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节 他乡遇故知(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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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多久没见到墨遥了?上一次见面,已是数月前子闻大婚时锦里灯会上的匆匆一瞥--现在想来,当时的我何其愚蠢,明知墨遥对若雪无意,却仍为一时的妒意,埋头躲开墨遥的寻找,呵,或许如今的一切便是上天对我惩罚吧,惩罚冲动的我、幼稚的我、愚蠢的我、任性的我……现在想想,若我当时迎面走向墨遥,是否便能躲开辰王爷的暗算?如今的我,生活是否便会完全不同呢?只可惜,生活没有如果,这个问题,注定永远无解!

    哦,不去想了,我真的不愿回想过去的遗憾,亦不愿思索墨遥现在因何而来、如何而来、准备带我向何而去--此刻的我,只想抱紧墨遥,亦只能抱紧墨遥,如此而已!我任由墨遥抱着我掠过内院的人工湖泊,任由他抱着我进入了竹林之中,我只紧紧的抱着墨遥,只拼命汲取着他身上熟悉的、令人心安的温度和味道……

    直至进入了竹林深处,墨遥才终于停下了脚步。站在竹林之中,我与墨遥紧紧的搂在一起,不言不语,却亦久久不舍分离。我用尽力气紧搂着墨遥,墨遥亦将我搂得很紧很紧--紧到我能感觉到他的心与我一样,跳得很快很快;紧到我能清晰感受到他的所有情绪,感受他的开心、他的激动、他的担忧、他的恐惧、他的紧张、他的不安……

    我将头埋入墨遥的胸怀,墨遥将脸靠在我的头顶,我俩就这样紧紧的搂在一起,就这样紧闭着双眼,我们只通过身体的触碰感受对方的存在,谁也不敢轻易言语,就怕自己一说话,便发现自己原来只是身在梦境!

    良久,墨遥将我的脸拉离他的胸怀,他借着月光凝视着我,嘴里反复的喃喃呼唤:“心竹、心竹……心竹……”

    墨遥的手温柔抚摸着我的脸,他的声音带着浓烈的思念,而他的眼里,却赫然写着恐惧与担忧!数月不见,墨遥真的清瘦了不少,憔悴了不少,见到这样的墨遥,我心里一酸,可纵然为他的消瘦心疼不已,我却仍旧说不出安慰的只言片语--原来情到深处,重逢亦与离别一般,唯能执手相看泪眼,只能无语凝噎。

    耳畔,墨遥仍在轻声唤道:“心竹,心竹……真的是你吧?心竹,是你吧……”墨遥的声音里有着强烈的不安,像是深怕眼里看到的我只是幻境,又像深怕我会突然拂袖离开。这样的墨遥令我心生怜惜,我赶忙搂紧了他,哽咽着道:“是我,墨遥!真的是我……”

    虽然数月来总是避免想起墨遥,可此番见到他,我才发现原来无论想与不想,思念其实早已在心中滋生,早已在胸中泛滥,而此刻再度看到墨遥温柔的眼神,我的泪水便再也忍不住的悄然滑落。见我流泪,墨遥立即紧张起来,他手足无措的擦拭着我脸上的泪珠,无措的劝道:“心竹,别哭,别哭,好不好?我知道你受苦了,都怪我,都怪我不好!我没能保护好你,对不起,心竹,真的对不起……”

    我想告诉墨遥我没事,我想说此事一点儿也不怪他,我想说见到他我很高兴很高兴--可此时的我,泪水止也止不住,话语却一句亦说不出口,我只能牢牢的搂住墨遥的腰,只能紧紧的注视着墨遥,只能用力的摇着头!好半晌,我才稍稍平静了一些下来,虽仍旧泪眼婆娑,却忍不住一面抚摸着墨遥的脸,一面低声倾诉自己对他的思念,“墨遥,我想你了,我想你了……”

    闻言,墨遥搂着我的双手力气加大了些许,他的眼睛顿时变得闪闪发亮,眼神亦变得更加炙热起来,他凝视着我,低喃道:“我也想你,心竹!我也想你!很想你,很想你……”

    墨遥的呢喃消失在了我的唇边,他非常非常想念我,言语早已不能表达他的思念,他一手紧搂着我的腰,一手扶住我的颈项,吻向了我的嘴唇,墨遥的吻温柔却不失热情,他似乎想借此再次确认我的存在,似乎亦想用吻诉说他对我的思念,而从他的吻中,我确实感觉到他的欢喜与担忧,他的开心及不安--我爱的男人呀,他也爱我,他为我开心,为我难过,想到这,我心里既有些甜蜜又有些心酸,我用力搂紧了墨遥,虽然觉得害羞,却亦坚决的回吻向他,而感觉到我的回应,墨遥先是浑身一震,继而便爆发了更大的热情……

    久别重逢,我与墨遥先是静默的搂抱在一起,续而便是没完没了的热吻,过了好久好久,我二人才终于平静了些!墨遥牢牢的握着我的手,视线一刻亦不离开我的脸庞,柔声道:“心竹,跟我走好吗?”

    我真的不忍拒绝墨遥,可此刻却只能难过的摇头,“墨遥,我很想跟你离开白山,可现在,我还不能走!”

    墨遥有些急了,脱口向我问道:“为何呢,心竹?你向斯羽求助,真的只希望她在白山开店,而不是助你回锦里吗?”

