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加发刚刚和衣睡下,给夜行人声音惊醒,两个蒙面人正在交手。时展鹏进来,说道:“王老弟认得两人不?”加发摇头,时展鹏说道:“一个是白天珠宝商的随从,一个是西湖镖局的路顺昌,他们来这儿寻宝。真是胡闹,一会儿本帮高手就来,将他们全部拿下。”加发问道:“是么?海天帮来的都是什么人?说来听听。”外面忽有鸟叫声,加发听出是胡骆,应了一下。胡骆进来,看看时展鹏,微笑不语。时展鹏不认得,惊疑不定。两个蒙面人听到动静,各自跑了。一个刚跳上墙头,忽而又跳下,三人从外进来,成合围之势。远处有人惊叫,又进来二人。蒙面人几招之内就给点中,扔到一边。时展鹏出来,打招呼让五人来到这边。
那五人进来,时展鹏说道:“王公子,你是束手就擒还是要我们动手?识相的把解药给我,免受皮肉之苦。”加发笑道:“原来你不死心,这五位面生呀,不给介绍一下。”时展鹏一一介绍道:“太给你面子了,我知你还有同伙,原来是个女子。这里是海天帮的地盘,谁来也不行。说出来别害怕,这位是本帮长老武有德,和余清夫称海天二老,他一人收拾你们也足够了。你后边的是青龙堂堂主汪剑通,白虎堂堂主沐涛,玄武堂堂主任千福,还有浙江总香主白小开,他是史帮主亲传弟子,最爱杀人,你小心了。”加发暗叹,海天帮全部主力出动了,认得自己的岳承祥和余清夫却没有来,真是巧了。
胡骆笑道:“王胡,你什么时候认得这些有名人物?我们一辈子也见不到呀,回去跟师父说说,她还不吓死。”加发看一眼胡骆,再看一眼外边月亮,说道:“再过两三天就是十五了,海天帮的上层每月十五都要一聚是不?来这么多,吓人吗?怎不见余长老和岳堂主来?”时展鹏怒道:“死到临头还嘴硬,你以为用个毒药就把我制住了,沐堂主的搜魂手可是天下闻名呀,你一会尝尝,什么都说了。余长老和岳堂主你认得吗?刚才西湖镖局那人给武长老和白香主几招就打伤逃走了,你听到了吧?这个蒙面人是海盗花自在,巴巴地赶来这儿送死。”加发说道:“那你怎不杀了他?我知他姐是花自来,雌雄大盗和余长老关系密切,你总得留点面子吧。”心中忽想到牛子立白天明买不成,晚上就使人来抢了,这牛子立一向洁身自好,重宝之诱,也来趟这混水。
武有德喝道:“小伙子,你知道得不少呀!有人探得你和官军是一路的,我们也不为难你,你给时副堂主解药,我们送你出去。几百官兵,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加发脑子急转,他知海天帮总部在嘉兴,为何这些首脑人物都到了这儿,只有一个可能,史天怒在此地。原先办事的人不力,史天怒急要小孩,大蛇都出洞了。加发从身上摸出一粒药丸,递给时展鹏。
时展鹏接过,怀疑地看着加发,加发说道:“这不是解药,不过能解百毒,我身上只有这一粒。”时展鹏一口吞下,坐下化去药力,众人都看着他。时展鹏忽地倒下,似中迷药。
武有德急到时展鹏前,捏捏人中,探下呼吸,说道:“胆子好大呀,在我们面前还耍花招。真不想活了。”加发说道:“几位都是老江湖了,我们说这许久话,没有觉出不对吗?武长老真有你的,还能运功。”海天帮wWw.众人脸上变色,加发银针发出,已打中武有德,飞针奇快,武有德要躲,内力滞行,心中大惊。慢慢躺下。同来的四人一个个躺下。贝晓娟从窗外闪进,笑道:“成了,都喂腐心丸,这次收获不小。”胡骆进来,她和贝晓娟已知海天帮来人了,手中拿着月光如水的药粉,用内力逼出,贝晓娟在窗外施功,这里应外合,药力加剧。二女口含解药,加发根本不惧。海天帮六人一则轻敌,二则根本没有听说过这种迷药,他们实力也比不过祁连山三夫人等。时展鹏口服胡骆给加发的迷药,中招更快。
