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昵的摸了摸雨遥的头,笑道:“这位小石雕呢,便是我的救命恩人雨遥小侠!”雨遥虽不满我摸他的头,却对“雨遥小侠”的称号受用得很,可爱的小脸上立即挂起了笑容,啧啧,真是个爱装大人的可爱小孩!
我又指指秀秀,笑道,“这是秀秀,那是她妹妹芳芳,今后她姐妹二人便会与咱们作伴了!小月,芳芳身体不适,你去收拾一间屋子,让她先躺下吧!”猜想秀秀芳芳二人定然久未饱食,我又让小月先去准备一些粥点。
见我出门一趟竟带回了两个活生生的人儿,小月固然满心疑惑,却仍是利落的带着秀秀芳芳去准备房间了。
见我安排好芳芳秀秀姐妹,雨遥便要拜别,考虑到肖公子一人在外,我倒不便强留雨遥,只好取出五百一十两银票,再备上两包上好茶叶一块儿递给雨遥,并邀请雨遥和肖公子有空时到珊瑚居小坐。
待得送走雨遥,我便去看望秀秀和芳芳。小月手脚甚是伶俐,只一小会儿功夫便为秀秀芳芳备好了房屋,此时已去准备粥点了。
芳芳已躺在了床上,脸色苍白,完全没有花季少女的蓬勃生命力,而秀秀则坐在床边,满脸心痛的看着虚弱的妹妹,偷偷的直抹眼泪。见我进门,秀秀立即跪在地上,怯怯的对我叫声“小姐”,然后将那五百两银票递还给我。
我摇摇头不接银票,却亲昵的拉着秀秀的手扶她坐下,柔声道:“秀秀,今日我并未买下你,你仍是你自己,并非我的丫头!至于这五百两银子,你当是我送给你的也好,借你的也罢,总之先放在你这里,此后给芳芳看病的花销便从中支取吧!秀秀,你瞧见小月了吗?在我心中,她亦不算丫环,我只当她是我的妹妹,如果你愿意,我也会把你和芳芳当作我的妹妹!总之,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助芳芳寻找良医!”
秀秀不过是个孩子,尽管她此前努力一人撑起她和芳芳的生活,尽管她已经足够早熟足够坚强,可她仍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呀!此时的秀秀,见到有人真诚关心,感动得无法言语,委屈到想要痛哭流涕,可即使是这样,秀秀仍不忘身边还有个病重的妹妹,她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哭声,身体亦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令人更加心生怜惜。
我理解秀秀此刻的心情--我初到玉泉亦是无依无助,却无比幸运的遇到莲花,遇到之馨,遇到月华,甫出王府又幸运的遇到绮红,正因有她们对我的照顾,才让初来乍到的我挺过难关,才让我感受到了温暖!现在的我,既有能力助人,那就让我对初来的秀秀和芳芳也尽一点绵薄之力吧。
待得秀秀平静,她向我讲述了自己和芳芳的身世。
秀秀和芳芳姓何,出生于一个普通的镖师家庭,父母皆为镖师,却在五年前一次保镖之行中双双丧生,官府将其定性为江湖私斗不作彻查,而镖局亦欺秀秀芳芳年幼,给上十两银子便将二人打发,从此,秀秀芳芳沦为无依无助的孤儿,而那一年,秀秀九岁,芳芳八岁。我难以想像不到十岁的秀秀芳芳是如何生存下来的,但日子虽然坚苦,姐妹二人却确实熬了过来,秀秀并不觉得在这五年中有何克服不了的困难,对秀秀而言,只有数月前芳芳的突然病倒才是巨大的打击!家可以不要,田可以不要,只有妹妹的命是不可以放手的!没有丝毫的犹豫,不到十四岁的秀秀变卖了家中所有的财产,带着妹妹走向了未知的寻医之路。
看着眼前这对可怜的姐妹,我心里升起了一阵酸楚。在二十一世纪,我亦有个弟弟,兄弟姐妹间的手足之情我自然明白,而与家人生离的痛苦更令我对秀秀的伤心难过感同身受。在过去我并非同情心泛滥之人,可蓦然降落玉泉的经历却让我对秀秀格外多了份关注,我甚至暗下决心,无论如何,定要尽全力帮助秀秀,定要尽力为芳芳寻医治病。
次日,我便请回一名大夫到珊瑚居为芳芳看病。芳芳的病是顽疾,我自然不敢请寻常的大夫,请来的老大夫在锦里亦算颇有名气的,我亦是托了绮红才请得他前来珊瑚居。
这位经验丰富的老大夫在为芳芳切脉后却不停摇头叹息,老大夫直言芳芳的病原非难疾,可终因拖延太久而致病入膏肓,现在想要治愈已是难上加难!未了,老大夫仍是为芳芳开上一副中药,让芳芳连吃七日,但老大夫却称此药仅为进一步探明芳芳的病情,并无治疗效果。
听闻老大夫的话,我和秀秀、小月心中更加担忧和不安,却亦只能静待芳芳吃完这七日的中药后再看进一步的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