    听闻墨遥的话,我这才恍然,锦衣坊的老板若是墨遥,那锦衣坊对我的特别关注与支持便完全合理可解了--只是,墨遥为何要对我隐瞒他的这一身份呢?难道他有何难言之隐?思及此,我不由疑惑的看向墨遥,轻声叹道:“墨遥,你的每一件事情,我似乎总是后知后觉?!”

    闻言,墨遥立即慌了神,他忙乱的对我解释道:“心竹,对不起,锦衣坊确是我名下的产业,但因这并非是朝廷的产业,故而我一直未对外宣布自己的身份。相信我,我并非对你刻意隐瞒,起初我担心你知晓我是锦衣坊的东家,便会拒绝锦衣坊与你的合作--其实锦衣坊与你是纯商业的合作,我应是多虑了,心竹,我向你道歉,你不要生气,好吗?”

    墨遥紧紧拽着我的手,紧张的注视着我的眼,他担心我会生气,他担心我会离去--数月不见,墨遥变了,他不再似从前的从容平静,只因为我,他变得患得患失!我心疼的看着墨遥,摇摇头道:“墨遥,我只是小小抱怨一下,抱怨完了,便不生气了!你不告诉我,一定有自己的原因,我不怪你!”顿了一顿,我双道:“好了,咱们先不谈这事!墨遥,我为何会出现在白山,难道你不好奇吗?”

    听闻我的话,墨遥的脸色立即变得十分严肃,他的眼里甚至带上了几分不多见的憎恶和狠意:“心竹,数日前我便已提前抵达兰林,派人多方打探后,知晓是若雪将你绑至白山!可我仍旧有些奇怪,当初你在玉泉失踪时,我们皆认定白山的宫冷鹤和若雪的嫌疑最大,便派人暗中跟踪和调查他们,却皆未发现任何可疑的蛛丝马迹!”说到此,墨遥面带疑惑的看向我,问道:“心竹,此番知晓你确在白山之后,我便猜想,难道若雪在玉泉另有同党?”

    我轻轻叹息一声,点头道:“辰王爷!”

    闻言,墨遥大吃一惊,讶然道:“竟然是五皇叔?!”低头沉吟一阵,墨遥呢喃道:“原来是五皇叔,难怪我和子鸥几人怎么也寻不到线索了,可是,五皇叔他为何……”顿了一顿,墨遥猛然抬头看向我,脸色略有些严肃的问道:“心竹,难道五皇叔他竟然……”

    我爱的男人果真很聪明,只需要一点点线索他便已厘清事件的脉络,而让人欣慰的是,他对我又非常非常的信任,思及此,我的心中既觉温暖亦感自豪,对着墨遥点了点头后,我便向他大致讲述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墨遥的面色愈来愈严肃,待我讲述完毕,他紧握着我的手,不安道:“心竹,若雪这般恨你,我更不放心你待在白山了!心竹,你便随我离开这儿吧,即便暂时不能在锦里露面,亦强过待在这里呀……”

    听到墨遥真诚关切的话语,我的心中顿时柔软一片,看向墨遥的眼神亦更加柔软,深吸一口气,我才道:“墨遥,我知道你放心不下我,但咱们仔细分析分析这件事情吧!辰王爷已安插两名女子随我一同来到白山,且不论这二人是否还肩负着别的使命,亦不论辰王爷在白山是否还安排有别的眼线,但非常明显,只要我一离开兰林,辰王爷便会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而辰王爷既然以绮红、小月等人要挟于我,他便必然会派人对其监视,珊瑚居不过小月三人,要保护他们应该不难,可绮红楼有几百号人,要同时保护这几百号人们怕就不太容易了……哎,蝼蚁尚且偷生,更况乎我这么个大活人?!我当然不愿待在危险重重的白山,可若我生存的代价是几百条鲜活的生命,墨遥,我想,即便活了下来我亦会终身寝食难安!”哎,若我再冷血一点点,再自私一点点,或许现在便轻松多了吧!

    顿了一顿,我又看着墨遥郑重道:“除此之外,墨遥,最近我还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你说辰王爷隐忍多年,为何却独独在我面前丝毫不掩其身份及野心?虽然我被绑至了白山,可只要你们有心,迟早都会寻到我呀,届时,他的阴谋岂不就全部曝光了?”

    略一思索,墨遥便接口道:“心竹,你的意思是说,五皇叔很可能近期便要发动政变?”

    我点了点头,轻声道,“我想来想去,亦只有这个理由可以解释了!墨遥,你来白山可够隐蔽?若是辰王爷知晓你到了白山,很可能会提前采取行动呀!”

    墨遥摇头道:“心竹,锦衣坊和御衣坊是我当年背着皇叔和奶奶设立的,那时我对从商颇有兴趣,便想试试完全不借助皇家资源自己是否还能在商场立足,而随着锦衣坊和御衣坊的壮大,我便更下定决心隐藏自己的身份,一来,我不愿引起别人不必要的猜测,二来吧,所谓狡兔三窟,我亦想为自己留一条退路……所以,即便在锦衣坊和御衣坊里,亦只有少数几人知晓我这个东家的身份。而此次出行,我虽未刻意去防备五皇叔,但因你的联络方式极之隐蔽,故而此番我便格外的小心谨慎了,相信五皇叔应不会察觉我来白山了!”

    墨遥做事向来妥贴,听他这么一说,我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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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朋友们,明天我应该没有时间更文,大家不用等文,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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