贝晓娟笑道:“这六人倘还不知史天怒要小孩何用,我们全杀了吧,史天怒实力大减。”加发摇头,贝晓娟将六人弄醒,六人浑身无力。贝晓娟说道:“放聪明点,你们每人都吃了特制毒药腐心丸,一年后毒发无救,到时到百花宫求解药。凭你们几人,也来和我们斗,听清了,这位王公子是王加发,是史天钧的义弟,我和这位姐姐是百花宫二代传人,她叫胡骆,我的名字岳长老是知道的。汪堂主,你从芜湖过来的吧?我们会过你手下的乌七。”汪剑通面上变色,暗骂,怪不得岳承祥这小子不来,他素与史天钧交好,难道这是阴谋,史二帮主不会在附近吧?他这样想,余下几人也这样想,白小开是史天怒嫡传弟子,心想:别人都好说,WWW.soudu.org我定不会叛离师父的,史二叔要下狠手,定会杀我,这事须得说与师父。
贝晓娟果然将目标对上他,问道:“白小开,海天帮拐骗小孩,到底是何用意?你若说你不知道,我今天让你尝尝双宝钻身的味道。”她说完拿出两只黑蜈蚣,分放白小开两耳边,取出一小瓶,说道:“这里有蜈蚣最爱吃的香油,我倒点进你耳中,这两只毒物也会进去,你要不要试试?”众人脸上变色,这千娇百媚的姑娘竟有如此手段,白小开吓得两眼使劲往外看,想要站起,浑身无力。贝晓娟揭开盖子,香味冲出,她作势要向白小开耳中倒。
白小开再也顶不住,叫道:“我师父要练金身童子功,需得千日小童作练功的引子。”加发大怒,问
道:“荒唐,怎么用?那些小孩现在怎么了?”武有德说道:“早知你是王加发,我就不来了,你脸上涂了药了吧?羊入虎口,怎会保全?自古成事必有牺牲,公子来不及救了。”加发眼前闪过小儿被毁残状,悲痛地说道:“为一人之欲,毁多家安乐,好毒好狠。你们回去告诉史天怒,请他退位,让史天钧做帮主吧,要不我会把他碎尸万段的。”武有德说道:“这腐心丸的解药能不能现在给了?老夫不喜受人胁迫。”加发说道:“解药还没配好,我保证一年内做好,海天帮在南方行恶,不给我们时间制药,怪不得我们。”贝晓娟收起蜈蚣,喂各人服下解迷香的药。
武有德无奈,他功力最深,不过多中了两针,和同来四人差不多同时有点力气,勉强站起,一起走了。这次跟斗摔得不轻,还不知如何处理。时展鹏恨恨说道:“我也听过你的名头,你要怎样?给个痛快吧。”加发问道:“你白天借给候兴一千两银子,随后要怎么办?”时展鹏不语,贝晓娟又取出蜈蚣,时展鹏说道:“那还会怎样,当然是债主逼我了,你明天瞧吧。”胡骆看看院子,说道:“他今天要捉你,把伙计全支走了。院内躺着的强盗怎办?杀了算了。”加发说道:“不可,也喂腐心丸吧,我要引雌雄大盗出来,君子报仇,三年不晚吧?”加发心中忽有一主意,说道:“就这样吧,喂好后我们一起送他见牛子立。”
牛子立还没睡下,正在焦急等花自在来。加发叫他的名字,牛子立开门让几人进来,掩上屋门,问道:“你们是谁?我同伴怎么了?你们怎认得我的?”加发和胡骆找湿布擦掉脸上药物,牛子立认出,说道:“是你们,这小小临安可是风云际会呀。”加发说道:“牛庄主安好,海天帮几位堂主刚刚离去,你朋友就受他们所赐。牛庄主,我一向敬你活得雅致,你来是为了红狐献寿石吗?你久居轻羽山庄,不知史帮主在此有行宫吧?海天帮首脑人物全集于此,庄主一生清名,莫失于此处。玉石通灵,是庄主的一定是庄主的,别人抢不了。”牛子立惊道:“这么说,我行踪已露,这可麻烦了。多谢兄弟告知。”加发说道:“海天帮几个堂主饮恨而归,我保你无事。牛庄主身上有多少银子?借给我吧,改日奉还。”花自在说道:“我有几万两银子,你把毒给解了。”贝晓娟说道:“你的银子脏,我们不用。”
牛子立取出银票,说道:“身外之物,奉还不必了吧。我明日就走,通信之恩难报,银子不算什么。”他银票有五万两之多,加发取出两万两,告别出门。
