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冲过wWw.来,叫加发到一静室说话。加发也想知道杨元将军等人近况,随他来到昨日和大空白山所呆屋子。赵冲说道:“加发兄弟,你在朝鲜大发神威,我都听说过了,好样的。杨将军和邓老将军苦练水师,我最近要调到京中,负责将物资运到关外,这中间有个难题,却是要你帮忙。”加发点头,心想今天赵将军这样客气,不似他的作风。
赵冲说道:“军中所运物资,除了水路之外,还有一些要走陆路过去,常常受到女真人的骚扰。这些人有时成群结队,有时三五一伙,关外人稀多密林,军方甚是头疼,他们马快熟路,不好围剿。我在朝中以武功好勇敢出名,总不能每次都打着过去吧?加发茫然,心想你们解决不了的事我怎能帮上忙。赵冲不好意思笑笑,说道:“关外有个胜会马行,只要将物资交由他们,便一路无事,他们胃口很大。军中与他们谈判,他们提的条件很简单,以后可以按官价保货,但必须只用他们。还有就是要杨将军或我做媒,将他们一个女真女子嫁给杨将军的表弟,这可作难了。”加发说道:“这有何难,杨将军忠心爱国,他表弟定能成全他,聚一个女子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师兄李清树为了鲨鱼岛,情愿入赘,还是我从中说合的呢。”赵冲笑笑,说道:“如此甚好,我还担心什么。杨将军的表弟就是你了,他们为了提高你的地位,故意这样说,这事我和杨邓二位将军说过了,他们让我来劝你同意,那女子昨天你也见到了,倒是配得上你。不知胡姑娘什么意见?这事还得你说。”加发愕然,昨日大空和白山劝他广交朋友,其意即指与九天教和长兴门联姻,共抗祁连山,现在同一个地方赵冲又这样劝他,这就不明白了,他一介布衣,婚事会和军国大事扯上关系。
赵冲看他沉思,又说道:“这事不能外宣,有失军中体面。其实对方也是顺便这样提出的,好多要点都达成协议了。对方随口一个小的要求,我们不满足显不出我们大国的气度。那人叫做耿关东的,对了,就是他,后来又送礼物给蓟辽游击钱将军,钱将军一口答应,他以为这事不是什么问题。杨将军接到信,便让我来找你,我想在此定能见到你,话我带到了。你要是不同意,我也不勉强你。”赵冲若是硬压加发,加发可能一口回绝,他这样绵里藏针,加发不好回绝,说道:“这事容我想想,那花朵尔我也认得,不用你们为难。”赵冲轻笑,拉着加发出来,向众人告辞。
郑家春亲送出城外,知他和加发又说了半天,心想:当日我赶走加发,倒有先见之明,这小子牵涉太广,麻烦一堆,那有柳高志这样洁身自好。他回到镖局,加发等人正在等他回来辞别,郑家春忽想到一事,叫加发跟他来到刚才加发谈话的静室,说到:“王加发,你在外好多事我都听说了,你赤胆忠勇,我甚心安。两年多我镖局走镖范围已到河北山西,九天教大开方便之门,有几次留话说是冲着你的面子。我听说欧阳仁之女欧阳若对你痴情,这是好事,于公于私,简直没有一点坏处。我上次送你龟船图纸,也没有提什么要求,我劝你把欧阳仁的女儿聚了,那女子你昨日也看过了,不但容貌美丽,听说还懂药石,与你正是良配,这杯喜酒到时一定要叫上我呀。”他说完大笑,也不管加发怎么想,拉着加发去见郑如凤等熟知。
