘这不是贬低了身份?”
听到华衣老者此言李随双眉微微一皱。
“我如何交友是我的自由,况且你同一个摆地摊的人往来,不也与我相差无几?”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