海天帮组织混乱,各行各事。时展鹏的朋友果来要帐,是个姓林的商人。他揪住时展鹏哭道:“我早上得到信,我的货在镇江给人抢了,我活不成了。这坏事传得快呀,好朋友都来逼我,真是世态炎凉呀。你快把借我的三千两银子还我,我没有办法才来找你要的呀。你要不给我就是死路一条了,天呀!”这人大哭大闹,吸引好多人来围观。时展鹏无精打采,叫候兴过来,愁眉苦脸,也不说话。候兴在身上乱摸,急道:“怎出了这种事,要不我把房了抵给你吧。”林先生看看说道:“我连本带息四千多两了,你这房子值不了多少,你们不让我活了,老天爷呀!”几个伙计过来,说道:“候掌柜的,我们这个月的工钱结了吧,我们等着用呢。”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候兴脸涨得通红,不知所措。他忽地推开身边众人,说道:“大家听着了,我外堂的东西现在贱卖,现金交易,都来买呀。”大家哄笑着进去,有人开始抢桌子,拿出三文钱。
林先生看看,又拉着时展鹏哭起来,乱哄哄的,候兴急得直跺脚。加发不小心将一中药格子打下,带出几张纸来,加发拾起,叫道:“掌柜的,这是银票呀,有些发旧,是不是你放这儿的?”候兴急忙抢过,一共两万两,扑通跪下,哭道:“列祖列宗在上,受候兴一拜了。这是我父母藏的,林先生,你不要哭了,足够给你了。”他抽出五千两给了时展鹏,时展鹏和林先生看着加发,不知说什么。跟着起哄的人都呆住了,本草斋有钱呀,随便一处就藏两万两银子。
林先生走了,时展鹏又变得无精打采。过得两日,有人来收全部麻黄丸,候兴不愿,把加发叫来。加发叫来时展鹏,对候兴说道:“我知道掌柜对我有疑心,咱们今天说明了吧。”候兴说道:“我再笨也知那些银票是你的,你为何要帮我,你不是伙计,也为了红狐石吗?我也不知在那儿。”加发说道:“掌柜的想要治好麻疯,不是易事。实不相瞒,我是圣医门传人,这些大夫和我比,差得多了。药理都不对,穷你一生,也难以麻黄为主制出灵药来,不信你问问时大夫。”时展鹏叹道:“兴儿,我劝你收手了吧,这都是阴谋,王加发神通广大,我也不瞒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他将海天帮的阴谋说了一遍,又说近日各路人马来此盗宝之事。候兴听得大惊,望着时展鹏说道:“你是我亲娘舅,也帮着他们这样坑我,你拿来的方子是这样的吗?害我多家老药信用没了,我现在怎么办?祖业大都扔了,麻黄丸做不下去。好好的家业给我败了,我好恨呀。”
加发说道:“候公子,事情不怪你,今后你打算怎么办?我那银子不用你还的,红狐石再好,我一窍不通。我观你实为明达之人,祖业重振,也不是什么难事,要怎么帮忙?你尽管开口吧。”
候兴叹道:“名声都打坏了,再拾起谈何容易。我心中乱极,便想出外走走,几年后再说吧。”加发说道:“我有一法,圣医门陈苏托我为他找一可传衣钵之人,我看候兄正好。我写一封信,给你信物,你到太行山子午谷找他吧,他年事已高,你学成他本事,还怕祖业不兴?”时展鹏说道:“陈苏乃当今国手,医术并世无双,兴儿,这种好事那里求得来呀?你独身一人,没有牵挂,正好前去。”候兴知加发不是常人,谢道:“太好了,这儿令我伤心,就听王兄的了。”加发带他到贝晓娟处,告知他到子午谷后怎么走,才能找到。候兴感叹,有人至亲,却是害他,不认之人,帮助无穷。
候兴把伙计都辞了,安排好一切事宜,和加发道别。贝晓娟说道:“我已放出风去,你红狐献寿石给大盗花自在偷了,让大家都去找他吧。”候兴一怔,贝晓娟说道:“没有花花肠子,吃不下五谷杂粮。不令你安全,将来总有后患。花自在有嘴说不清,他家中珍宝甚多,自会应付。”候兴说道:“其实那玉石我也不知在那儿,母亲临死前说过,我若有才,要它何用?若是无才,也保不住。不到我过不了时光,她所托付之人不会找我。”加发赞道:“贤母深谋远虑,我等叹服,公子一心谋妙药救人,肝胆照人。”58xs8.com