加发苦笑,这次来贺喜,竟连连碰上说媒的,昨日两大掌门说二女,今日将军和总镖头分说二女,倒是不谋而合。昨日酒醉不知人事,不如不醒的好。
加发叫上黄客等人,一起回湖南,柳高志嘱加发以后多来看看,送出城外。贝晓娟再也忍不住,说道:“加发哥,你又送画给欧阳若,早知你安的贼心,我在路上就给你毁了。我和骆姐在凤阳出生入死,是为了让你讨好别的女子吗?这是你昨日交给我的包裹,我再也不想理你了。”加发没有接,从身上取出一个葫芦,大口喝酒,也不知他啥时买的。胡骆和贝晓娟互看一眼,心中奇怪,看加发似有心事,不知他在想啥。
一连走了几天,加发整日喝酒,有晚烂醉如泥,胡骆守在他身边,一夜未睡,加发醒来过意不去,说今天再也不喝了,和黄客谈些剑法,说了一阵,看到路边一酒铺,又买酒大喝起来。贝晓娟将他葫芦夺过,扔到远处。加发没有理他,问黄客道:“黄门主,人说酒能误事,其实女人误事,古来有之,象息夫人,要不是姐妹都是大美人,容颜绝代,怎会误了蔡国和息国?黄门主当代豪杰,不知对女人怎样看?”贝晓娟和胡骆不知加发何意,竖耳细听。黄客说道:“我是粗人,不解风情,血影门门规不严,我有时也去一些风尘场所。只是我不信真情,胡姑娘前日守你一夜,我也感动。息夫人难忘旧日恩,不共楚王言,胡姑娘对你,也算是至情了。”加发又问道:“那么你是相信真情无价了?息候若是将息夫人送给楚王,免了两国战争,以一女救一国,岂不更好?”黄客说道:“是极,要我便这样做了,不过息夫人这样青史标名,文人墨客赞美颇多,她不忘旧恩,还是值得称颂的。”加发叹道:“公婆各有理,婆媳吵架,儿子委屈,千古不变,一向如此,越说越黑,顺其自然吧。”黄胡贝不知他在说什么,都没有接腔。
“息夫人,春秋时期息国国君的夫人,出生于陈国(今河南淮阳县)的妫姓世家,又名息妫,因容颜绝代又称
为‘桃花夫人’。前人有诗云:‘桃花夫人好颜色,月中飞出云中得,新感恩仍旧感恩,一倾城矣再倾国。’息夫人初到息国时,息国的国力已是衰弱不振。见君候整日沉湎于酒色,疏于政事,她忧国忧民之心寤寐不忘,就变着法儿规劝息侯勤于朝政,亲贤士,远群小,奖耕战,兴农商。息侯听了夫人的劝导,使息国慢慢地走上了自强的道路。
公元前684年,息夫人回陈国探亲,路过蔡国,顺便去探望为蔡侯夫人的姐姐,谁知蔡侯竟在接风的宴席上调戏息夫人。息夫人盛怒之下回到了息国,将此事告诉了息侯。息侯与楚文王密谋图蔡,楚国出兵俘虏了蔡侯。蔡侯则设计报复息侯。他极力向楚王称赞息夫人的美貌,好色的楚王以武力将息夫人抢去作为夫人,息侯被楚王安置在汝水,封其食十家之邑,使守息祀。息侯岔郁而死,息国自此灭亡。息夫人终日怀念故国,牵挂息侯,虽为楚王生了两个儿子,但三年不语,最终自尽而死。后人为纪念她,在汉阳城外桃花洞上修建了一座桃花夫人庙。”
贝晓娟轻声读起息夫人故事,她本不知,既加发和胡骆知道,那就一定要熟读。加发听了转头说道:“庙堂中人有其忧患,布衣也有烦恼,人生在事,奈何也多。倾城倾国,不见得是好事,这世上的事反正是说不清的,当和尚清静,自己清静,偏要别人不清静。”他最后的话莫名其妙,黄胡贝不知他讲什么?
加发便想到:无为大师后来做了和尚,虽不练不欲功,终成一代大师。自己要是现在还是不欲功前几重的话,现在事多,只怕也得几十年才能有进境,这几日练功一点感觉没有,总算明白程峰的苦楚了。自己为柳高志和清树做媒,别人也来为自己做媒,世事反复,也不算什么。他一向敬重无为大师,这时突然想到,为何无为大师好好地却去做了和尚?是了,他练不欲功无成,到了谈婚论聚的年龄,以无为大师人品,想必也是不胜其烦,他肩负与程家后人比武之任,一狠心,便去做了和尚。想来出家后终于可以专心学武,少林寺武功博大精深,无为大师从中受益不小,加上他有不欲功的基础,反而终得大成。
他脑中现出无为大师年青时的情形,定也有几个女子喜欢他。加发不觉轻笑了一下,这样凭空去想一个老前辈,甚是不敬,好在只是心中想想,也没有什么。
加发本来对男欢女爱研究极少,胡骆和自己生死与共,那自然不可分开了。现在回头想想,其实一个人成婚,作为男子来说,并不是只聚到了对方一名女子,这女子的家世,关系也随之聚了过来。两情相悦,那是月老对月亮说的,所以月亮一直是孤独的。别的例子没有,就拿哥哥来说,和萍儿姐是不是互有真情?可是被季老板的女儿相中,自己一家人都觉得再好不过了,从此一家人生活改变,萍儿姐也只不过伤心一时罢了,要不是这样,自己父母还生活在济南,那可麻烦多了。
男子找妻,总要看中那女子一点,要么是相貌,要么是家产,要么是关系或本事。反正总得占一头,柳高志看上郑如凤的豪爽气质,郑家春相中他的武功和直性,再加上柳高志不是中原人,无有一个仇人,所以一拍即合;何夫人当年为了鲨鱼岛着想,嫁给了比自己大十多岁的欧阳仁;清树先是受压,后来也想学何家的武学,虽先不愿,最后以快乐收场;那么自己呢?肖家相中自己一身医术本事,肖胜男便别的什么都不管了;欧阳若温室中的花,乍见一名园丁,一发而不可收,何夫人等对自己人品本事直欲得之;那时和贝晓娟在一起,似不觉别的,每日玩乐,其时初知情爱滋味,第一次尝到葡萄是甜甜的感觉,不能忘怀,其实那葡萄虽甜,怎比众多葡萄酿成美酒,集众优于琼浆;自己和胡骆出生入死,她除了武功和美貌之外,别的什么也不能和欧阳若比。但是两人的爱情,已经几酿几蒸,其醇可比夜光杯中最好的葡萄酒。只不过最好喝的酒加工也最复杂,有福喝到的人也少了。
人说良姻天就,其实经常是天妒。世上好多凄惨美丽的爱情故事,其中曲折轮回,令人感伤。大凡经典的情爱,总是以悲剧收场。息夫人的事不用说了;孟姜女哭倒长城,此情宽贞入云宵,爱情之酒化银河,巨力可使长城埸;孔雀东南飞,梁祝化蝶归,杯中尽凄美,后人知情累。
故老相传,月老有一根红线,管着人世间的姻缘之事,一头给个男子,一人给个女子,这便是一线牵了。加发细想以前大人们常说的话,心中只觉这是放屁。人世之大,月老一人之力,那儿管得过来?一根红线,那里够用?以医学角度来说,这一红线被多人使用,易传播疾病,月老的家定有一个消毒室,要不天上管医的大仙定不答应。
加发越想越远,贝晓娟叫了他几声,加发精神恍惚,竟没有听见。贝晓娟又大叫一声,加发忽道:“好呀,你做菜大大地好,配以美酒,我一定多喝。只不过你爱吃葡萄,其实葡萄酿成美酒,其味更醇,你不喝酒,不知其妙了。”黄胡大笑,贝晓娟气得不知说什么好。
又过信阳,黄客弟子迎着他们,安排车马,向南慢行。
贝晓娟心想:难道因为海天帮的事,加发心烦。她把腐心丸的解药配方写好,交给加发,加发看一眼,仍要她保管。过了长江,一行仍是慢行,胡骆接到南九华传书:席梦成在湖南露踪,一切小心。加发精神一振,说道:“
好呀,老魔头终于出山了。黄门主,我们保持联络,我就不信加上你和南宫主,席梦成会讨什么好去。”黄客也是大放豪言,他血雨绝招还没有被人真正意义上破过,定要再试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